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西約一百多公里,有一座小城,叫做寶鳳。
寶鳳城小,名氣卻很大。
第一是因爲,寶鳳是華夏始祖之一的炎帝故里。
第二就是因爲,寶鳳有一座千年名寺,名曰法興寺。
法興寺歷朝歷代都是皇家寺廟,因爲存放有佛祖的真身舍利聖物,被譽爲華夏朝佛的聖地,更被聯合國評爲“世界第九大奇蹟”,每天接待來自世界各地前來朝拜的遊客,數量都以數十萬計。
而大年初一搶頭香,不知道從哪年開始,竟然成了寶鳳周邊幾個城市的新年風俗。
“張雲閒,你速度怎麼這麼慢?”剛花了半個小時才找到一個停車位的張雲閒,還沒下車就接到陳小雨的電話。
“你在哪?”
“入口大廳,通道邊上。”
張雲閒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摩肩接踵了,比火車站的春運大潮還壯觀,他壓根不用走,被人羣裹着就朝前去了。
陳小雨看到張雲閒,二話不說,一股腦地把手裡的供香,全部丟給他。
“趕緊趕緊,一會搶不到頭香,我跟你沒完啊!”
張雲閒看到前方烏泱烏泱,一眼都望不到頭的人羣,臉都黑了,這TM能搶到頭香,纔是真見了鬼了。
和人爭搶,本來就不是張雲閒的拿手活,陳小雨死拉硬拽,拖着他往前鑽了半個多小時,前方仍然是人頭攢動,絲毫看不見燒香佛爐的影子。
“別搶了,一炷香而已,佛祖不會計較的!”張雲閒看着陳小雨頗感挫敗的臉色,不忍地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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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雨正愁找不到撒火的地方,對着張雲閒就是一通懟:“你說說你,長的倒是人高馬大,有模有樣,有什麼用啊?你以爲頭香是給佛祖搶的?還佛祖不會計較!你呀,真的是對自己的人生,一點激流勇進的追求都沒有!”
張雲閒苦笑着搖搖頭,正準備解釋兩句,卻突然看到,人羣東面的夜空之上,瞬間出現了一道直衝九天的璀璨白光。
白光約有水桶般粗細,聖潔無瑕,從東面一座寶塔的頂端傾瀉而出,耀眼奪目,幾乎照亮了方圓十來公里的範圍。
“那是佛光顯現!”
人羣中傳來一聲驚呼,鋪天蓋地的唸佛聲在張雲閒耳邊響起。
“我們過去看看!”張雲閒在佛光出現的瞬間,忽然感到體內靈力一陣急切的波動,隱隱覺得這佛光出現跟自己之間似乎有什麼關聯。
來不及多想,拉着陳小雨,身影一晃,就到了百米開外的寶塔之中。
寶塔除夕夜並不對外開放,裡面居然空無一人,顯然法興寺的僧人們,一時間還沒有從佛光顯現的神蹟中反應過來。
張雲閒顧不上陳小雨在一旁驚叫連連,徑自尋着寶塔地宮內發出佛光的方向奔去。
地宮內空間不大,卻擺放了四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舍利聖物,而發出耀眼白色佛光的,正是其中一枚。
“咦,這裡居然能找到靈骨?”霄久違的訊息,突如其來地浮現在張雲閒的腦海之中。
“這不是佛指舍利嗎?怎麼又成了靈骨?”張雲閒不解地發出一道靈念。
“只是叫法不同,你小子的機緣到了!別愣着了,趕緊吸收靈力啊!”
張雲閒一愣,心想這就是你給我說過的機緣?
“別發呆了,有人馬上就要趕過來了,這次你真的是遇到千載良機了,趕緊吸收啊!”霄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張雲閒不再遲疑,眉心靈光一閃,一股強大的吸力,引導着佛骨舍利中蘊含的無限靈力,瞬間如同江河奔流一般,滔滔不絕地朝着他的靈體而去。
本來只有六七寸高的靈體,在張雲閒目瞪口呆的內觀中,迅速地膨脹起來。
八寸……
九寸……
十寸……
……
猶如一道威力巨大的龍捲風,佛骨內的靈力龐大到令張雲閒心潮澎拜,他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着靈體的欣喜和歡舞。
在佛骨靈力的滋補下,他的靈體瘋狂地成長起來,一直長到大約十五寸左右的大小,才漸漸止住。
十五寸,差不多有半米來高了,張雲閒看着漂浮在正前方的靈體,心中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通透和清明之感。
“佛光怎麼消失了?”
“就是,怎麼突然就沒有了呢?”
外面寺院裡,熙熙攘攘的人羣,看到本來聖潔璀璨的佛光,突然消失不見,不禁譁然一片。
“張雲閒,你對舍利做了什麼?怎麼好好地佛光,說不見就不見了?”
陳小雨看到張雲閒站在舍利前方閉眼不語,片刻之後舍利就失去了光芒,不由地想起了當日在亂葬崗那顆隕石的遭遇,頓時嚇的小臉煞白。
“你不會把舍利聖物給毀了吧?”她緊張地看着面前的舍利,有些不敢確定地問張雲閒。
張雲閒納靈入體,徐徐張開眼睛,安慰陳小雨說:“放心吧,舍利沒事。”
突然聽到寶塔外面的傳來一陣門鎖的響動聲,張雲閒一把拉起陳小雨,趁着塔門打開的一瞬間,一閃而出。
正好進門的幾名僧人,只感到身旁一陣陰風吹過,回頭看去,卻什麼都沒有發現。擔心地宮裡的舍利出什麼差錯,也就沒空多想,朝着下方急忙趕去。
趁着人們沉浸在佛光消失的譁然之中,人羣騷動的時機,張雲閒拉着陳小雨,悄悄地閃到了隊伍前方,靠近香爐的位置。
“鐺~”一聲充滿古樸和悠揚意味的鐘聲響起。
“你不是要搶頭香嗎?快去啊!”張雲閒推着仍驚魂未定的陳小雨,第一個奔到了香爐跟前。
陳小雨終於回過一些神來,雖然完全不明白,張雲閒是怎麼把她帶到頭香的位置,但是既然搶到了,就絕不能拱手讓人,這可不是陳小雨的做事風格。
從張雲閒手中接過早已點好的供香,朝着佛像大殿的方向拜了三拜,毫不客氣地把頭香插進了香爐之中。
“哈哈,真沒想到,我陳小雨居然憑藉自己的本事,搶到了法興寺的頭香,不行了,這件事一定要載入我人生史冊裡,成爲最輝煌的一頁。”
回過身來的陳小雨,一臉得意地拍着張雲的肩膀,標榜着自己的頭香功績。言語之中,似乎完全已經把張雲閒的功勞給一筆勾銷了。
“張雲閒,看在你表現這麼突出的份上,今晚的事情,我陳小雨就先幫你瞞下了!頭香啊,我真的搶到了,哈哈哈……”
張雲閒早已習慣陳小雨這種單純的金魚思維,好像再怎麼了不得的事情,只要過上一會兒,她就完全不當回事了。
正要拉着陳小雨往回走,張雲閒眼光一瞥,卻看見一個嬌弱的身影,在人羣中被擠的東倒西歪,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不由地感嘆世界真小,這個身影正是跟他有過兩次未謀面之交的程無雙。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程無雙腳下一空,快要倒地的瞬間,張雲閒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將她帶到了人羣最前面。
“啊……咦,謝謝你……”程無雙心有餘悸地看到,自己居然不知怎麼就穿過了熙攘的人羣,已經站在了香爐前面,身邊是一個拉着自己胳膊的清秀男生,腦子裡轉了半天,終於想起說一聲謝謝。
“怎麼每次都這麼不小心?”張雲閒說完這句話,就有些怪自己口快了。
“啊?每次?”程無雙手裡拿着供香,卻全然已經忘了要上香這回事,聽到張雲閒說出的這句話,她呆呆地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眼光不由地在面前這個男生身上仔細打量起來。
“那個,你自己可以走吧?我先走一步了。”張雲閒跟程無雙說完話,閒轉身拉起身旁一臉八卦的陳小雨,匆匆離去。
你自己可以走吧?
你自己可以走吧?
……
腦中轟然大悟,程無雙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就是在那個風黑月高的夜晚,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黑色身影嘴中,曾說出過這句一模一樣的話。
就是他!
程無雙回過神來,舉目四望,哪裡卻還能看到張雲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