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陌沒有注意到珞藍的愣神,自顧介紹着英國的風土人情和名勝古蹟。
珞藍聽在耳,笑開懷:“人家都說在國外,四大憂心:衣衫敗絮,可以金‘玉’其外、食不果腹;可以晚食當‘肉’、出無寶馬;可以安步當車,唯獨萬萬卻不能‘露’宿街頭,因爲這關係到人的面子和身份問題。所以我很慶幸第一次離鄉背井,卻不用體驗孤獨與遭棄的感覺。”
轉眼間,車子就停在了一所英僑‘門’口,歐式構築的復古大樓,青垣灰瓦,鏤空的‘花’紋纏繞在牆壁庭柱之上,牽牛‘花’蔓藤爬滿瓦磚縫隙間,自有一番綠意盎然韻味。
英僑大學,是英國商業巨頭、政界要士和頂層貴族集遊的貴苑,亦是財富、地位與權勢的象徵。
“你以前也在這裡上過學?”珞藍欣賞着沿路綠樹成蔭的街景和歐式風格的樓宇,爲建築師的偉大與聰慧感慨萬分。
“嗯,我的母校。”江承陌淡淡回答着,藍陽下,他‘挺’拔的身影散發出一種華貴又凝和着優雅的味道。
走廊盡頭,低沉悠揚的時鐘驀然敲響,給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一切註冊手續都會有人幫你辦好,課表你也不用擔心,待會我讓人送到住的地方。”顯然,江承陌早就幫珞藍置辦好一切。
珞藍微微點點頭,眸子卻直視着前方的籃球場,彷彿看到了某個人在哪裡揮汗如雨的矯健身姿。
朦朧藍暉之下,珞藍清純的身影佇立着,靜得猶如一幅燦明的美人畫。
從歆慕之中回過神來,江承陌輕輕推了推珞藍的後背,說:“你不用住宿舍了,我讓人給咱安排了一個住處,待會回去洗洗‘弄’‘弄’,早點休息!”
“嗯。”珞藍輕應一聲,便在江承陌的陪同下,又一次坐進林肯車內,閉上眼睛等着轎車的啓動。
江承陌準備的住處是英國著名的商業酒店,總高三四十層,包含普通房、中高等房、VIP房以及最高級總統套間,這裡貴胄雲流,即便是最普通的套房,它的待遇也是無與倫比的。
“住在這裡?”珞藍環視着裝潢高雅的大堂和譬如皇宮式的建築格局,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得‘花’多少錢哪,算了,我還是去住宿舍吧!”
凝視着珞藍清透的俏臉,江承陌一陣動情,他咧開嘴笑道:“呵呵,我都安排好了,你就別管了。何況我們住在酒店不必掏錢,這裡是我們集團在英國的支部投資建成的。”
珞藍見拗不過他,便嘟着嘴來到自己的房間,白‘色’的窗簾,簡潔的擺設,‘色’調優雅動人。
“啊,沒想到堪比皇宮大殿的酒店竟然也有如此清靜素雅的房間。”再一次,珞藍因驚異張大了嘴巴。
“你喜歡嘛!”江承陌聳聳肩答道,他的言外之音便是酒店原本沒有此種佈置風格的房間,可因爲珞藍的喜好特地爲其裝綴而成。
注視着珞藍那宛若燦輝的眼瞳,江承陌的心絃悄然顫動,他徐徐說道:“我的房間在你對面,有事的話,你只要拿起電話摁‘2’號鍵就可以找到我。”
“嗯,我知道了。”帶着一份感‘激’之心,珞藍拿起換洗衣服走進浴室,準備衝去一身的塵埃。
當珞藍從朦朧如霧的浴室走出時,髮絲沾着水‘露’,身體披着白淨的浴衣,整個人就像那淡雅端莊的百合,姿態優美,靜立的身體散發出隱隱幽香,纖塵不染。
淡淡的月光向霧一樣輕輕拂過珞藍嬌小玲瓏的身姿,江承陌頓覺有一些柔軟的東西慢慢爬進他的心臟,並在那裡輕輕地蠕動。
他突然有一種想去抱緊她的衝動,但最後還是剋制住,他‘舔’舐着乾涸的嘴‘脣’,沙啞着嗓子說:“早點休息吧,你也應該累了。”
望着江承陌慢慢遠去的背影,珞藍猛然開口道:“承陌!”
珞藍的呼喚令他心神‘蕩’漾,他倏地回首,與她四目直視,眼裡滿是詢問:“藍,怎麼了?”
“額,沒,沒什麼!晚安!”兩扇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珞藍後退兩步,輕輕吐出幾個字。
剎時,江承陌有些許的失望,但他還是較快‘露’出笑齒說:“晚安!對了,明天是中國的除夕夜,你上完課,咱們去中國餐廳吃年夜飯吧?”
“好,聽你安排!”輕啓朱‘脣’,珞藍用目光將江承陌送出了‘門’外。
清晨,窗外霧靄靄一片,珞藍從‘牀’上爬起,拉開窗簾,在灰‘蒙’的光照下伸了伸懶腰。
“叮咚!”鈴聲響起,珞藍躍到‘門’邊,扭動手把,便看到端着早餐一臉微笑的江承陌。
“吃飽肚子,上課纔有‘精’力。”江承陌將托盤在桌上擺好,就將珞藍按到椅子上,並拿起碗勺了幾湯匙參‘雞’湯遞給她。
珞藍看了看碗,又將視線對準江承陌,輕問道:“一大早就喝湯啊?”
“當然啦,你的身子還沒有徹底調理好,就算在國外,也馬虎不得。你難道忘記一聲的囑咐啦,這可是會落下病根的。”江承陌拿起一邊的三明治,津津有味的啃咬起來。
“可我吃膩了啦!”珞藍對着‘雞’湯翻起白眼,隨即用商量的語氣問江承陌道,“要不咱倆換着吃唄!”
“Noway!”江承陌臉現‘陰’霾,這是他少有的表情,除非遇到了難纏的主。
珞藍吐了吐舌,乖乖的將手裡的湯一飲而盡,接着用可愛的笑容貼近江承陌,以無辜的語氣說道,“現在我可不可以吃三明治?”
看着珞藍的模樣,江承陌拿她沒辦法道:“好,吃吧,饞貓。哦,對了,你真的決定今天就上課,不再休息兩天?”
“我來這裡的目的除了休息還有好多事要完成哪,更何況我另一方面也是來療傷的。何謂療傷呢,就是讓自己忙起來,那怎樣忙呢,當然,除了用眼淚來沖刷掉過往的不開心外,那就是依賴時間,用時間來推磨生活。”珞藍頗有見解的說出一長串的話語,“然而空閒的時光越多,我就也可能胡思‘亂’想,往來複去,所以我覺得還是得忙碌起來。”
“呵呵,說得好!”望着珞藍一臉認真的模樣,江承陌哭笑啼非道。
用完早餐,江承陌叫人將碗碟收拾乾淨後,便拿起珞藍的包,拉着她向停車場走去。
太陽已經逐漸東昇,車窗外耀眼燦媚的驕陽,將整座城市勾勒出一幅美輪美奐的殿堂。
在學校外,江承陌從後備箱處拿出包‘交’給珞藍,輕輕說道:“進去吧,晚上我來接你。”
閃動眼眸,珞藍有些擔心地問:“我上課,你一整天的時間該怎樣打發呢?”
“憑我的能力,你還怕我在這裡沒工作?”江承陌濃眉上揚,笑意漣漣,“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們集團在英國有支部麼,所以我還是公司的一把手。”
儘管江承陌敘述的很輕鬆,但珞藍還是主動抱住了他,感‘激’道:“承陌,幸好有你!”說着,她的雙手又放在‘胸’口處,以示她的心記住了他對自己的所有好。
聽着珞藍的話,江承陌褐‘色’的眼眸就此定格,他抿着嘴‘脣’,唯恐一呼吸,懷內的人便不見了般。
只此一刻,江承陌所有的紳士風範,所有的隱忍等候,所有的暗戀關懷皆在珞藍的擁抱裡融化。
他決定,這一次,一定不會再讓彼此相處的時光從指縫間悄悄溜走,他要再次向她表達愛意。
江承陌抓住珞藍的手腕,凝視着她嫣紅的‘脣’瓣便‘吻’了下去,那種感覺恍若要把以往失去的情愫全部補回來一樣。
珞藍詫異了,初始還沉浸在江承陌熱情中的她忽然回過神來,一把推開他。
梳理着微‘亂’的髮絲,珞藍強撐着,以便讓自己不緊張,讓自己不臉紅,儘量保持自然,她緊攥着手裡的包,彷彿要把它捏碎般,許久,她啞聲道:“我……”
“我明白,你還沒有準備好,你放心,我會給你充足的時間去療傷,去打開心房。”江承陌握住珞藍蔥白的手指,深情道,“藍,原諒我實在控制不了自己對你的情,我希望等我再有行動時,可以從你那裡得到喜訊。”
在珞藍額前做了一個英式輕‘吻’後,江承陌便瀟灑駕車離開了英僑大學。
獨留珞藍遠遠看着絕塵而去的轎車,美目流轉之際似有汨汨‘春’水暗流,心裡的委屈與無奈,一併展‘露’:承陌,我對你是有怦然的心動感,但那也只是喜歡。
你與少宸畢竟不同,他於我而言,我早就將他記入骨髓、愛入心扉,縱然我們之間徒剩怨恨,那也是沉重之愛的寫照與翻版,所以,我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接納你的愛意。
傳統的家庭團圓日悄悄來臨,歐少宸便與孟筱婕一道將父親從醫院接了出來,因爲這是歷來的慣例,不管楚國宇身體狀況如何,每年的‘春’節他都不會讓父親一個人孤零零在醫院度過。
除藍夜,歐少宸推着父親的輪椅,站在安定廣場看煙‘花’。
楚國宇擡頭看着右側的孟筱婕,笑着說:“筱婕,伯伯有一個無理的要求,如果我說出來,你可不要笑話。”
儘管孟筱婕心裡恨着楚國宇,但當着歐少宸的面,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所以她輕揚‘脣’角道:“楚伯伯有話就說吧!”
楚國宇開‘門’見山道:“上次你來醫院看我之後,有個事我就一直放在心上,你和阿宸結婚時沒有大辦,只是象徵式領了一張結婚證,所以我想這一次爲你們補辦婚宴。你認爲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