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自從廖帆他們歇了之後,張雲閒的日子就變得舒服多了。
雖然走在校園裡,不時會有過往的同學對他品頭論足,但這對心無外物的張雲閒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困擾。
三月的夜晚,仍保留了幾分寒意,路燈清冷地投射在校園的柏油小道上,道路兩旁是綠油油的草坪,被園丁師傅照料的非常漂亮。
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學生們大都窩在寢室裡,喧鬧了一整天的校園,也終於沉寂了下來。
張雲閒和方瑤結伴而行,身後的地面上,拖着兩道長長的身影。
“我先說吧!”張雲閒走到運動場的看臺上,找了個臺階,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方瑤雖然美的不可方物,卻並沒有一般女孩子那樣的潔癖,倒也算不拘小節,也挨着張雲閒輕輕坐下,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人類!”張雲閒開門見山。
方瑤沒有說話,眼睛盯着他,微微點了點頭。
“我見識過一些跟你不同的異類,有異能者、有修行者,還有修靈者……”張雲閒略一沉吟,便娓娓道來。
“我本身,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具備了一些異於常人的能力!”他說話間,右手手掌平平舉起,靈力幻化成一團絢爛多彩的煙花,懸浮在身前一米多高的位置,悄無聲息地在夜色種鉤織成一副精美的動畫。
方瑤有些冷意的眼神,瞬間就亮了起來。
“但是,我成爲異類的時間太短,只有短短的幾個月,對異類的世界並不足夠了解,比如你,我就看不明白,你願意講講你的來處嗎?”
方瑤聽到張雲閒的問話,美目轉動了幾下,像是在思索他是否值得自己相信。
“你跟夜俠,是同一類人?或者,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她聲音特別輕,就像是剛剛凝結成的薄冰,清脆明亮。
張雲閒沒有隱瞞,如實說道:“我就是夜俠!”
方瑤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話親自從張雲閒的口中說出,芳心還是沒有忍住跳快了幾分。
“你也是遺族嗎?”
張雲閒一愣。
“遺族是什麼?”他還注意到方瑤着重用了“也”這個字,這是不是說明,她本身就是來自遺族。
但張雲閒,是真的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
方瑤聞言,眉頭輕皺,有些疑惑地說道:“難道你不是嗎?不然你是怎麼發現我身上的特殊氣息的?”
“實不相瞞,我在你的腦海中感受到一隻冰藍色的鳳凰的存在!”
“你說什麼?你……你居然能看到我腦海中……”方瑤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雙眼露出急切的光芒,有些失態地一把抓住了張雲閒的胳膊。
“咳……那個,到底是什麼?”張雲閒有些尷尬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有些不解地問道。
“那是我們的族騰,我們這一脈遺族,名字就叫做‘天鳳’。”
“遺族?族騰?”
“我們這一代人類誕生之前,這個星球上,曾經一度出現過許多其他充滿了魔幻色彩的種族,有些你可能在神話傳說種聽說過,但大部分,都隨着那個時代的終結而完全被掩埋了起來……”
方瑤的聲音低沉悠遠,像是陷入了萬古之前的一場回憶。
“在那個時代,這些種族大都與生俱來,便擁有非凡的力量,比如巨人族的皮膚比岩石還要堅硬,翼族生來便可以翱翔天際,還有狐族,在聊齋裡出現的頻率很高,最擅長幻化人形,迷惑人的心智……而所有的種族之中,又屬神龍族、天鳳族、神使族還有靈徒族的身份最爲高貴,因爲傳說種,這四族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是被神創造出來,替他們掌控日月星辰、風雨雷電等神秘的宇宙力量,還有維持這個星球上各個種族之間的和平秩序。”
“那個時代,萬法長存,各個種族和神一樣,擁有無窮無盡的壽命,從來不知道煩惱爲何物。但是,突然有一天,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惹得衆神勃然大怒。天降大火,將這顆星球焚燒了整整三年,然後又降下滔天洪水,整整淹沒了三年,從此,這世上,所有被神創造出來的種族,都完全被滅絕不見……”
說到這裡,方瑤的眼中涌出悲痛的淚水,聲音都微微有些哽咽。
“若干年後,新的人類,被神重新創造了出來,這顆星球上的文明和秩序,重新被建立,那些掩埋在地底還有海洋深處的遺蹟、遺骸卻成了完全無解的史前之謎。”
“但是,凡事總有例外,即便神的天罰已經足夠絕情和萬無一失,還是有一些堅韌的種族,苦苦堅持,瞞天過海,將自己的一絲血脈封存在新人類的體內,一代一代地傳承了下來,而這一類人,有一個共同的稱謂,就是‘遺族’。”
張雲閒聽到目瞪口呆。
“所以,你就是‘天鳳’遺族?而你腦海中那隻冰風凰,就是你們這個種族,之前的形態,對吧?”
他自以爲自己的世界觀經過了異能者和修行者的洗禮,已經算是突飛猛進了,但是聽到方瑤宛如天書一般的講述,還是感到遭受了到重重的撞擊。
這個世界,真相到底是什麼?
我們人類,難道真的是被神創造出來的?
可是自己體內的靈霄,還有那個自稱是“神”的傢伙,他們又到底屬於什麼?
方瑤點點頭,輕輕解開自己的衣領,一抹雪白的肌膚頓時呈現在張雲閒的眼前,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避開了眼光。
“我是天鳳遺族,每一個遺族的胸前,都有天生的族騰印記,而你看到的冰鳳,就是我們的族騰!”
張雲閒這才知道自己有點想入非非了,回頭看見方瑤雪白的脖頸下方,微微鼓起的胸脯上方,的確有一隻藍色鳳凰的胎記,跟他在其腦中感應到的那隻,形態一模一樣。
“可是,由於最近這兩千多年以來,這顆星球上的精氣和靈力不斷衰減,失去了賴以生存的供給,除了極少數血脈純正的強者,絕大多數的遺族終其一生,都根本無法覺醒。”
方瑤說到這裡,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失落的情緒。
“那你……”張雲閒忍不住問道,他很好奇方瑤是如何覺醒的。
“但是,去年冬天,不期而至的一場流星雨,卻令我們天鳳遺族中差不多一多半的人,包括我在內,一夜之間都莫名其妙地覺醒了!”
“去年冬天?流星雨?”
張雲閒的心中,就像是漆黑的夜空裡突然劃過一道璀璨的閃電。
“等等,你說的不會是去年12月初那場小熊座的流星雨吧?”張雲閒緊張地盯着方瑤的眼睛,失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