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在民見張毅神色凜然的樣子,以爲他因爲眼前情況一籌莫展才會着急上火,也不知怎樣出聲安慰他。
這時候國際刑警緝毒科那邊有了發現,姜在民和張毅一起聽到了有人叫路德的名字。
路德本來在忙活組織人手繼續潛入尚賢KTV,試圖和H國警方一起解救人質,免得尹柱石狗急跳牆迫害無辜,被人一叫喚他還很不耐煩,直到叫他的人激動得手舞足蹈,強拉他去戰斧據點,這時張毅才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西奧多和傑夫的存在。
“我怎麼把他們給忘了。”他拍了下腦門,有種亂中出錯的感覺。
情報可是這倆人提供的啊,但現在到處不見他們人影,聯絡器信號燈一直亮着說明他們處境還好。
就眼前的情況看來,要麼西奧多和傑夫一起進入尚賢KTV,參與抓尹柱石去了,要麼還呆在某處按兵不動等着來個黃雀在後。
有西奧多在,張毅判斷更偏向於前者。
“在民,我進去一趟,你不用告訴任何人我來過。”
說完張毅便大步匆匆走向尚賢KTV的側門,動作快到姜在民根本來不及阻止。
姜在民後知後覺保持着挽留的手勢,半晌才嘆息着搖頭:“就看在洛主任的面子上,還望你們戰斧這次能躲過一劫。”
張毅進入尚賢KTV之後,第一感受就是這裡很亂,到處都鬧哄哄的,哭聲喝罵聲,還有H國警察與國際刑警們冷靜談判的聲音。
情勢很不樂觀啊,張毅狠狠皺了下眉,轉身躲避進監控死角,掏出手機聯絡上傑夫。
傑夫渾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還在數落衝動莽撞,差點就打草驚蛇的西奧多。
等張毅的電話打來,他忙不迭豎起食指示意西奧多閉上嘴,他才恭敬地接聽電話。
“首領,是我傑夫,我們已經混進尹柱石投毒的地方了,就距離他很近,針對他的下一步計劃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中止行動,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傑夫我們被盯上了。”
傑夫還很納悶,“什麼,我們被盯上?是來自神秘主顧的監視嗎?還是南充棟他們早有察覺?”
“都不是,是有人故技重施,栽贓嫁禍又陷害到我們的據點,偏偏據點裡的人也靠不住,該死的倒戈相向,直接把我們賣了。”
張毅說的簡單,傑夫卻聽得冷汗都下來了。
他作爲戰斧H國分部的總負責人,當然知道這裡對街就有一家戰斧的臨時據點,卻沒曾想這次的事端會鬧大到殃及戰斧。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還要不要繼續追蹤尹柱石?”
傑夫不放心地看了西奧多一眼,緊張地問道。
“盯視就不用了,H國警察和國際刑警都在那兒,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免得他們現在對我們產生更深的懷疑,即刻撤退!”
張毅吩咐完就掛了電話,剛巧眼前出現一個人影,有個提着黑皮箱的男子慢條斯理地解開了一隻手的袖口,走向他這邊。
張毅驀然驚覺他這兒是尚賢KTV的衛生間,爲了不引人注目,他倉促間也閃了進去,佔了個靠牆的隔間就佔了進去關上門。
下一刻那名提着黑皮箱的男子也走了進來,放眼四掃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也進去關上門。
張毅本來打算趁他看不見的時候溜走,卻不想那人進了衛生間不是想方便,只是爲了給某個人打電話。
而且他等電話一接通,上來就說道:“事情已經辦妥,以後再不聽話的棋子都會老老實實按照您的指示行動。”
棋子這兩個字莫名牽動張毅的心神,導致他將近踏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
他蹙了蹙眉,繼續默不作聲聽那邊說什麼。
可男子十足謹慎,又說了些他聽不懂韓文,涉及到偏僻冷門的術語,張毅這點韓語根底就明顯不夠用了,只能抓瞎隨便猜。
等到男子走後,張毅通過門縫掃了一下他拎着的黑皮箱,就見黑皮箱上某個位置有個韓式風格濃厚的標誌。
像H國國旗,又像是標準的華夏太極陰陽魚。
之所以不敢直接斷定那個標誌的意思,是因爲它的顏色略特殊,是紅色與白色相間,真要說意義給張毅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略像是過去J國入侵時極端軍國主義的軍旗標誌,那種醒目的紅白顏色搭配。
“果然H國內部水很深,這又要有一個未知勢力蹦上舞臺。”
張毅眯了眯眼,暫時把這個提着黑皮箱的男人拋到腦後,轉而繼續靠近尹柱石他們那邊。
尹柱石當然不是一個人,他身邊還杵着據說是戰斧據點的小頭目。
戰斧家大業大,早年便在托爾斯夫斯基的主張下擴張勢力,哪裡都有它的觸角存在,理所當然這麼一個據點的小頭目還不足以讓張毅過目不忘。
但此人眼神不正,跟着尹柱石的時候偶爾露出顛倒無常堪稱癡呆的行爲舉止,這就讓張毅掛在心上了。
回想聖光曾經說過的,吸食“惡魔之手”上癮的那些癮君子的常見症狀,張毅心裡陡然一驚。
怪不得戰斧的據點也能被尹柱石給滲透了,他們手上掌握的“惡魔之手”果然很可怕。
沾上毒癮就不得不受他們控制,這誰能遭得住啊?
如此一來張毅也不能跟個癮君子計較背叛組織的事,他不甘心地瞥了尹柱石和那名小頭目一眼,哪知這會兒那傢伙又誤打誤撞不癡呆了,散漫環掃全場的目光跟張毅撞了個正着,他的眼睛蹭的就亮了。
張毅看到他那樣明顯不正常亢奮的目光,心下一涼,條件反射抽身欲走。
再不走當在場和尹柱石他們對峙的H國警察以及國際刑警緝毒科的人是擺設嗎?他們肯定能通過那傢伙臉上的亢奮表情看出端倪!
怕什麼來什麼,張毅想走終究沒走成。
“首領!您終於來了!我們就等着您來救援哪,您可不能棄我們不顧,否則我們的貨怎麼辦……啊,對不起我說漏嘴了。”
這拓麻的是裝瘋還是真瘋,但總之不管他瘋沒瘋,張毅都要被他突如其來的自爆給搞瘋了。
下一刻果然見到那H國警察與國際刑警的人齊齊回過頭來,銳利逼人的眼神直直壓向張毅,彷彿懷疑他就是跟南充棟有合作的毒品市場幕後指使者。
但誰都不知道張毅現在更憋屈了,他冤枉啊,講真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打死他都不帶跑來多管那個毒品上癮的據點頭目一眼的!
“張毅首領,你能不能解釋一下爲什麼他會和尹柱石混在一起,你們戰斧就據點藏毒的事到底知不知情!”
站在武警的行列之中,裴基勇眉頭緊皺,槍口第一個對準張毅。
不是他輕易就信了藏毒犯的話,實在是張毅這個節骨眼出現太可疑。
早在H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緝毒科同時接到報案的時候,他們在來的路上就納悶爲什麼戰斧沒收到消息及時跟他們會合,現在看來,如果不知情張毅爲什麼要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跑到這裡,是打算銷燬證據,還是預備製造混亂趁他們不備,放走尹柱石等人!
“我說這裡面有誤會你們相信嗎?”
張毅攤攤手,很想自證清白,奈何面前還杵着個癮君子,他註定不會讓張毅有開口澄清自己的機會。
“首領,您可不能爲了推卸責任隨便就把我們當棄子!我凡事明明都是聽從您命令行事的,所以您不能丟下我,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