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慘絕人寰
“主子,奴才的護甲給您穿吧!”有一名建虜喘着氣,大聲地對邊上一名年輕人喊道。
這名被叫做主子的年輕人,是建虜大營中第二號人物,愛新覺羅阿濟格。
他的中軍帳離東邊近點,因此受到的炮擊比主持大局的莽古爾泰要少點,旁觀局勢也更清楚點,再加上膽子更小一點,逃跑起來就比別人有優勢。
眼下總算沒看到身後的追兵,知道是莽古爾泰他們那些落後的吸引了叫天軍的注意,不由得鬆了口氣。
也到了此時,他才發現自己是*裸的一條,汗水匯聚成小溪往下流,屁股上都是溼漉漉的。
真他孃的狼狽!阿濟格心中罵了一聲,轉頭看向身邊跟着的五個護衛,見有兩人身上穿着盔甲,其他人則是單衣。
這逃命的當口,穿盔甲太重,最好是有衣裳。可護衛身上的那些單衣都貼在他們身上,就彷彿水洗過一般。也因此,剛纔那護衛才提出把護甲脫給他。
他皺着眉頭,有點猶豫到底是遮下羞呢還是逃命要緊。
忽然,阿濟格看到身後草原的盡頭,又冒出了一排排的人頭。不用說,那肯定是追殺而來的叫天軍了。
這一下,都不用他再糾結了。當即使勁一拍馬屁股,大喊着“駕”,護甲老子不要了,赤條條的怕啥,先逃了命再說。
和阿濟格一樣逃得快,逃在第一梯隊的,大概只有三百來人,散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就猶如大海中的水滴一般。
除了那五名護衛跟着阿濟格一起跑之外,其他人都分散着跑。如此逃出的希望才大一點。
然而,他們跑了沒幾刻鐘,忽然跑在最前面的人驚呼起來。然後一偏馬頭,換了個方向跑。
阿濟格聽到聲音擡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只見前面長長的一列騎軍,正向他們兜過來。不用說了,這是叫天軍的伏軍。
他咒罵着,也趕緊往北偏轉,同時回頭對穿盔甲的那兩名護衛喊道:“你們兩個,護着他,往東跑,別跟着我。”
阿濟格的意思很明顯。讓那三名護衛吸引注意,有利於自己脫身。
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要你死,你必須得死。那三名護衛無奈之下,只好聽令。
他們前面的這支騎軍,正是塔娜率領的從鷹嘴溝開出來的騎軍。這個地點,是進行估算過的。建虜逃到這裡,不管戰馬還是人,都會到一個疲憊期。正是伏擊的好時候。
起初,塔娜雖然相信胡廣的能力,可在等待之中。一直是有點惶恐的。可當她看到建虜真得丟盔棄甲跑來時,提着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了。
她馬鞭往前一指,大聲命令道:“以班爲單位,給我抓住每個逃跑的建虜!”
命令一下,塔娜所帶領的將近五千人馬中,有一半騎軍開始提速,猶如狼羣盯上了梅花鹿,開始圍捕獵物。
凌志雲也跟着他臨時的班長,也就是指點他騎術的那位。心情緊張,努力控制着胯下戰馬。緊追離他們最近的建虜。
不過他的騎術終歸有限,雖然他努力了。可還是很快就落到了隊尾,然後距離還慢慢擴大。眼看着班長他們就要追上前面的那三名建虜,而自己卻落後好多,凌志雲就份外痛恨自己的騎術怎麼就這麼差。
難道這次好不容易有了機會,卻沒有能爲親人報仇的機會?
他正想着,忽然見到那三名逃跑的建虜中,有兩名建虜帶着絕望之色,撲向班長他們。而另外一名赤條條的建虜,則藉助這個機會,越過了班長他們,要逃走了。
凌志雲一見,努力控制戰馬迎向那個越過班長他們的建虜。可他卻見到那名建虜看向他,臉上卻帶着鄙夷之色。很顯然,那建虜已經看出來了,他的騎術還不如他們那的三歲小孩,要越過他,那是輕而易舉。
兩騎相向而馳,只要越過凌志雲這邊,那另外兩側的叫天軍將士就來不及攔截,就只能追他屁股後面了。
其實,兩人就算相向而馳,也相隔了一段距離,不是凌志雲能攔截得住的。可那****的建虜顯然打上了他坐騎的主意。
只要能換過一匹馬,那他就有更大的把握,甩開追兵。否則的話,就算越過了這個騎馬菜鳥,因爲馬力的原因,怕也是逃不遠。
凌志雲並不清楚那建虜的打算,只是控制着自己的戰馬,一心想着離這建虜近一點。
事情如他所願,果然是越來越近了。這時,他想抽出腰刀,卻發現自己要是放開繮繩的話,身體就不大平穩,怕是會掉下去。
他正猶豫着,就見那個建虜忽然站到了馬背上,獰笑着向他跳了過來,一腳還踹向他。
這一刻,凌志雲完全忘記了害怕。建虜那猙獰的臉孔,一下讓他想起了去年在家鄉看到的一切。
娘子、孩子、村人的面孔,猶如電光火石般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此時的他,全然不顧控制戰馬的事兒,立在了馬鐙上,也不拔刀了,雙手抓向建虜的腿。
這建虜的騎術也叫一個精,就在跳過來的時候,先伸着的腳勾了下,避開了凌志雲抓過去的雙手,而後那腿再一彈,便把原本就搖搖晃晃的凌志雲踢下了馬背,自己已經反轉過身,屁股往馬鞍上坐去。
凌志雲那叫一個恨,恨自己怎麼這麼沒用,掉下去的時候,雙手亂揮,企圖抓住什麼東西。
天從人願,還真被他抓住了一坨東西,當即一用力,狠狠地一拽,誓要把建虜一起拉下馬。
“啊……”
慘絕人寰的叫聲響徹在這草原上空,讓人聽得有點毛骨悚然。那喊聲中蘊含的痛苦,比斷手斷腳好像都要厲害。
原來凌志雲這一抓,剛好合了抓吊龍抓手的招數,抓到了建虜的命根子,那麼狠命的一拽,不疼就有鬼了!
兩人掉落馬下,隨着慣性,在草原上翻滾着。當兩人停下時,凌志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不顧身上傳來的疼痛,蹣跚地走向那個臥在草地上的建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