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仁學院,夜色如水。
張雲閒有些激動,因爲方瑤提到的那場流星雨,時間上正好跟他死而復活的那個夜晚相吻合。
原來,去年冬天裡,那場小熊座的流星雨,改變的並非只是張雲閒一個人的命運。
張雲閒突然想起,月曾經跟他講過,那晚本該有六塊來自宇宙的天外隕石落下,三塊落在了西京城,其中一塊被自己給吸收了,另外的三塊,一塊落在了春城,一塊落在了陽市,最後一塊卻不知所蹤。
現在想來,這最後一塊隕石,肯定是落在了天鳳遺族的勢力範圍,被方瑤他們的族人給吸收了。
“天鳳遺族,覺醒的有多少人?”張雲閒有些好奇地問方瑤。
“十五個,我們遺族現在總共剩下的也不過三十多人。”方瑤的情緒瞬間有些低落。
這個世界,現在幾乎完全由新一代的人類,也就是“智人”們所佔據,曾經那些輝煌不可一世的各大種族,都幾乎消失殆盡,天鳳遺族如今只剩下三十多人,其他有些更慘淡的遺族,比如巨人遺族,根據方瑤的瞭解,整個星球上也只剩了兩位。
這的確是一件很令人悲傷的事情。
從上個時代的主人,變成這個時代的異類,這種滋味,想必每一個遺族的族人們心中,都不太好受。
“你呢?到底是不是遺族?”方瑤長吐了一口氣,側頭向張雲閒問道。
“我不知道!”張雲閒臉上露出苦笑的表情,“應該不是,我腦海中沒有奇形怪狀的東西存在!”
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的肋下有一塊天生的鼎形胎記。
不過,體內自稱爲“神”的那個傢伙也說過,那胎記是他留下來,做爲啓動輪迴的鑰匙,顯然並不是什麼遺族的圖騰之類。
“那你,是屬於人類中的異能者?”方瑤對張雲閒的真實身份確實好奇,因爲他的能力確實過於出衆,有可能對天鳳遺族的修行,起到非常關鍵的幫助。
“我也不能確定,我的力量和異能,跟你們一樣,完全來自於那場流星雨,跟大多數那些天生就是變異體質的人類還是有所區別的。”
“這麼說來,你既不是遺族,也不是異能者,那你……到底是怎麼獲得力量的?”
“你剛纔提到過精氣和靈力,不是嗎?我的力量來源,就是這兩者。”
“這怎麼可能?”方瑤驚得瞪大了眼珠,“傳說中,每個種族的力量來源都只有一種,精氣和靈力根本不可能同時存在於任何一個種族的體內。”
“什麼?”
這下倒是輪到張雲閒吃驚了,一直以來,他都是將宇宙精氣和靈力,同時進行修行的,無論是靈霄,還是那位“神”,都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兩者不可以並存在一個人的體內。
“可是,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啊?渾身上下,也沒有感覺有哪裡不舒服的。”
張雲閒有些疑惑地說道。
方瑤搖了搖頭,“我倒也不是很清楚這一點,只是聽族裡的老人們說起過,最初每個種族的體內,只能吸收一種力量,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張雲閒嚇了一跳,急忙檢查了一下自己體內的兩種力量,貌似還算相安無事,不知道爆體而亡這種下場會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突然,方瑤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兩眼放光地看着張雲閒。
張雲閒有些尷尬,被一個長的這麼好看的美女盯着看,對他來說,確實是一件壓力很大的事情。
“你怎麼了?”
“張雲閒,我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個傳說!”
“你們族裡有很多傳說嗎?”張雲閒故作輕鬆地開了個玩笑。
方瑤點點頭,做爲一個遺族,生命中自然伴隨着數不清的傳說故事。
“很小的時候,我曾經聽到一位婆婆無意間講過,關於‘天啓者’的傳說。”
“天啓者?”
“傳說裡,這個世界上將會出現一位特別的人類,他可以同時運行精氣和靈力兩種完全相斥的力量,而且他可以幫助所有的遺族,重新覺醒被封印的力量,帶領我們衝破這個世界的桎梏,開啓新的時代,重現各族史前的榮光時刻,這個人就被我們遺族喚作‘天啓者’……”
方瑤越說,眼中的光彩越亮,不斷地從上到下,打量着張雲閒的模樣。
“真的假的?”張雲閒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這種毫無根據的杜撰,你不會真的相信吧?”
“我當然相信,遺族的每一個傳說,都是一代代口口相傳,流傳下來的,從來沒有空穴來風之說。”
張雲閒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向來沒有成爲救世主的雄心壯志,就算誤打誤撞成了爲新月組的名譽組長,也是憑着一顆赤子之心,盡了自己該盡得本分而已。
關於方瑤剛纔說的,帶領所有遺族,開啓新的世界,重現什麼萬世榮光,這種只有在好萊塢的漫威電影裡纔會出現的情節,張雲閒從來不相信自己會是這樣的男主角,而且,他從來也不想成爲這樣的人。
“我說的都是真的!”方瑤看到張雲閒一邊思索,一邊搖頭,明顯不太相信天啓者的傳說,她臉上不禁露出了焦急的神情。
“謝謝你的坦誠,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在畢業前這點時間,保證不會有其他男生來騷擾你的!”
張雲閒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太晚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你……”方瑤看他一點都不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有些生氣。
“晚安!”
張雲閒揮了揮手,自顧自地往校外走去。
對於一名大四學生來說,晚上查寢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與其回到宿舍裡被一羣同學圍着張長李短地煩個不停,張雲閒還是喜歡回到綠城公園世家自己的房子裡。
就一個原因,圖個清靜!
方瑤看到張雲閒說走就走,連一點憐香惜玉、送自己回去的意思都沒有,一向冰冷淡定的她,心底竟然生出幾分莫名的惱怒。
“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她狠狠跺了一下腳,也轉身往女生宿舍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