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望舒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會說這樣的話。就好像把什麼事情全部剖析出來，本來的壓抑和痛苦，似乎都沒有那麼強烈。
顧望舒在這種情緒當中，居然得到了久違的平靜。
還真是。
不可思議的很。
莫瑾瑜也沒想到會聽見顧望舒這麼說。怔怔的看着她，久久不能言語。
“這是你的真心話？”
顧望舒梗着脖子，並不想讓自己在氣勢上輸一截，“你還想讓我說什麼真心話？我說了，你不相信，我不說，你逼着我說，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顧望舒幾乎崩潰。
她能怎麼樣？
親生父母都沒有辦法信任，她要怎麼信任彼時還是陌生的莫瑾瑜，把所有的計劃，所有的想法，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嗎？
說的出口嗎？
說不出口的。她要怎麼說得出口？
她從來沒辦法全心全意的相信別人，除了父母。
顧望舒覺得，對於自己來說，莫瑾瑜早就已經把她的原則一點一點的打破。
如果是擱在幾年前。
陸錚可從來沒有這麼好的待遇。
“你不信任我？”莫瑾瑜冷着臉追問，也不知道這麼多話裡面，他爲什麼就單獨聽到這麼一句。
顧望舒擡起頭看他，她很想問問莫瑾瑜，那樣的情況，自己到底要怎麼信任，還是他覺得，這些事情都是無關緊要，微不足道的，所以可以這麼毫無顧忌的追問？
“我要如何信任你？我當初根本不認識你，對於我來說，你就是一個陌生人，不僅僅是陌生人，還是齊金盛和翁雪娥心中的香餑餑。還是齊思思的丈夫。”顧望舒越說越難受。
眼淚不知何時在臉頰上肆虐。
她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啊，跟他們彼此是沒有任何關係的，說穿了他們兩個都是受害者。
可受害者是可以講道理的，所以能夠肆意傷害。
“所以，你信任陸錚？”
莫瑾瑜醋的不行，明明心裡不是那麼想的，可說出來的話，要多傷人就有多傷人。
顧望舒不太懂爲什麼莫瑾瑜要扯上陸錚，這掰扯來掰扯去，是掰扯不清楚了是吧？
“你非要抓着陸錚不放？”
“你非要替陸錚說話？就因爲那是你們的過去？你覺得，你信任他，多過信任我？”
顧望舒有些頭疼，她覺得莫瑾瑜在胡攪蠻纏，可他這麼胡攪蠻纏，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看見他這麼做。
“我再說一次，我和陸錚，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有，那也是前女友和前男友的關係，我們的確有過去，可是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知道嗎？過去了！”顧望舒簡直要崩潰，這是說不清楚了嗎？
“可是在陸錚的眼裡，你們還沒有過去。”
莫瑾瑜說的認真，顧望舒卻只覺得渾身無力。
“那是陸錚的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在我的眼裡，我們已經過去了，我們的確是沒有任何關係，你非要抓着我不放，因爲這件事情給我定罪嗎？”
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點不可理喻。
顧望舒覺得自己和莫瑾瑜已經沒什麼話好說，爭吵吵不到點子上，他抓着過去不放，顧望舒卻並不知道，那些過去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她承認，自己從前，是很喜歡陸錚的，那個少年一直都活在她的記憶裡。發生過的事情，哪能那麼容易的消失？
她說不愛了。
莫瑾瑜不相信。
她若說愛。
莫瑾瑜會如何呢？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纔好？”顧望舒微微擡頭，有些崩潰的看着莫瑾瑜，“你覺得，我要怎麼做纔好？”
莫瑾瑜說不出話。
顧望舒已經精疲力盡，這時候，他跟瘋了一樣的拽着顧望舒的手，把她從門口推出去。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
顧望舒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關在外面。
沒一會兒氣笑了。
以前是他老婆的時候，他們倆吵架，走的人是莫瑾瑜，現在不是他的老婆了，待遇都沒以前好。
吵架直接就把她給趕出來？
寒冬臘月的，莫瑾瑜是想要她的命吧？
這周邊都是富人區，顧望舒也不想在這裡丟人現眼，話是自己說的，現在自己真的被趕出來，也只能自認倒黴。
她再是淡定不過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後面不改色的離開這個地方。
莫瑾瑜一直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顧望舒的一舉一動，看着她毫不留戀的離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什麼滋味。
總覺得心中擰巴得很。
鬱城的電話適時的打進來，“瑾瑜？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情？”
“記者招待會的事情，這事情我已經在查，這個，你們……”鬱城說不出安慰的話，他和蘇航當然知道莫瑾瑜心裡在想什麼，只是我這事情還沒捋清楚。
就怎麼看怎麼尷尬。
“嗯。”
莫瑾瑜隨意的迴應，沒怎麼多說，鬱城顯然也知道他的冷淡，“這個……”
“還有事沒？”
“這個，我就是來問問你情況。”
“這麼有空，去查查齊思思在幹什麼，背後有什麼人。”莫瑾瑜冷笑一聲，看着顧望舒從容不迫的模樣，心中更是厭煩，她如今倒是閒庭信步，他難免想起方纔自己和顧望舒的爭執。
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她似乎不會有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
是因爲在自己身邊，所以很不開心嗎？
莫瑾瑜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他看着外面的天氣，自然知道寒冬臘月有多麼的冷。
可是顧望舒走了，穿着薄薄的禮服離開，甚至都沒有一點留戀。
“往傅佑承身上查。”莫瑾瑜冷淡開口。
傅佑承的心思並沒有如他自己所想的那樣隱藏的那麼好，對於顧望舒，傅佑承總是有些特別的。
鬱城在電話那邊心梗了好一會兒，卻又不敢不答應，只能硬着頭皮去查。
結果和閆傑一打電話，才知道顧望舒被莫瑾瑜趕出家門的事情。
鬱城直接衝到閆傑辦公室：“你說真的？”
閆傑拿出一張照片扔到他面前，“照片都已經出來了，這下營銷號要集體高·潮了吧？”
鬱城看了眼照片，默默的在心裡吐槽。
這對夫妻，不是一般的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