聽完他的計劃,王純瑤默然良久,眼睛筆直地望着窗外。智者縱有千般計謀,但大部分時候,暴力纔是真正決定一切的手段,她咬着牙下了決心。
王夫人聽得眼睛發直,不由得問兒子:“你這計劃得驚動多少人哪?萬一要是有一個人害怕金昊的勢力,把這事給捅出去,那他還不得要了你的小命?”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等哥哥回答,王純瑤惡狠狠地說道:“我就不信弄不死那個賤貨!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王銘麟伸手拍拍她的臉,一雙陰鶩的眸子閃着寒光:“別急,還有幾天就過年了,過了這個年,金昊和陳劍峰會被上邊派到俄羅斯觀摩一場爲期三天的軍事演習,這一走,往返怎麼也得要十天,到那時我們就動手!”
“去俄羅斯?爲什麼會派他去?”王純瑤不可置信地盯牢哥哥,“哥,你可不能騙我。”
王銘麟那雙妖魅的桃花眸,看似輕佻卻沒有任何溫度,“我的妹妹,你天天坐在家裡發火,怎麼會知道外邊的事情?告訴你吧,上邊有意培養他們,金昊有可能調任空降兵師做師長了,從此平步青雲,一個將軍是指日可待的事。只要你聽我的安排,這個將軍夫人你是當定了。”
“哎呀,這可是好消息呀!”王夫人極度興奮起來,輕輕握着女兒的手說道:“你哥哥幫你出了這麼個好主意,結婚以後你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王銘麟眸光深沉地盯着地上林若蘭的照片,“不必,你如果真想謝我,就把這個女人交給我,我要好好玩一玩。”
王純瑤的嘴角浮起一抹譏嘲的笑意:“這種貨色你也看得上?”
“那就是我的事了,用不着你管,你就管好你自己的事吧。”王銘麟晃着肩膀施施然走向門口,握住門把手,忽然又回頭,一雙陰鶩的眸子閃着寒光,臉上卻掛着邪氣下流的笑容:“你結婚以後,千萬別在chag上也戴着你清純的淑女假面具,那會讓男人倒足了胃口。到時候金昊去外面找女人,可就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滿足你了。”說罷,他也不管王純瑤被氣得慘白的臉色,哈哈大笑着關門離去。
……
整整一個下午,金昊一直陰沉着臉,渾身散發着活人勿近的氣息,整個獵豹大隊裡所有的人,全都躲得他遠遠的,絕對不敢貿然上前去送死。
他定定地站在訓練場邊緣,一動不動。整個訓練場上洋溢着蓬勃的生機,但是在他所站立的位置,卻滿含着清冷的寂寥。明朗的陽光投射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一個陰暗的黑影,當太陽逐漸偏西時,他的投影也隨着日光的角度偏轉,一點一點地黯淡,最後沒入黑夜。
他不動,就沒有人敢於發出收操的口令,特戰隊員們只好繼續挑燈夜戰。直到龍飛再也忍不住了,硬着頭皮跑到他身邊,低聲道:“金昊,天都黑了,收吧。”
金昊疲憊地點了點頭。
龍飛向幾名中隊長做了個收操的手勢,衆人會意,悄悄地整隊帶回,不敢用嘹亮的口號聲驚動大隊長的沉思。
“回去吧,八點半了,再過一會兒就該回來了。”龍飛輕輕推了他一把,兩個人並肩向住所走去。
回到小樓,金昊輕輕推開林若蘭房間的門,親眼目睹空蕩蕩的屋子,他的胸口仍然陣陣緊縮疼痛,必須費盡自制力,才能維持表面的冷靜。
他素來智計百出,手段冷酷無情、心狠手辣,要做什麼事,轉念之間便能想出無數的對策,可是今天,有生以來頭一次,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彷彿連一道禁足的命令都成了禁忌,唯恐那命令會碰傷她倔強的心。做什麼都不妥,說什麼都是錯,終於——開始不知所措。
他腦海裡自始至終只有一個念頭格外清晰——這世上,只有一個林若蘭!
機械的洗澡更衣,味同嚼蠟般吃着晚飯,然後,他開始按捺着性子,安靜地等待着。
當陳劍峰把車開回大隊時,隔得很遠就看到金昊站在小樓門前。暗自嘆了口氣,他瞥向蜷縮在座椅上的林若蘭,她的樣子象極了一隻受傷的小獸,一動不動地緊縮着身體。
金昊打開車門,強健的臂膀無聲無息的伸出,將她從車內橫抱出來,熟悉的男性氣息、溫暖的呼吸,將她徹底籠罩在他的世界裡。金昊牢牢地抱着她,無視她的掙扎與抗議,轉身向樓內走去。
“金昊,一會兒下來一趟,我有事要對你說。”陳劍峰在他身後喊了一句。
“好。”金昊抱着林若蘭進屋,直接上樓將她抱回房間。身後,勤務兵提了兩個塞得滿滿地購物袋送進房內。
金昊把她放在沙發上,輕撫她的臉頰。林若蘭躲避着他的撫摸,拼命地用手推着他的胸膛。然而,她的力量太小,完全無法撼動金昊,他對着她俯下健碩的身軀,雙手將她圈在懷裡,有效的控制她的行動,讓她只能被困在他的視線下。
林若蘭把臉轉向別處,不去看他,用沉默表示對他的不滿。
金昊一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面對自己,低聲問道:“還在生我的氣?”
“我累了,我要睡覺。”林若蘭別無選擇的只能迎視着他,臉上的表情安靜而淡然,這樣的表情看在金昊眼裡,突然就有種感覺,那是一種萬念俱灰的表情。
金昊的胸口被無形的手揪得更緊,強自壓抑着心中的慌亂,他溫柔的低問:“就因爲沒陪你逛街,你就生這麼大的氣?”
林若蘭垂下眼簾,剋制着不讓淚珠滾落,冷冷的開口:“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
屋子裡陷入靜默,兩個人互相對望着,沉重的氛圍教人喘不過氣來。許久,金昊終於打破了寧靜:“那好,你先洗澡,我一會兒回來陪你。”他黝黑的面孔上滿是凝重的表情,慢慢放開她,站起身走出房間。
金昊下了樓,在樓外花園裡找到了正在抽菸的陳劍峰。
“怎麼又抽上了?你不是戒了嗎?”站在凜冽的北風中,金昊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偶爾抽一支。”陳劍峰把還剩半支的菸蒂扔在地上,伸腳踩熄,“我在大隊外面接到她的時候,有人在偷拍她的照片。進了超市,遇到五六個小流氓想把她強行帶走。我估計這些人全是同一個人指使的。”
金昊面無表情了許久,抿着脣低聲道:“看來,是時候了。”
陳劍峰看着他慢慢冷峻的眼神,金昊那張線條剛硬的臉陰沉到了極點,連他看了都覺得膽寒:“我知道你一直沒閒着,估計也拿住了某個人的把柄,但你……有確切的把握嗎?打蛇要打在七寸上,否則,蛇也會反撲的!”
金昊微微點頭,眼底的寒光如同出鞘的刀鋒一般冰冷刺骨,低沉有力的聲音緩緩迴盪在花園裡:“我本來一直顧着些情面,既然他們不死心,那就別怪我無情了。誰碰她,就得死!”今夜月光如洗,金昊像一尊最孤傲的戰神,滿身月華,睥睨天下。
陳劍峰沉思了一下,慢慢點了點頭,“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說一聲。”他撫了撫下巴,轉頭看向樓上,“你知道她今天爲什麼反常地發這麼大脾氣嗎?”
金昊揉了揉眉頭,嘆了口氣,低聲道:“我知道是最近太忙了,忙得沒有時間陪伴她。”
“不全是這樣。”陳劍峰踏前一步,黑眸緊緊地鎖定在金昊臉上,眼神中帶着一絲責備:“今天是她的生日,她想要的不過就一句‘生日快樂’。”
“啊!該死!”金昊懊惱地舉起拳頭敲向自己的腦袋,“半個月前我還想着要給她好好過個生日,一忙起來,竟把這件事給忘了。”他舉步要向樓內走,又突然站住,說了句:“劍峰,謝謝。”
陳劍峰無所謂地揮了揮手,看着他快步上樓。
金昊回到林若蘭的房間時,她已經躺下了,頭深深地埋進枕頭裡,緊緊閉着眼睛,尖尖的小臉似乎又瘦了一些,柔弱的身子也團成一個團,緊緊裹着被子,看上去活象一隻刺蝟。
“倔強的小東西。”金昊深幽的黑眸不自覺的變得柔和,身上的戾氣也褪得蹤影全無,知道她沒有睡着,他在她身邊坐下,健碩的身體靠在chag頭,伸出手臂將chag上團成一個坨的人攬進懷裡。
強大的力量讓林若蘭無法反抗,小臉也被迫貼在他寬闊的胸膛上,“你走開——”她奮力掙扎起來,掄着拳頭一陣亂打,但是他的胸膛硬得像銅牆鐵壁,被打疼的反倒是她自己的手。
金昊沒有阻止她,只是任憑她打,粗糙的大掌順着她纖弱的背輕撫着,輕緩又溫柔,努力安撫她的壞脾氣,“別生氣,蘭兒,氣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林若蘭被累得氣喘吁吁,咬着嘴脣無法自抑地哭了起來。金昊伸手拭去她臉上成串的淚珠,愛憐的輕撫着她,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輕哄:“不哭不哭,乖,把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
“你這個無賴……不准你碰我……”她又氣又恨,哽咽着推他,拒絕他的碰觸。
金昊俯下頭,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的臉頰上,吮去她的淚水,他用很輕柔的聲音低語:“蘭兒,我愛你。”
林若蘭僵住了,她一直知道他很寵她,卻從沒有在他嘴裡聽到過一個“愛”字,她等了那麼久,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愛。
金昊托起她的臉,深潭古井般的眼眸直視着她:“對不起蘭兒,我忘了你的生日,你想怎麼罰我都行,別哭了好嗎?”
淚水再度涌出眼眶,她吸着鼻子,握住他輕撫自己臉頰的大手,哽咽着問道:“長得牛高馬大的,打你手疼、踢你腳疼,那你說,要怎麼罰你。”
金昊看着她盈滿淚水的眸子深深嘆息,輕吻着她,主動提供備選方案:“上裝備,訓練場1圈、俯臥撐一萬個、四百米障礙一晝夜,上天入地下海,你挑吧。要是這些都不解氣,那就……拉出去槍斃十分鐘。”
林若蘭被他氣得笑了出來,陡然扒開他的衣領,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去,金昊雙臂圈着她,生怕她重心不穩從chag上掉下去,一動不動的任她在自己身上放肆。直到有淡淡的血腥味傳到嘴裡,林若蘭才驚惶地鬆開嘴,看到金昊肩膀上一圈深深的牙印,她有些害怕的閃着眼睛,向後躲去。
“咬好了?”金昊輕撫她的脣,語氣輕柔而危險:“現在換我了。”
“啊……你不準咬我,唔……”她驚惶失措,剛想逃走,灼熱的脣已經覆蓋住她,制止了她即將出口的驚呼,他的舌探入她口中,誘|惑她的柔嫩,吞入她低聲的抗議及喘|息。
林若蘭想要推開他,卻被他霸道的緊摟着,屬於他的氣息強烈的包圍着她,讓她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蘭兒,我道歉,原諒我好嗎?”金昊戀戀不捨的結束了這個吻,依舊盤桓在她脣邊,不斷地輕輕啄着。
林若蘭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灼熱的體溫,心裡隱隱約約放下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她微微動了一下,靠得他更近一些,兩個人之間已經緊密得沒有一絲縫隙,“金昊……”
“嗯。嗯?”
“對不起。”她聲音很小地說道:“我不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跟你發脾氣。”
金昊一笑,將臉埋入她溫熱的頸邊,呼吸着她身上清新的香氣,這香氣奇蹟般的安撫了他的神魂。“傻丫頭,這有什麼好道歉的,首長髮火還用看場合了?”
“誰是你首長了?”林若蘭嗔怒的瞪視着他,伸出手指,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使勁戳着。
他握住那隻肆虐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着,眼裡盡是縱容的笑意:“你呀,你就是我的首長。我保證,以後一定聽首長的話、服首長的管、給首長做一輩子的勤務兵,滿意了嗎?”低語聲逐漸變成綿軟的呢喃,最後消逝於緊貼在一起的脣畔。金昊開始“以下犯上”,把“首長”緊擁在懷裡,深深地吻去。
等他結束這個吻時,“首長”已經癱軟在他的懷裡,化作了一池春水。金昊抱着她在chag上躺好,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寶貝,生日快樂,做個好夢。”
他溫暖的懷抱驅散了滿天的陰霾,林若蘭放寬了心思,在他懷裡沉沉睡去,這個生日,她將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