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兩個已經走進了峽谷的千人隊,樸志成本來是想喝令他們立刻回來的,但是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下令。如果真的是有危險,那麼讓他們去看看也是好事。
果然不出樸志成所料,當那兩支千人隊的尾巴剛剛進入峽谷,峽谷的一側山崖上,便登時滾下了無數的石頭。在巨大的重力作用下,雖然只是西瓜大小的石頭,然而殺傷力卻是特別的巨大。而峽谷之中又是避無可避,除了部分機靈的士兵,絕大部分的士兵都是當場被石頭砸成了肉醬,一聲不吭的倒在了峽谷之中。
樸志成見狀,心中頓時一驚。看來今天還真是遇上對手了。羊水崖兩側的山崖,左側的那個明顯要比右側的那邊陡峭高聳的多。若是對方存心伏擊,那麼自然不可能只是在一邊設置埋伏。而剛纔的落石僅僅是從左面的山崖上滾落,那隻能說明左側那邊的伏兵太沉不住氣了。不然等到金花大軍通過了一半的時候在落下滾石,那麼被截成兩截的金花士兵必然會驚慌失措。看來右邊那坡度較緩的山崖上,那纔是真正的對手所在。
雖然不明白這支軍隊是來自何方,但是有一點樸志成卻敢肯定,那就是這絕對不會是滇南五族的部落私兵。因爲在他們裡面,根本沒有這麼沉得住氣的將領。沉思了一下,樸志成大手一揮,大軍便開始朝着右邊的山崖包抄了上去。
“大將軍,我們爲什麼要進攻這邊的這塊山地,這邊不是沒有伏兵嗎?”一個參謀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伏兵?”樸志成輕蔑的一笑:“如果本將軍所料不差的話,對方的主力便是在這邊的山崖之上。”
參謀疑惑的說道:“可是剛纔這邊並沒有落下石頭啊。”
“這纔是對方的高明之處。左邊山崖陡峭狹窄,除了足夠的滾石,能夠佈置兩千人已經是極限。而右邊的這面山崖坡度較緩,層次也比較分明,最適合逐次狙擊。對方既然有心在這裡狙擊,那就絕對不會放過這邊的這塊山崖。”
參謀還是有些不解:“那既然如此,我們爲什麼還要去攻擊他了?火亮金將軍那裡可是火燒眉毛了啊?”
樸志成一翻白眼,沒想到這個參謀居然能夠白癡到這種程度。本來是準備一鞭子抽過去的,但是身爲王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必要的風度和容人之量還是要具備的。心中狠狠的罵了一聲白癡,樸志成這才說道:“這條道路不過兩丈多寬,我們的五萬大軍要想全部通過,至少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而對方既然已經有了準備,那麼兩邊山崖上的滾石檑木數量必然不會太少。必要的時候,對方甚至可以以滾石檑木阻斷道路。若是我們繞道而行,先不說要耽誤多少時間,就是在背上釘着一根釘子,那滋味也實在是不好受。而且一不小心,我們就會淪爲前後夾擊的局面。正面攻擊山崖,雖然他們佔據了地利,但是人數不會太多。不然我們的情報部門不會沒有一點的預兆。而我們現在是佔據了兵力優勢,況且山地作戰,正是我們的強項。只要能夠拔掉右邊的這顆釘子,那左邊也就不足爲懼了。”
參謀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可是這樣一來,那要消耗多少時間啊。火亮金將軍那邊怎麼辦?”
樸志成冷冷的說道:“身爲王人,就應該有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的覺悟。況且五萬精銳大軍,如果連一天都堅守不住,那麼他就算是死,也是死有餘辜。”說到這裡樸志成的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火氣。
金花王朝總兵力爲三十萬人,這裡面並不包括地方駐軍。五萬最精銳的禁衛軍乃是由國王陛下親自率領。而按照慣例,大將軍領兵十萬,上將軍領兵五萬。只是王國的三位上將軍,連邊一就不用說了,被宋君臨的白耳軍團只是一口,三萬大軍便全軍覆沒。而火亮金爲人才疏志大道貌岸然而且又貪生怕死。而且此人最是擅長壁虎斷尾,要他戰死沙場爲國捐軀,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前面戰事不順,他現在必定是在想着怎麼逃走。羅平江比起二人要好上了不少。但是用兵中規中距,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就像是上次趁着宋君臨北撤的機會強渡西江防線,如果當時是樸志成親自率領大軍渡江,那麼鹿州城必定已經被攻破。再不濟,也能夠在西江北岸建立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結果他不僅沒有拿下鹿州,而且還被歐陽靖忠灰溜溜的趕回了西江南岸。只是國王陛下明顯是對他這個出身於王族旁系的大將軍有些不放心,所以明知道這些人都是庸碌之輩,但是正因爲如此,他們才更加的忠心,也能夠牽制住自己的行動。只是這樣一來,王國士兵本來就不高的戰鬥力,現在就更難以保證了。
在樸志成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金花士兵分做數個梯隊,連綿不斷的朝着右邊山崖衝了上去。如果用卡辛巴斯的話來說的話,這支軍隊也勉強可以算作一支三流精銳軍隊。畢竟他們的指揮官樸志成怎麼說也是金花第一名將,而金花的士兵,明顯已經習慣了這種山地叢林的作戰方式。畢竟他們的猴子體型實在是太適合這種作戰環境了。在樸志成的親自指揮下,他們的閃躲挪騰也勉強具備了幾分軍人的風範。
看見左邊山頭的朱石談一扔石頭,血殺就明白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暗自嘆了口氣,朱石談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行動居然是這樣的果斷決絕,沒有任何的停頓,五萬大軍便開始了攻山。
“節節抵抗,不要和他們硬拼。記住,先用滾石砸,儘量在第一道防線上多拖延一段時間。”血殺冷靜的指揮道。右邊的坡度雖然較緩,但是也有四五十度,在近一里縱深的防線之上,在前面的半截,血殺是每隔二十米左右就設置了一道壕溝,壕溝上堆滿了西瓜大小的石頭。山坡上雖然還有不少的樹木,但這些都是最開始爲了掩飾自己的蹤跡所以特地留下來的。而如此大小的石頭被居高臨下的砸下去,中者不是當場死亡就是重傷殘廢。而在壕溝裡面,血殺則是一層一層的佈置着弓箭手。由於居高臨下的優勢,他們的精確度不僅可以大大的提高,而且射程也會更遠。金花的士兵雖然也是機動靈活,但是畢竟是仰攻。地理上的劣勢讓他們不得不付出更多的代價。
看着滿山遍野的金花士兵,血殺的臉上習慣性的浮起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只可惜現在是雨季,山上的樹木都是蔥蔥郁郁,而且地表也比較潮溼,不然一把火下去,肯定能燒掉幾個山頭。不過即使是這樣,依靠弓箭手的狙擊,效果也很是不錯。當時爲了防範撣族沙丹的襲擊,所以血殺特意多帶了不少箭矢,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裡用上了。
“告訴下面的弟兄們,不要和對方硬拼。我們的兵力有限,而且這裡不是河套,兵力補充困難。保存實力,才能夠更好的殺傷敵人。媽的,這些金花士兵都是猴子變的嗎?怎麼爬的這麼快?”血殺不緊不慢的說道,只有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才發表了一下感慨。作爲英武居士的嫡傳弟子,血殺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解都是出類拔萃的。而十多年的屠夫生活,也讓這個男子見慣了血腥。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如他的師父所說的那樣化解了自己心中的殺念,而是由於愛女之死,變得更加嗜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