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告訴齊衍?”
這個問題秦翡也是在思考,告訴吧,以齊衍的性子肯定是又開始杞人憂天了,而且,秦翡敢保證,以前齊衍對她那就是連哄帶騙的調養她的身體,但是,這件事情出來之後,秦翡覺得她以後的日子肯定就不好過了。
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秦翡太瞭解齊衍了,如果齊衍知道她懷孕了,沒事還好,也就是這十月懷胎的這段日子,齊衍會煎熬點,也會自責,可是,萬一……
雖然,秦翡也不想有這個萬一,但是,世事無常,很多事情都是說不好的,即便是有古訓藥邸和劉澍堂在,秦翡也不能保證自己生下這個孩子就真的會平安無事,這種事情,連劉澍堂都沒有辦法保證,她自己又怎麼能保證。
所以,如果她因爲這件事情真的出事了,那麼秦翡都不敢想齊衍會怎麼樣?以齊衍對她的情誼來看,能不能獨活於世都是不一定的事情,一想到這裡,秦翡就頭疼。
可是,不告訴的話,也是不現實的,一來,她這一胎肯定是艱難的,其中注意的事情太多了,即便是不告訴齊衍,齊衍自己也是能夠察覺出來的;二來,現在不告訴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她現在沒有選擇,不能打,只能生。
秦翡沉默的糾結了一番,擡頭對着劉澍堂問道:“劉澍堂,你和說,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六成。”劉澍堂很是堅定的開口說道:“當然,如果你配合,然後在讓古訓藥邸的這方面的專家過來,大家坐下來一起出個總方案,七成的把握也是有的,我剛剛也看了,你這一胎還是比較穩的,主要就是你自己太能折騰了,纔出現了現在這種徵兆。”
說到這裡,劉澍堂也是挺無語的看着秦翡,就秦翡這個破身體,她還能這麼折騰,他也是服了,想着秦翡的這個折騰勁兒,劉澍堂立刻給秦翡打了一個預防針的說道:“不過,秦翡你要知道,你現在的情況是絕對不能再和之前一樣了,這一次算是僥倖,也是你沒有動手的原因,不然,真要是出了血,連你我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秦翡聽着劉澍堂警告的聲音,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想到自己在總局拔槍時候的樣子,沒有和劉澍堂說,她是差點就動手了,也就是任先生他們慫的快,也是齊衍動作快,不然,還真的是不好弄了。
不過,秦翡絕對不會和劉澍堂說這些的,她自己現在一想起來都有些後怕。
劉澍堂看着秦翡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劉澍堂還是提醒的說道:“秦翡,你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是要臥牀的,你現在的情況雖然沒有到最壞的時候,但是,也絕對是經不起一點折騰了,就算是當時沒事,之後你生產的時候也會出現問題的,這段時間,醫護人員是務必要陪你左右的,你的飲食都是要控制調節的,就連你走幾步路都是要有明確的規定的,所以,我覺得,你還是和齊衍說一聲吧,畢竟,也是瞞不住的。”
秦翡本來就是打算告訴齊衍的,現在聽見劉澍堂這麼一說,又是愁的頭疼,說真的,她這輩子最大的追究就是自由了,結果,老天是真的不能讓她如願啊,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沒一個想要放過她的。
想到這裡,秦翡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幸好龍巖崗的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我也順利的從上面退下來了,不然,我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麼好好養着呢,罷了,不過就是臥牀而已,反正我現在也挺懶的,不起來就不起來了,就這樣吧。”
秦翡說到這裡,多少有些無奈的淒涼感。
聽着秦翡的話,劉澍堂瞄了秦翡一眼,隨即又扎心的補了一刀:“還有一件事也是需要注意的,就是你的心情,你的心情就算是不能保持愉悅,也請平穩一點,如果生氣或者鬱悶的話,長期下來不僅是對你不好,對孩子也不好,而且,你的情況特殊,後果有多嚴重不用我一遍一遍的給你重複了吧。”
秦翡一下子就變得生無可戀起來,所以說,生孩子真的是世界上最慘烈的事情,因爲,他連你的心情都得控制着,秦翡閉上眼睛,儘量的控制着自己不去生氣,而是擺了擺手,對着劉澍堂說道:“還有什麼,你就一次性的都說出來吧,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總比一刀刀的來痛快。”
劉澍堂看着秦翡悽慘的模樣,還真是難得一見,他平時見到的都是秦翡身體悽慘的樣子,少有秦翡心理也這麼悲痛的模樣,嘴角勾起,幽幽的說道:“那恐怕沒有辦法,你的情況要等古訓藥邸的人過來之後研究之後才能下結論,不過,你這都是二胎了,也算是有經驗了啊。”
說到這裡,秦翡就睜開眼睛,狠狠地瞪了一眼劉澍堂,惡狠狠的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生的秦御,有什麼經驗啊。”
劉澍堂這纔想起來,秦翡那個時候還真是沒有什麼經驗,除了剛知道的時候聽他說了幾句之後,之後就出了事情,秦翡當時的身體,還真是沒有什麼意識,說句玩笑話,秦翡就是眼睛一閉,一睜,秦御都一歲了。
其中經驗,還真是半點沒有,不過,就秦翡這個身體的生育情況,古訓藥邸那邊的醫生專家們應該都是有經驗了,這般看來,他們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只要秦翡不作,劉澍堂還是有很大的自信能夠讓他們母子平安的。
劉澍堂見秦翡已經定下來了,便對着秦翡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讓齊衍他們進來了?你不知道,剛剛他們出去的時候可都急壞了,現在在外面待着恐怕也是挺煎熬的。”
秦翡聽見劉澍堂的話,收起了臉上的表情,目光裡帶着幾分凝重,對着劉澍堂開口說道:“劉澍堂,我們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我可就都壓在你身上了,我肯定配合,千萬不要有事。”
劉澍堂臉上也帶上了鄭重,他知道,秦翡這句話並沒有誇大,就齊衍那深情的樣子,秦翡這邊一出事,齊衍恐怕也活不了幾天了,而且,秦御那邊的情況也是不對的,尤其是心理問題,在秦翡的問題上,秦御太過在意了,到時候,秦翡如果真的扛不住,秦翡這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是堪憂的。
劉澍堂嚴肅的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配合,我們嚴謹,一定會沒事的。”
秦翡點了點頭,呼了一口氣,開口道:“那就開門吧。”
劉澍堂點點頭,走了過去。
而此時,外面也是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齊衍一出來掃了一眼任先生之後,隨即就問了王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聽到齊衍問這個,站在一旁的任先生立刻挺直了腰,但是,表情上卻是顯得有幾分心虛的。
齊衍都沒等王詔說什麼,就知道和一旁的任先生有關了,齊衍的眼睛眯了起來,渾身透着冷意。
王詔將事情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但是,現在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和任先生生氣導致現在這個樣子的,不過,王詔覺得也是差不多,就秦翡現在這個身體,是真的生不了氣的,而且,她纔剛剛從總局那邊放出來,這一頓折騰下來,秦翡的身體本來就受不了,現在這麼一生氣,一下子也就爆發了。
任先生現在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了,畢竟,王詔說的事實,任先生瞄了齊衍一眼,就看見了齊衍帶着冷意的目光,還有一旁周禮不善的眼神。
任先生還是趕緊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當時也是氣壞了,說話就有些口不擇言了,真的很抱歉。”
任先生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先道歉比較靠譜,主要是,他也是沒有想到秦翡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個程度,他這個道歉也不只是因爲今天的事情,也是因爲這兩天總局的事情。
齊衍沒有應下任先生這聲道歉,而是聲音發冷的說道:“任先生什麼時候也開始這麼閒了?什麼事情都要管,這是中立的態度嗎?任先生,有些事情,你們如果真的覺得需要找一個人來發泄的話,直接來找我就行,我們家,我還是說了算的,有什麼事情,直接過來和我說就可以,別再阿翡面前搞這些,阿翡身體不好,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就不會像是之前那麼簡單了,我的手段,任先生可能不清楚,但是,如果任先生或者說其他人想要見識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你們看看。”
聽見齊衍這不輕不重的幾句話,任先生只覺得頭皮發麻,要知道,齊衍很少就這麼直面的來,就像是之前秦翡被關在總局的時候,齊衍暗地裡做了這麼多事情,到最後,一點尾巴都沒有露出來,可是,這一次,齊衍就這麼直接警告的和他說了這些話,那麼也就說明,以後,如果還有這種事情的話,他齊衍也不會就這麼過去的。
任先生從來不會懷疑齊衍的話,他向來說到做到,從來不會說有威脅這麼一說,因爲,從他說出來之後,那麼他就一定會這樣做,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多次了,沒有人會在這方面懷疑齊衍的信譽問題,即便他們很希望在這方面齊衍不要履行的這麼實在。
但是,任先生現在臉色也是不好看,畢竟,當這麼多人的面被齊衍和秦翡兩個人先後這麼說了一頓,讓誰誰臉上也是擱不住的。
不過,即便是這樣,任先生也是不敢回嘴了,畢竟,齊衍當年爲了秦翡瘋成什麼樣子京城裡很多人都是知道的,這個時候,任先生是真的不想和齊衍對上,所以,只能默不作聲的聽着。
一旁的周禮也是目光發冷的看着任先生,他之前倒是聽見了外面有動靜,但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是秦翡和任先生在外面吵起來了,一時間,他也是有些後悔,如果他當時出來看看的話,他肯定會幫着秦翡把這個人給打法了,不讓秦翡氣着。
這麼一想,周禮也是一股怒火堵在胸前,對着任先生說道:“最好祈禱小翡沒事,不然,我們周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得了。
任先生閉上眼睛,憋着氣,就……挺憋屈的。
如果這個時候秦翡沒事的話,任先生肯定是沒有辦法忍着的,真的是太憋屈了,他就想要問問周禮,人家秦翡都單方面和你決裂了,你還舔着臉上去,真的好嗎?
不過,他也是挺佩服周禮的,就從周禮再對秦翡的態度來看,周禮是真的敢爲了秦翡把整個周家都賠進去的,關鍵是,周禮可不只是周家這一個底牌,要知道,當年周家已經……
如果不是周禮,周家根本就起不來了,也走到不到現在這個地位,如果,周禮真要是爲了秦翡做出什麼事情來,那還真是挺麻煩。
任先生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所以說,爲什麼非要招惹秦翡這個人,這個人本身就代表着麻煩,就算是真把秦翡給解決了,那都是一團亂的損人不利己的做法。
而且,經過這一次處事來看,任先生也看得出來,秦翡對於華國是有感情的,而且,做事也是有底線的,更不是什麼主動招惹是非的人,她是巴不得沒人搭理她纔好的那種人,再加上她身上這麼多功勳,這樣人……
任先生覺得上面也是腦子進水了才主動去動秦翡。
當然,這句話他也就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絕對不可能說出來的。
但是,現在任先生也明白,他現在怎麼說都是沒用的,只要秦翡沒事,他什麼都不用說,這些人爲了秦翡的安靜也不會太過追究,可是,如果秦翡有事的話,那麼,他說什麼也都沒用。
想到這裡,任先生的心情也是沉重起來了,第一次,如此祈禱秦翡能夠平安無事。
“行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什麼用了,不過,剛剛劉澍堂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那是什麼表情啊,我怎麼看着這麼不對勁兒啊?”王詔在一旁有些焦急的說道,向來比較沉穩的他這個時候多少有些坐不住了。
別說王詔了,其他人想到剛剛劉澍堂的表情也都是心下一沉。
倒是齊衍反而成爲這些人之中最冷靜的了,因爲秦翡的原因,齊衍在醫學上也是略懂一些的,就單看秦翡當時的樣子,確實是只是疼而已,其它方面應該還沒有嚴重到不可救的地步,尤其是劉澍堂的表情就更讓人意味深長了。
齊衍見過太多次劉澍堂緊急救治秦翡的場景了,每一次劉澍堂的表現都是沉重堅定的,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劉澍堂對着他就是一副很心虛的模樣,這絕對不是在秦翡病重的時候劉澍堂該有的表現,就從劉澍堂把他們從病房裡趕出去,還等着人將周元慢慢的挪出去這件事情來看,秦翡的病情就不是不樂觀的。
畢竟,劉澍堂還有心思等,那就不是重病,所以,現在齊衍想的是劉澍堂到底是爲什麼要隱瞞他?
是的,齊衍能夠感覺到劉澍堂是在隱瞞他什麼東西,隱隱也有些思路,可是,就是想不到。
當然,也正是因爲秦翡的病情在齊衍看來是可控的範圍內,所以齊衍纔會對着任先生說這麼一番話,不然,齊衍一出來恐怕就直接動手了。
他又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任先生在這裡,齊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和任先生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