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隊伍剛重新編組,這些人都還是第一天當上各類職務。王嘉胤回來的這個事,剛好給了胡廣一個機會,讓他們能明白,今後怎麼當好自己的領導職務。
如果沒有王嘉胤這個事情,胡廣自己也會要求,但效果顯然沒有王嘉胤這個反面例子來得強。
在自己組建的這個隊伍中,一切都將與舊有軍隊不同,領導不是利用權力作福作威,而是要起到帶頭作用。
果然,當胡廣的話音落了之後,一衆人等自然不屑與他們剛批判過的王嘉胤一樣,馬上紛紛做了表態。
等大堂內重新安靜下來後,胡廣轉頭看向四小,對他們要求道:“剛纔的事你們總結下,列出當首領要做到什麼,不能做什麼,然後給我檢查之後,抄寫數份。”
“是,公子!”四小異口同聲地做了迴應。
胡廣馬上轉回頭,認真地對一衆首領說道:“之後每個人都會發一份,我的要求是你們學識字,就從這些字開始,要求你們都要會背,把這些刻在你們的骨子裡。只有如此,你們的手下才會服你、聽從你,明白麼?”
“明白!”
“好!”
“……”
聲音雜亂,先後不一,不過都是做了保證。
可胡廣不滿意,他臉色嚴肅,大聲喝道:“我聽不清!”
大堂內靜了下,隨即爆發出一陣如雷地迴應:“明白!”
胡廣一定要他們如此大喊,不是做作,而是讓他們記得,自己很重視這個。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後,胡廣依舊臉色嚴峻地說道:“我們的敵人很多,說句不好聽的,除了我們自己之外,都是敵人。官府要剿滅我們,其他隊伍想吞併我們,就連王嘉胤,也在城下發了狠話。”
他放走王嘉胤,其實還有一個目的沒有對胡漢三說。
就是王嘉胤是他們這些人所熟悉的,他想重新奪權,就是其他隊伍想吞併他們的一個具體的代表。
有具體的例子,就能使這些人清楚地認識到這點,不至於因爲模糊而忽略了這方面的危險。
“我們眼下的實力,你們都是當事人,應該也能看在眼裡。如果不能做到上下一致,同心協力,我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帶你們走出一條活路。”
“因此,你們不要把剛纔的事當作口號,喊喊就過了,而是要真正的做到!以後我也會出一些相應的制度,對你們進行監督約束。”
“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覺得做不到,那麼就不要當首領。否則以後被抓到,按情節輕重進行處罰,我是不會手軟的!”
胡廣說着這些話,讓大堂內的這些首領們感覺到了壓力,一個個臉色嚴肅了起來。
胡廣卻不管不顧,繼續在打擊他們道:“我們這個隊伍,有多少孔武有力的兵士?有多少人懂得配合作戰,而不是一蜂窩地往前衝?廝殺技巧熟練得又有多少……”
大堂內一片安靜,可以說,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能聽到了。每個首領的臉上,都是一片肅然,甚至還有一些的臉色微微有點蒼白。
沒有人是傻子,眼下的隊伍之前能打贏已是奇蹟了,要是再來一場戰事,如果沒有城牆依靠,還可能會贏麼?
就連胡寬,也是臉色凝重,心中暗道形勢確實太艱難了!
胡廣看看打擊得差不多了,忽然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話鋒一轉道:“所以我們要破常規而出奇策,迅速強化我們的戰鬥力,在這吃人的世道纔有我們的一席之地,甚至要越戰越強,同伴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大家的日子也過得越來越好!”
但大堂內的衆人顯然還沒有從剛纔的打擊中恢復信心,唯有胡漢三等跟隨胡廣去過延安府的那些護衛有點盲目地信任,當即在點頭稱是。
“其實你們也不用擔心,只要按照我說得做,相信我,以後你們會吃驚的!”
“我們現在其實已經在做非常規的事情,比如我把所有男女老少都按軍制進行編組,大家都要盡一份力,這是破常規;比如我們這些首領的行爲準則,古往今來有多少會這麼做的?這就是破常規。”
“另外,以後我們的軍隊,將以火器爲主。這樣就算是婦孺,只要一槍在手,也能殺敵!”
大堂內一衆首領一聽,不由得面面相覷。現在有多少人喜歡用那火器的?不說炸膛不安全,光是那裝填速度,打一槍的時候,別人早一刀砍過來了。
不是說不能用火器,而是要用也不能用火器爲主吧?自古以來,大家都是拿刀拿槍拼的啊!
胡寬也是皺了下眉頭,他在這些人裡面,可以說是冷兵器使用的頂尖高手。換句話說,對於他來講,本能地更爲依賴冷兵器。
他咳嗽一聲,吸引了衆人的注意,然後看着轉頭看過來的胡廣道:“二弟,就算是沒有足夠的青壯戰力,可這以火器爲主之事,你看是否……”
他的話還沒說完,胡廣就微笑着伸掌示意,同時說道:“大哥,你先聽我說完。”
這個時候,就算是戚繼光在世,怕也不會比胡廣更爲了解火器爲王的道理。更何況眼下的同伴,原本只是一羣農民和一些底層軍戶而已。
只見胡廣微笑着,胸有成竹地說道:“戚大帥的軍隊爲什麼戰無不勝?無他,第一是紀律,第二是利器在手。他在《紀效新書》的手足篇中有寫道……”
當然還有其他的原因,但胡廣的目的是爲了自己後面的話,因此就略掉了。
對於明末這些人,戚繼光戚大帥的威名,那是如雷貫耳的。一聽胡廣要講他在兵書中寫了什麼,一個個都豎着耳朵,認真聽着。就連那些女孩子,都不例外。
“火器以其命中、洞物、遠擊,皆出弓矢之上,故火器足以代弓矢。你們說,戚大帥都這麼說了,還會有假麼?更何況,我有秘法,還能補現有火器之不足……”
一聽胡廣這話,這些人當即睜大了眼睛,滿臉好奇地看着他。就連胡寬也是,要是真能這樣,那以火器爲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