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珞藍微吐一句,又緩了口氣,突然爲那些綁匪感到悲哀道,“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險惡的人,爲了錢不顧她人‘性’命。對了,伊磊是罪魁禍首,他一定不能逃脫!”
“那個中年男人自首了。”講完,葉蓓琪觀察着珞藍的反應。
“他會被判重罪嗎?”珞藍眼裡掠過一絲遺憾,“怎麼說他也幡然醒悟了,待我也不是很差,如果嚴懲真的可惜了。”
“他屬於從犯,對解救有功,在整個營救過程中還受了傷,又是自首,法官判決時應該不會太苛戾。”葉蓓琪覺得珞藍很單純善良,亦如她的外表一樣,又試探道,“只不過他受了傷,家裡又有妻子兒‘女’,就算被關一年也‘挺’悲催的。”
聽到葉蓓琪措辭裡的惋惜意味,珞藍愈發覺得柯天可憐,遂禁不住輕嘆道:“唉,真不知道有什麼法子可以幫助他。”
“你想幫他?撇開他是我的朋友不談,我覺得他居然參與綁架,真是腦子秀逗了。”葉蓓琪的口‘吻’甚是忿然。
“‘浪’子回頭金不換嘛!”珞藍想了想問道,“葉小……哦,不,葉律師,你是鑽研法律的,那我有沒有可以幫助他減輕罪行的方法?”
“有倒是有,但是你真的要幫他嗎?”葉蓓琪稍作遲疑的注視着珞藍,當發覺她神情堅定時,建議道,“你作爲受害者,如果親筆爲他寫求情信,法官在審判時會格外留情。”
“好,那就這麼做!”一聽有計可施,珞藍竟然怡然大笑。
葉蓓琪更加感到身邊的‘女’孩可愛惹人憐,然而想到孟筱婕,她又不免黯然: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性’情竟是大不相同!
良久,葉蓓琪用閒談的語氣說道:“我時常認爲自己長得和我媽不像,總是懷疑自己不是她親生的你是我是不是特別能胡思‘亂’想。”
“怎麼你也有這個感覺嗎?”珞藍驚訝之下,其後哈哈大笑道,“我時常也會這麼想呢,要不是看我媽非常寵愛我,真搞不好會去驗DNA。”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不是你爸媽的親生孩子會怎麼辦?”葉蓓琪覺得在說出事實真相之前,還是應該先了解她的反應和態度。
珞藍不自覺的撓了撓頭髮,笑得極爲無辜,她說道:“那怎麼可能呢!爸媽那麼疼我,怎麼會不是他們的‘女’兒啊!剛纔的話只是我的笑談而已,當不得真。”
一看珞藍有避開這個話題的趨勢,孟筱婕趕緊補救道:“人生多奇妙嘛,萬一有那種事呢,你會怎麼辦?”
“如果是你呢?”珞藍歪着腦袋看向葉蓓琪,反問道。
“我啊?嗯,我首先會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還在不在世。不在世的話,自然一切免談。如果在,他們卻不想認我,那我就把這個秘密爛在肚子裡;但要是他們想任回我,那一切再從長計議。”
不得不說,葉蓓琪的思慮很周全,一般人聽到這個回答都會自虧弗如。
珞藍亦不例外,她伸出手爲葉蓓琪的答案鼓着掌,隨即給出了自己的回答:“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和他們相認。”
聽到這個回答,葉蓓琪心裡一凜,不解道:“爲什麼?你對綁架過你的人都能夠以德報怨寬恕他們,怎麼對自己的親生父母就不可以呢?”
“我很重視家庭觀念,我感覺如果一對父母不想要他們的孩子,那又何必把她生出來呢?好,就算意外的生了出來,後來又心狠地把她送給了別人,待孩子被撫養長大後才反悔,想要回孩子,那算什麼?”珞藍說得義憤填膺。
葉蓓琪感覺珞藍所說很有道理,但是凡事皆有例外,她想知道這個‘女’孩善良的心腸內隱藏着多堅強的心臟,遂問道:“當初父母把自己的孩子送走是迫不得已呢,那樣也不值得原諒嗎?”
“是,這種事不存在‘逼’不得已的問題,自然沒有原不原諒一說。”珞藍美眸裡閃動着堅毅。
從這一刻開始,葉蓓琪纔算認清身旁這個‘女’孩,嬌小的外表有着一顆善良純厚的心,但她的善良並不是毫無原則可言。
頓時,葉蓓琪開始爲母親擔心了,她不知道葉媽還能不能滿足孟太太的願望。
珞藍察覺到葉蓓琪有些恍惚,遂問道:“你怎麼啦?感覺你對我的話很有感觸啊!”
“是啊,可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葉蓓琪收回元神,感慨道,“我常感覺做律師的,容易理‘性’過頭,變得鐵石心腸,幸好我身邊還有你這麼一個理‘性’與感‘性’兼具的人。”
“你好像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啊!”驀然感覺兩個人在此問題上聊得有些久,珞藍難免有些疑問,便湊近葉蓓琪臉側問道,“葉律師,你不會特有所指吧?”
“沒有啦,瞎聊聊而已!你看,聊着天不覺得煩悶,還能縮短行車時間,這不到了你家小區了。”葉蓓琪按着喇叭,示意值班的保安幫自己打開大‘門’。
“路程是固定的,如果覺得似乎短了許多,主要還是因爲心境。”珞藍輕輕說着。
她看着葉蓓琪嫺熟的模樣,又讚歎起葉律師的識路能力和駕車技術來:“你不愧是當律師的,聰明得很,不過和葉媽來了一次就認得路了,想我剛搬到這裡時,那頭兩個月總是會走錯,倒少不了麻煩保安很多次。而且你駕車不慌不忙的,狀態真好!”
“駕車嘛,不認得路哪行!要說駕車技術,要是不過關,也拿不到駕駛證呀,並且和極易成爲馬路殺手。”葉蓓琪將車子穩當當開進珞藍家房子所在的片兒區,隨即又笑道,“我是律師,殺手這個知法犯法的罪名可承擔不起。”
珞藍從後座拿起自己的包,邀請葉蓓琪道:“要你充當我的司機,真不好意思,你也隨我下車吧,喝口茶歇會兒。”
“我若進去了,可要打擾你休息。”葉蓓琪明白珞藍最近心力‘交’瘁,一心想婉言拒絕,“今天就算了吧!你趕緊回去吧!”
“那葉律師再見!”珞藍揮揮手,看着葉蓓琪離開,才掏出鑰匙打開了自家單元的‘門’。
回到家中,珞藍立馬鑽進浴室,將水龍頭打開,溫度適宜的水從蓬頭紛灑而下,澆洗着她粉紅透亮的皮膚,自然衝淨了她一身的塵埃與疲倦。
珞藍用幹‘毛’巾將長髮包攏着,帶着一身的幽香味從浴室走出,伸了伸懶腰,便來到廚房,將材料準備好後,便着手爲歐少宸煲湯。
將高壓鍋按下了定時,珞藍便爬到‘牀’上和衣睡了過去,好久沒有捱到‘牀’鋪的她倍覺舒適,此下一躺難免貪睡了會。
太陽不知不覺便落了山,黃昏的殘陽用盡氣力凝聚成一抹晚霞照亮着人間,雖然遠遠望去給人一種“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悽美感,但也不失飄渺的美態。
恍惚中,珞藍似乎聽到了歡悅不止的雷聲,只是它今天好像溫柔了許多,也震響了好久,拖着懶懶的身子她情願抱着柔軟的被褥靜躺着,一點也不想去探究外面的天氣是好還是壞。
雷聲不止不息,珞藍睜開惺忪的的眼眸,才發覺一直響着的不是雷聲,而是手機鈴音,她一驚之下坐起,驟然意識到歐少宸還躺在醫院,而鍋裡貌似還煲着營養湯。
顧不上看屏幕上的來電人姓名,珞藍拿起手機放在耳邊,一邊‘揉’着眼睛,一邊用無辜的聲音問道:“喂,哪位?”
杜秋意的聲音從聽筒處傳來:“哎喲親愛的,我不是吵醒你了吧?打了半天沒人接,我都鬱悶死了。聽你這聲音雖然有些懶散,但還算正常,總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
聽着杜秋意連珠炮彈一般的話語,儘管珞藍沒有半點‘插’話的機會,卻並不與她計較,只等她說完,才悠然道:“你這嗓音中氣十足的,想必也不礙事。”
“唉,自從回來後,承陌就讓芬媽好好照料我的身子,天天什麼燕窩粥、排骨湯、鯽魚湯的一大堆,我都膩死了,而且人也‘肥’了一圈。”縱然杜秋意抱怨着,但還是聽得出來她很珍惜這種幸福。
笑了笑,珞藍嗔怪道:“大小姐,你有人專‘門’伺候着還抱怨連連啊?你就給我炫耀吧你,哪像我待會還得去醫院給少宸送湯呢!”
“我聽承陌說人不是還沒醒嘛,你這湯煲去給誰喝啊?”話一脫口,杜秋意才發覺言語失當,遂急忙改口道,“呃,不過這時辰也該醒了。你給他煲了什麼愛心湯啊?我最近成功升級爲食神,對湯類瞭如指掌,你說出來我給你參考參考。”
“當歸紅棗排骨湯,少宸流了好多血,我就想着這個湯適合他。”珞藍聞見一陣馨香,便跟着味道來到廚房,發現香味就是從高壓鍋裡逸出的。
“這不是給我們‘女’人補血用的麼?”杜秋意遠遠地聽完,剛開始覺得這類湯要歐少宸一個大男人喝下去有些好笑,但轉念一想,又覺有道理,便說道,“這湯最適合補血了,他喝下去當然是有益的。
這話剛說出,杜秋意幻想着好友在廚房繫着圍裙忙碌的畫面,又忍不住打趣道:“你現在儼然賢妻良母上身,而且我想啊,哪怕你就是煮白開水給他喝,他都會覺得香噴噴的。”
“你這嘴就會取笑我。”珞藍心裡有一股暖流淌過,那份滋美的喜悅不必用言語便能呈現出來。
杜秋意笑過後,認真道:“日久見人心,我們這次的遭遇雖然想起來就後怕,但怎麼說也是禍走福至,至少讓你看到歐少宸爲了你可以義無反顧。親愛的,你覓得佳婿啦!”
“你不也是,而且我和少宸八字沒一撇,你是穩當當的啦!”珞藍用湯匙舀了一小口湯汁,嚐了嚐,覺得味道還可以,遂告訴好友道:“我不跟你胡扯了,這湯煲好了,我得去醫院。”
“那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