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軍區大院。
一棟硃紅色的矮房子四周,至少有十幾個士兵表情肅穆地在執勤守衛。
劉震坤一臉吃驚地看着被哨兵帶進來的張雲閒,嘴巴張的差不多能裝下一整顆雞蛋。
“你……這也忒快了吧?你坐什麼來的?”饒是多年的修養,已經讓他可以具備‘內心洶涌澎湃而面不改色’的將軍氣度,此刻卻也絲毫都無法掩飾內心的驚撼。
張雲閒微微一笑:“時間不是很緊嗎?咱們談正事吧!”
劉震坤聞言,收斂了一下自己失態的表情,伸手一引:“好,首長在裡面休息,他原想你還得一會兒才能來……”
“麻煩你跟他老人家報告一下!”
劉震坤點了點頭,輕手輕腳地走進了裡面的休息室。
很快,裡面就傳來老者穩健的腳步聲。
“你來的倒快,老頭子我還以爲能眯一會兒呢!”老人剛纔應該是的確睡着了,臉上還淌着剛洗完臉的幾滴水珠。
張雲閒對他微微點頭行禮。
“人老了,精氣神就有點不大夠用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嘍!”老人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脖頸,指着面前的沙發,“坐下說吧!”
劉震坤想伸手扶一把他,卻被老人家刻意拒絕了。
“我還沒老到走不了路呢!”他邊打趣着說道,一邊慢慢坐在了寬大的沙發裡,雖然沙發很軟,他卻仍然稍微將身子向前傾了傾,努力把自己的腰桿挺得筆直。
張雲閒急忙也配合地把身子向老人家靠攏了一些:“首長的精神頭,可一點都不比我們差,您一天的工作安排,在數量上恐怕比我們高出幾倍都不止,我們哪兒能跟您相提並論!”
“哈哈,沒想到夜俠也學會捧人開心了啊,幾個月不見,進步很大嘛!”老者一副和藹的笑臉,就像是在跟自己最親近的某個晚輩說笑似的。
劉震坤很麻利地起了三杯茶,放在沙發前面的紅木茶几上。
“嚐嚐吧,西杭今年最新的雨前龍井,人老了追求越來越少,就是這口茶香,卻怎麼也放不下!”老人端起青瓷茶杯,卻並不着急喝下,而是放在自己鼻尖的位置,深深的聞了一口,微微露出些許陶醉的神情。
張雲閒有樣學樣,也照葫蘆畫瓢做了一番,他對於茶並沒有什麼研究,或者說一點都不懂纔對,就像他喝什麼白酒,都覺的味道差不多,所有的茶葉,除非大的類別不同,比如紅茶、綠茶、花茶之類,不然同一種類別的茶葉,他也絕對喝不出什麼差別來。
“首長,這麼好的茶給我喝,這不是牛嚼牡丹麼?太浪費了!”
“哈哈哈!小劉你看,這世道,像夜俠這麼實在的孩子還有幾個?”
“首長!你這是在拐着彎兒地說我不實在麼?我跟夜俠可不一樣,我是真喜歡您這口茶!”劉震坤聽到老者再次打趣自己,厚着臉皮笑道。
看他一個威武不凡的漢子,在老者面前賣乖的樣子,張雲閒就知道自己沒有看錯,老者是真的很器重劉震坤啊,兩人之間的關係,果然不是一般的親近。
“說正事吧!夜俠一出動,那絕對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案子!李長風這個老小子,可是信誓旦旦地說,你發現了一個新世界啊!到底怎麼一回事?”
就在張雲閒暗暗感慨老者的養氣工夫了得,明明時間緊迫,還有閒心上來說半天的茶香,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度,比劉震坤不知道又高出幾個境界了,卻忽然聽到老人家話風一轉,竟然進入了正題。
他略微組織了一下言辭,恭敬地說道:“首長,那艘遊輪失蹤的水域下方,的確存在着一個獨立的空間世界。我之所以要求找你彙報這件事,就是因爲這件事情突然發生的意義,比遊輪失蹤本身,可重大的太多太多了!”
老人終於輕輕抿了一口茶,視線卻並沒有離開張雲閒的臉龐,笑着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一旁的劉震坤也是滿臉好奇地看着張雲閒,顯然是對他剛纔親口承認發現了一個新世界的說法,非常抱有興趣喝期待。
“首長,在做正式解釋之前,我覺的有必要向你們要求一件事!”
“首長,你看,你剛還誇他實在呢?這一轉眼,他就開始跟你玩上心眼兒!”劉震坤開玩笑說。
老者卻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而是正色問道:“什麼要求?你說來聽聽!”
“今天這房間裡,只有首長、劉軍長和我三個人,我要說的這番話可能對你們來說,太過於天方夜譚,或許你們會覺的有些危言聳聽,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們能夠保守秘密,不要讓除了我們之外的第四個人知道!”
“嗯……”老人沉吟了一會兒,“如果是牽扯到軍方或者華夏國運的事情,恕我無法給你做這個保證!”
其實,張雲閒的靈識早已覆蓋了方圓數十里,他很清楚房子裡裡外外都很安全,絕對不會存在信息外泄的情況,不過他之所以故意要這麼強調一次,就是因爲面前的兩個人地位都很高,他們如果說漏了一句話,那恐怕不出半天,全華夏甚至全球,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張雲閒可不想把這真相搞得人盡皆知,那這世界非亂了套不可。
可是這件事,卻又實實在在牽扯到了軍方乃至華夏的國運,張雲閒看着老者臉上堅定無比的神情,微微嘆息一聲:“唉……我還是先說吧!您是掌舵人,你考慮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吧!”
老者大手一揮:“說!”
張雲閒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這個世界要大變了!”
“你能不能不賣關子,一口氣乾脆利落說完?首長可只剩下不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了!”劉震坤等了片刻,卻見張雲閒又沒了下文,不由沒好氣地說揶揄道。
張雲閒沒有說話,右手卻拿起一件東西,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劉震坤臉色驟變,因爲他發現張雲閒手裡拿的不是別的,正是部隊爲他配備的七七式的自動手槍,用來貼身保護首長專用的。
“你……你想幹什麼!”
劉震坤直覺得自己腦門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他知道夜俠是異能者,本事不凡,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自己的配槍,自己的警覺性都到哪裡去了?
“別緊張!我只浪費你一顆子彈而已!”張雲閒話音剛落,就用力扣動了手槍的扳機。
“砰!”
“你是不是瘋了?在首長面前玩自殺……”劉震坤話剛剛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我看到了什麼?老天,這不是真的!你……你怎麼做到的?”
他真的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出膛的子彈在碰到張雲閒太陽穴的一瞬間,居然鬼使神差地被撞飛了?
難道這傢伙的腦袋是用防彈材料做成的?
房子外面守衛的十幾個士兵,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紛紛臉色大變,拔腿就往裡跑去。
“首長!您沒事吧?”排在隊首的兩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他們看到老者坐在沙發裡,目光呆呆地盯着那個叫做張雲閒的年輕人,一動不動,就像是石化了一樣。
“別過來!”張雲閒單手一揮,磅礴的靈力傾瀉而出,一瞬間的工夫,就化作一堵厚實的盾牆,將這些警衛員統統堵在牆外。
“什麼鬼東西!”十幾個經過特殊訓練的警衛員,使足了吃奶的勁兒,也沒有能夠推動這盾牆絲毫。
屋裡的老者和劉震坤,原本就被刀槍不入的張雲閒嚇了一大跳,現在看到這一幕,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他們知道新月組都是異能者,可他們都是軍方的最高領導層了,新月組的所有成員,具備什麼樣的力量和素質,他們心裡是很清楚的。
可是張雲閒剛纔表現的這兩手,大大超出了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
異能者再怎麼強大,就算是SSS級的,也從來沒聽說過可以無視熱武器的攻擊好不好?
“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很多!我們並不是什麼異能者,而是修行者,有點像是古代的煉氣士,靠吐納天地間的精氣或是靈力來增進實力……”
“修行者中,又以上古遺留下來的八大種族勢力最爲龐大,他們被統稱爲遺族!遺族雖然長着和我們人類完全相同的皮囊,可他們的靈魂裡卻蘊藏着上古時代遺傳下來的強大烙印,各自的天賦力量更是強大的匪夷所思!”
“除了遺族之外,普通的人類修行者們,因爲天地間精氣和靈力的近乎枯竭,這最近千年以來,幾乎都停留在很低的修爲水準,但是也有一些天賦異稟之人,再加上一些奇妙的機緣,一步步成長到了很厲害的境界,這樣的人有很多,有得甚至比我還要強上幾倍,當然,目前絕大多數的修行者,都還是很弱小的,但是即便再怎麼弱小的修行者,只要他們一旦登堂入室,窺得修行奧義,他們的力量等級,也要比新月組最厲害的異能者,要強大太多太多……”
門外那羣急地抓耳撓腮的警衛員們,此刻已經安靜了下來,因爲他們透過透明的盾牆,看到了屋裡的老人對他們揮手,示意他很安全,讓大家稍安勿躁。
可是,張雲閒既然要求了,今天所說之話,不能被第四個人知道,又怎麼可能允許旁人在外面‘觀摩’?
盾牆轟然瓦解,靈力展現出強橫的威壓,門外的十幾道身影同時莫名其妙地軟軟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