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 前往武漢(下)

說實話,看到鬼子飛機屠殺和平居民,肖柏心裡比唐薇和王丹丹她們更痛,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可是他卻無可奈何!就憑他一輛車能救多少人?充其量能夠救下一百人了不起了!可是全國有多少無辜的百姓慘遭鬼子的屠殺?

想要真正的救出國人,只有多殺鬼子,讓那些屠殺者得到應有的懲罰,只有這樣才能挽救更多的中國人!

肖柏去武漢是有重要事情要辦的,他自然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半途中。

救下的那名孕婦到了九江之後,被送進醫院,肖柏又繼續駕車趕路。天黑之後,肖柏休息由李振華駕車,連夜趕路趕往武漢。

5月22日上午國民革命政府武漢臨時大本營,蔣介石在他的臨時官邸中,他正坐在藤椅上看報紙。

“委員長,雨農先生求見!”一名隨從官員走進來。

“快讓他進來!”

戴笠夾着文件走進蔣介石的官邸中,向蔣介石敬了一個禮:“校長,學生雨農特此前來彙報一事!”

蔣介石從藤椅上站起來:“講!”

“校長,那個南京的抗日英雄肖柏來到武漢了!”

蔣介石“哦”了一聲:“他來這裡,怎麼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

“校長,他也是擔心日本特務衆多,害怕走漏風聲,所以他到了武漢之後,才放出消息說他已經到了武漢。”

“他是帶着他的軍隊來的,還是一個人來的?”

“都不是,是和我們派去的兩名特工人員一起來的,他還帶了一名美貌女子,那女子可能是他的未婚妻吧!”

“既然他來了,那我想要見見他!都說此人十分厲害,他自己一人就親手殺了幾百名鬼子,這樣的人我們不但要見,而且要在武漢舉行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

在全國上下被一片悲觀的情緒籠罩下,卻出了這樣一名英雄,尤其是肖柏導演了新嶺山大捷,更是振奮人心!對於這樣的一名英雄,而且此人又是自己的嫡系中央軍出身,蔣介石沒有理由不把儀式搞隆重些。

戴笠正要退下去,卻又被蔣介石喊住:“去通知那些記者,就說下午要有一場盛會!雨農你們也要做好現場安全工作!”

肖柏他們是21日晚上到的武昌,當年交通狀況差,從涇縣到武漢整整開了近四十個小時的車纔到。現在走高速只需要八個小時的路途,在當年需要四十個小時!在武昌過了一夜後,次日一早便渡江去了漢口。

到了漢口,李振華才向自己的軍統上級彙報了自己的動向,戴笠知道後火速向蔣介石彙報說肖柏一行已經來到武漢。

22日下午十六時,肖柏一行人被軍委會的小汽車送到中國軍事委員會委員長武漢行營門口停下。

行營門口敲鑼打鼓熱鬧非凡,還掛出大紅橫幅:“熱烈歡迎抗日英雄肖柏!”肖柏他們從車內鑽出,第九戰區總司令陳誠帶着參謀長郭懺、武漢行營主任何成浚、武漢衛戍部隊司令羅卓英、江防司令劉興和李延年、盧漢等人早就站着門內迎接!

陳誠親自迎接肖柏,這令肖柏受寵若驚,他一下車,看到一名四星上將帶着兩名二級上將和一羣中將在門內迎接,肖柏連忙向各位將軍敬禮。

周圍的記者圍了上來,閃光燈連續閃爍,記者們抓緊時間搶拍下一張張寶貴的鏡頭。

肖柏倒也不擔心記者中可能混入日本特務,這裡有那麼多將軍,警戒工作肯定做得很好,若是讓一個日本特務帶着炸彈闖入,那國民政府豈不是顏面丟盡!

陳誠還了禮,走上來,他仔細打量着肖柏:“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肖上校趕快進去吧!委員長在裡面等着呢!”

肖柏跟着陳誠走進行營內,後面的一羣記者也跟着走進去。這次,陳誠讓肖柏出盡了風頭:他讓肖柏和他並排走,兩名上將和一羣中將還得跟在肖柏後面!

當然有人會不服,但是不服也沒有脾氣,人家肖柏已經是委員長眼中的大紅人!日後肯定是一路從少將、中將一直爬到上將,甚至一級上將都有可能!

看到陳誠帶着一名年輕的上校軍官走進來,蔣介石站了起來,他走到肖柏面前,仔細的打量了肖柏一番,用帶有濃厚寧波口音的普通話說道:“年輕有爲啊!真是年輕有爲!如果我們中國多幾個這樣的年輕人,日本人又怎麼能夠打下我半壁江山啊!”

肖柏知道自己雖然是中央軍軍官,但不是黃埔系的,他自然不敢稱學生,於是說道:“在下肖柏承蒙委員長厚愛!都是委員長教導有方!”

當然,這些只是客套話。

儀式開始之後,蔣介石先是講了一番話,接着陳誠講話之後,再由肖柏講話。

肖柏站起來,先向蔣介石和一羣高級將領敬了個禮,然後又轉頭向在座所有的記者和軍官們敬了個禮:“尊敬的領袖,各位長官們,還有在場的同胞們!小鬼子打進了我們南京之後,他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從老人到小孩,他們都不肯放過!從老太太到小女孩,都逃不過他們的魔掌!他們不顧國際公約,屠殺我們被俘的中國軍人!我肖柏有幸從南京城突圍出去,在涇縣收集了我革命軍人之精銳,組建一個獨立團!不爲別的,只爲了給死難的同胞們報仇雪恨!”

說着,肖柏眼中閃爍着淚花。

在場的將領和記者們都落下熱淚,就連蔣介石也禁不住拿出手帕擦了一把眼睛。

當年,儘管日本對南京大屠殺的消息封鎖很嚴密,但是有幸存者歸隊的說了此事,譬如肖柏原來的頂頭上司孫元良就是知情者之一,他也是後來才化裝逃出南京城的。還有一些外國人冒着生命危險拍下了照片,獲得了日本帝國主義在南京屠殺的血證!

後來得知南京大屠殺的事件之後,國民黨高級官員無不義憤填膺,卻又無可奈何。今天肖柏再提及此事,所有人都落下眼淚。

肖柏掏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就在我前來武漢的途中,日軍轟炸南昌武漢的飛機返航之後,這些畜生在半途中碰到逃難的中國人,居然俯衝掃射!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百姓倒在血泊中,可是我卻無能爲力!”

臺上臺下鴉雀無聲,很多人已經掏出手帕擦眼睛。

肖柏繼續說:“我中國大好江山落入日寇之手,鬼子屠殺我無辜百姓,我們應該怎麼辦?應該血債血還!我現在呼籲全國上下抵抗到底!我們要直到把侵佔我家園的鬼子全部消滅,才能停止戰鬥!”

肖柏的話講完之後,臺上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接着就有記者開始提問:“您好,我是《中央日報》記者,請問肖團長,您是如何從鬼子重圍的南京城內逃出的?”

“這關係到軍事機密,無可奉告!”

又有記者問:“您好,我是《中原日報》記者,日本侵略者窮兇極惡,您覺得你的軍隊能擊敗他們嗎?”

“我對我的軍隊有信心!”

一名美國記者上前提問:“您好,我是《紐約時報》記者,南京大屠殺的事件公佈於衆之後,我們美國人民也很同情中國人民的遭遇。據我所知,中國的國力和日本相差數倍,從鋼鐵到兵工,從冶金到機械,從造船一直到航空,中國都遠不如日本,肖團長您覺得中國有希望取得抗戰的勝利嗎?”

肖柏看着這個美國人,他回答說:“日本資源貧乏,又沒有足夠的人力資源;而我們中國不同,我們地大物博人口衆多,只要堅持下去,我們中國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是據我所知,日本用來建造艦船,侵略中國的鋼鐵,大部分都是從美國進口的!這就是你們美國人民對我們的同情!”

那名美國記者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看起來十分尷尬,過了半響他才說:“那是上層的事情,我們根本無權干涉。”

看到肖柏得罪了“友邦”,蔣介石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他連忙對陳誠遞了個眼色。

站在肖柏邊上的陳誠輕輕拉了他的衣角一下,示意他不要得罪美國人。

肖柏也覺得有些話說得過了,當時美國是尚未準備好,到了後來,也正是因爲美國對日本的鋼鐵石油禁運,才導致日本鋌而走險發動太平洋戰爭。

歡迎儀式結束之後,已經是傍晚十八時,肖柏被安排去會客室休息,準備參加晚上十九時的宴會。

在會客室內,蔣介石親自和肖柏當面交談一番,他對肖柏的戰術和一些獨特的觀點都表示讚賞。

接着,肖柏壯着膽子向蔣介石提出要增加槍支彈藥和撥軍款的要求。他說完之後,很擔心的看着蔣介石。

誰知蔣介石卻滿口答應下來:“完全沒有問題!我已經決定給你一個師的編制!還打算給你一個少將軍銜!”

“委員長,宴會時間到了!”一名警衛進來道。

“肖上校,走,宴會時間到了!這是給肖團長你們接風洗塵的!”蔣介石說道。

宴會上,肖柏被安排和蔣介石、宋美齡、陳誠、宋子文等人同桌,收到了武漢方面最爲隆重的款待。

看着滿桌子的山珍海味,肖柏卻根本吃不下去,他想到自己的國家還在災難之中,這正是應對了當年諷刺國民政府的一句話:“前方吃緊後方緊吃!”雖然這是給自己接風洗塵,但是這也可以窺一斑而知全豹!之所以國民黨最終會敗給共產黨,這不能不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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