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宇明倒是不慌不忙,對他來說,池中天畢竟是帝國的將領,就算是河套能夠將其拯救出來,誰知道他會跟着誰走。雖然都是友軍,友軍有難前去解救也是理所當然,不過前提是別不顧自己的老命,所以,獨孤宇明還是選擇了穩打穩紮。
“信帥,你的意思了?”獨孤哈哈大笑着問道。
信刻無所謂的說道:“解救友軍,那是勢在必行。這池中天和一萬多士兵敢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和朱兵揚決裂,誓死不降,也算的上是一條漢子。沒想到北方軍團如此膿包,居然還有這樣的血性男兒。不過嘛,金源縣城之中怎麼說還有十萬敵軍,我們也就是十萬兵力,如果他們固守縣城,我們短時間裡也拿他無法。”
獨孤不以爲意的說道:“信帥,你要是這樣說的話,主公肯定會狠狠的教訓我們一頓。上次出工不出力,可就是被主公給狠訓了一頓。最近主公的心情不怎麼好,本帥可不想在去觸主公的黴頭。”
信刻也是很苦惱的摸了摸自己鋼針一般的鬍鬚,苦惱的說道:“說來也是。你說主公這些天發生麼火啊,英烈帝死了不是更好嗎?那個輔政王劉顯明顯就是一個膿包,他若是登基稱帝,我們南下的時候豈不是更加方便。”
獨孤笑着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公的性子,他就是那副德行,腦子也轉不過彎來,傷心一陣就過去了。”
信刻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於是笑着說道:“說來也是。要是大姐在的話就好了,她只要一句話,主公肯定服服帖帖的。不過現在嘛,要不這樣,我率領騎兵在縣城周圍遊蕩,伺機尋找戰機。”
就在這時,周季龍沖沖走了上來,對着獨孤二人行了一禮,躬身說道:“啓稟兩位大帥,金源縣城之中的十萬極樂聯軍已經撤出了金源縣城。”
“怎麼回事?”獨孤疑惑的問道。
周季龍搖了搖頭:“末將也不明白,不過今天一早我們率軍準備佯攻金源縣城的時候,卻發現裡面已經人去樓空。屬下最開始還以爲是對方使詐,派人前去探查之後,這才發現十萬極樂聯軍已經全部撤出。”
信刻上前一步,沉聲說道:“距離你發現他們全部離開,已經多長時間了?”
“兩個小時。”周季龍連忙答道。
信刻急衝衝的走出了兩步,不過第三步還沒有跨出,卻已經停了下來。
獨孤苦笑了一下:“你難道還想去追擊他們?”
信刻點了點頭:“有那個想法,不過想來我們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快到達許州了吧。媽的,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雁兒啄了眼睛。耶律明輝,我們還是小瞧了他了。”
獨孤也點了點頭:“我看他們十有是半夜的時候就悄悄溜掉的。不好,耶律明輝這樣走了,必定是早有準備。恐怕都東縣和朱理縣那邊也是一樣。來人,速速通知中線和南線大軍,讓他們注意一下。”
信刻很是鬱悶,他雖然沒想過要吃掉這十萬大軍,但是想到對方居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這樣輕易的離開,這難免讓信刻很順不過氣來。
獨孤呵呵一笑,拍着信刻的肩膀說道:“信帥,既然極樂聯軍已經撤走,那麼我們前往瓶口山不是暢通無阻了嗎?喂,這份人情,我們還不快點準備!”
揮手招過周季龍,獨孤笑呵呵的說道:“周季龍,你去準備一下,嗯,讓下面的士兵先跑上二十里路,做出一副加急行軍的摸樣,不要讓人看出破綻啊。”
周季龍會意,連忙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
信刻很是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獨孤的流氓,果然是一如既往。
一個小時之後,獨孤和信刻率領着五萬步兵朝着瓶口山進軍。既然是做一下表面功夫,那麼自然要表現的好些。多帶一些士兵,看起來至少氣勢上便要雄峻的多。再不濟就算是行軍拉練吧,這一點獨孤倒是算的特別清楚。
“宋終,不是讓你在盔甲上做點文章嗎?怎麼只看見煙熏火燎的痕跡?”正準備出兵,看着士兵們的外貌和自己所想象的有些差距,獨孤不禁不滿的問道。
親兵統領宋終連忙上前說道:“大帥,我們也已經盡力了。這煙火痕跡還好弄些,不過要想在盔甲上沾染些血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對面的敵軍已經逃了,這裡有沒什麼飛禽走獸,將士們也沒辦法。”
獨孤皺了皺眉頭,這倒是一個問題,自己看來是疏忽了。
龍知山連忙湊到獨孤的耳邊,低聲說道:“大帥,我們軍營之中不是還有幾百個戰俘嗎?放在那裡也是浪費糧食,再說了,我們每天還得派人給他們當保鏢,那又何必了?”
獨孤會意,頓時眉開眼笑的說道:“小子,算你聰明。宋終,那些戰俘好像還有三百多人吧?嗯,留下一百的整數,其餘的給本帥提過來,讓將士們動作快一點。”
信刻在一邊說道:“獨帥,這樣光明正大的殘殺戰俘,不怎麼好吧?要是傳到了主公和主母的耳邊,恐怕挨訓是必然的了。”
、。
信刻其實並不介意殺掉戰俘,其實河套的諸多將領,除了邊重行,其餘的包括奉敬五小郎君在內,都幹過不知道多少次。有些時候是私下進行,大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行了。有些時候是公開屠殺,比如說鐵蹄出塞的時候便是這樣。
邊重行也不是不喜歡殺戰俘,而是邊重行覺得,應該先將這些戰俘派到河套修路架橋進行基礎建設,這樣比殺掉更有價值。就像是上次安越國王聞星繁和數萬士兵被押解到河套,結果部分士兵居然發動叛亂,殺害了幾百名河套士兵不說,逃出戰俘營的三百多安越士兵更是殺害了上千名河套百姓。結果邊重行也不客氣,那三百多個士兵全部凌遲處死。而參與叛亂的近萬名士兵,邊重行也沒多說,本來是準備全部斬首的,不過當時看五小郎君正在訓練騎兵,邊重行也是有心訓練他們的膽量,直接把五人叫了出來,讓他們帶着自己麾下的騎兵將這近萬名士兵全部綁在馬屁股後面,活活拖死。當時安越國王聞星繁和被俘的王公大臣見狀,不少的人都是當場屎尿橫流,從此再不敢反抗,而是老老實實的進行勞動改造。不過河套也沒有虧待他們,若干年後,金花三越唯一的一支族人在這裡以戰俘釋放的方式存活了下來。
獨孤連忙搖着頭說道:“信帥你誤會了,這些戰俘都是身受重傷不治而亡,你也知道,我們河套的藥品這些比較緊張,自己的將士都不夠,怎麼可能用在他們的身上?既然這些人都已經死了,那何不廢物利用一下?”
龍知山會意,連忙親自去將兩百二十五個極樂聯軍戰俘的屍體提了出來。信刻不用看也知道,這些人必定是在剛纔被龍知山殺死。
獨孤狠狠的盯了龍知山一眼,剛剛纔誇了他聰明,哪知道又做些蠢事,頓時一鞭子甩了過去,怒聲喝道:“你他媽的就一個蠢貨,連弄虛作假殺人滅口都不會。這些人身上的傷口一看就知道是剛纔被刀劍殺死的,你就不知道用鐵錘這些將他們砸死嗎?不要留下明顯的傷痕!幸好這次是信帥在這裡,要是主公和主母的話,小心老子剝了你的皮當鼓面。還有,讓下面的士兵們放聰明一點,要是到時候露了餡的話,小心本帥親自給你們教導一下做人的道理。”
信刻乾脆當做沒聽見,獨孤的流氓無賴在河套三路都是大名鼎鼎的,不過這些招數自己似乎該學一下,不然麾下總是張振奮劉智崖那樣的直腸子,似乎也不怎麼好。
“副軍團長,我們的所有吃的只能夠支撐今天中午,晚飯已經全無着落。”親兵池達走上前來,對着池中天說道。
池中天一陣苦笑,良久之後這才說道:“知道了。你讓賈金四處巡視一下,可以到其他幾個沒去過的山頭,看看能不能再找一些吃的。還有,讓池正多派出一些精明的斥候,看看能不能找到通往洛州的通道。”
這是池中天到達瓶口山的第三天,也是孤軍奮戰的第三天。當日夜裡,北方軍團按照鐵真的佈置,以聲東擊西之計突圍到了瓶口山地區。打算找機會突破極樂聯軍的防線進入豫州路西部。鐵真明白,只要他們和青龍軍團能夠進入昊天的勢力範圍,那昊天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池中天的運氣並不怎麼好,剛剛達到瓶口山,纔剛剛休息半天,軍團長朱兵揚便準備率軍投敵。北方軍團的士兵大多都是天都聖京的流氓地痞和一些走投無路的人,對於國家民族和忠義並沒有多大的直觀,現在一陷入險境,自然是人心惶惶。而朱兵揚的提議頓時便打動了他們的心,反正在哪裡不是一樣的拿軍餉吃乾飯?在說,這是軍團長下令的,士兵們心裡的牴觸也小了許多。結果朱兵揚剛一公佈自己的決定,便有好幾萬士兵點頭贊成。
池中天乃是傳統的軍人出身,自然不會做這種有辱祖宗有辱國家民族的事情,自然是極力反對。而北方軍團之中也有不少的將士還有忠義之心,結果在池中天的號召之下,立刻就聚集了一萬一千多士兵。只是朱兵揚鐵了心要投奔極樂聯盟,池中天無奈,只好率領着麾下一萬多士兵退守瓶口山中部,以防池中天勾結極樂聯盟絞殺北方軍團這最後的家底。
然而,北方軍團出許州的時候便沒帶多少糧食,朱兵揚降敵,又帶走了大半的糧食,池中天無奈,只好讓下面的士兵在自己的活動範圍之內收集野果野菜這些,居然讓他們勉強支撐了兩天。只是,現在的瓶口山幾乎被他們翻了一個底朝天,再也找不出能夠裹腹的東西了。甚至連僅有的五百多匹戰馬都已經被宰殺。
池中天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頓時都大了幾分。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平時很少涉及後勤的問題,只覺得只要能夠打勝仗打硬仗就行,現在一遇到這種問題,自然是異常頭痛。要不,率領將士們和極樂聯盟拼了?反正呆在這裡也是死,拼死一戰說不定還能夠撈回一點本錢。如果運氣不錯,能夠衝破極樂聯盟的防線,衝到河套的控制地盤裡面,那這條命便是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