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翡的動作很快,這句話說完的當天,孟家各大產業就已經出現了問題,齊氏首當其衝對孟家下了手,其他和秦翡還有齊衍交好的人也對着孟家下了手。
至於其他人這個時候也紛紛很有眼力見的開始對孟家下手了,畢竟,這個時候對孟家下手不只是可以給秦翡和齊衍賣個好,關鍵是,這一下場可以拿下孟家不少利益。
其實,京城圈子裡的很多人都盯着這個時候了,只不過,秦翡和齊衍這邊一直沒有動靜,再加上孟家也是一個底蘊着實深厚的家族,他們是真的不敢亂動,生怕到最後沒有沾點利益,反而把自己搭進去,畢竟,京城這種地方,天變得向來是塊的,一個不小心,就能淋一身的雨,厲害的都能淹死。
如今,秦翡和齊衍這邊明顯是動了,連同和齊衍、秦翡交好的朋友家族也紛紛插手了,京城圈子裡的這些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一個個全都朝着孟家下手了。
此時,孟家的情況並不好,能夠在京城這麼猛地針對下,硬生生的堅持了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證明了孟家的底蘊有多麼的深厚和強大了。
原本,京城裡的所有人都覺得秦翡開始對孟家的產業出手了,打算擊毀孟家的百年底蘊的時候,突然,孟家人出了意外,從第一個,到第二個,到第三個的時候,接連出現了意外,衆人一下子就明白了,秦翡動手的不僅是孟家的家底,還有孟家的人。
京城圈子裡的人也是見識過秦翡的手段,畢竟,能把外海楊家給整治的一人不留,還是那種死法,本就不是什麼和善之輩,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是,秦翡是真的挖心,只是,京城孟家和外海楊家可不一樣。
外海楊家雖然也是在京城圈子裡算是數一數二的世家,但是,畢竟根基尚淺,可是,京城孟家是京城圈子裡的百年世家了,其中勢力牽扯是很大的。
按照京城圈子裡的話來說就是,孟家可以式微,但是,孟家絕對不能出圈,因爲孟家早就不僅僅是代表着孟家了,其中涉及的家族太多了,不管是勢力還是利益,有很多人是想要動孟家的,但是,有更多的人是堅決不能讓孟家有任何動盪的。
畢竟,孟家出圈了,京城圈子裡的空缺就需要有人補上去,到時候,很多事情也就都說不好了,這是很多人都不想看見的。
再者,孟家畢竟在京城圈子裡百年了,交情深的也不少,尤其是老一輩的人,他們可以看着秦翡爲了報復孟家破了孟家的產業和底蘊,那是秦翡的能力,但是,他們沒有辦法看着孟家真的被徹底毀了。
所以,京城圈子裡的人一感覺到了秦翡的想法,很多人都停了手,一個個全都思緒起來了,也都開始衡量利弊了。
不管是爲了家族利益,還是和孟家的交情,總歸,這些人在知道秦翡動的是整個孟家的時候,也都不淡定了。
先是外海楊家,如今是京城孟家,秦翡強勢霸道,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一時間,整個京城圈子裡的人都開始人人自危起來。
要知道,京城圈子裡是有一個固有的平衡方式的,不然,也不會穩定這麼多年,而這固有的平衡方式,也是這些百年家族撐起來的,所以,外海楊家,秦翡可以動,但是,京城孟家想要動的話,那就是整個京城圈子裡的事情了。
畢竟,如果秦翡打破了這種平衡,最後勢大的就是秦翡了,要知道,秦翡的背景勢力和人脈都是十分強大的,現在和古訓藥邸還不知道是什麼關係,如果秦翡真的把孟家取而代之了,那麼,京城也就不平衡了。
加上秦翡和齊衍的關係,和周家的關係,還有齊家的人脈和周家的人脈,到時候整個京城圈子豈不都是秦翡的一言之堂了?
這絕對是他們不願意看到的。
所以,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他們都是不想要讓秦翡動孟家的。
一時間,原本想要看孟家熱鬧的人,一個個也開始人人自危起來了。
程家。
“程南,現在程家絕對不能動了,你不是和孟嚴是朋友嗎?你這個時候對孟家動手是幾個意思,你要知道,現在孟家不好過,我們也好過不到哪裡去?”程家當家人對着程南說道。
“爸,你知道程小北是因爲誰死的嗎?”程南沉默了一下,開口問道。
“嗯?”程父明顯一愣,眼底是一閃而過的茫然,顯然是一時間沒有想起程小北是誰,過了一會兒這纔想起來,蹙眉道:“你說他做什麼?”
程南看着程父的模樣,突然笑了,笑容裡帶着苦澀和可笑,他當年爲什麼要那麼對程小北啊,他到底是怎麼會以爲他爸是爲了程小北母子纔會對他媽那樣的,真是可笑。
“沒什麼。”程南深吸了一口氣。
程父看着程南,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孟家不能出圈,不然,我們程家也不好過,如果最後是秦翡一家獨大,那麼除了秦翡一派和齊家一派還有周家一派,剩下的誰都不好過,知道嗎?”
程南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任憑程父在後面大聲的叮囑。
京城圈子裡的大多數的世家也都是程家的這種情況,即便他們有些世家和孟家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們也不能看着秦翡三家獨大,齊家和周家已然是京城的佼佼者了,譚家和秦翡的關係也匪淺,這麼算下來,京城的話語權到時候可就不是整個上層圈子了,那樣的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京城的局勢,和京城圈子裡的人的動靜,秦翡自然是看的明白,早在秦翡有了動作之後,齊衍就已經和秦翡說了這其中的關係和利弊,但是,秦翡在孟家的事情上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
說實話,秦翡從來不想讓自己和孟家走到這一步,即便是當初她知道楊沁因爲孟家的挑唆而背叛她,即便她知道孟實在當年的事情上也算計了她一下,即便她知道整個孟家對她有所圖謀的時候,她都沒有打算把孟家怎麼樣。
在孟家這麼多年來一直不遺餘力的挑戰她的底線的時候,秦翡也沒有想要把事情做絕了。
畢竟,她和孟家是真的相處了很多年了,感情這種東西她對孟家沒有,但是,也是感謝他們讓她有了在這個世界上活下來的衝動,僅是如此,秦翡就不會真的想要把孟家怎麼樣。
但是,偏偏孟家做的太過了,在齊衍的事情上動了手腳,而且還是兩次讓她和齊衍分開,兩個五年的時間啊,秦翡憑什麼要忍下來?
再加上他們在龍巖崗算計了秦御的事情,秦翡更是不能忍了。
雖然秦翡現在沒有證據,但是,秦翡很清楚,在龍巖崗的事情上,孟家絕對是有參與的,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這麼一次次的對她最重要的人下手,秦翡難不成還真當一輩子的忍者神龜不成?
想到這裡,坐在書房裡的秦翡也是冷下了臉。
齊衍正在旁邊處理着公務,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秦翡的變化,立刻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到了秦翡身邊,看着秦翡的電腦上的內容,齊衍立刻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趕緊安撫的說道:“京城局勢就是如此,這些叫囂的人之中,你以爲能有幾個是真的擔心孟家,他們擔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利益罷了,你不用在意他們,有我在,整個京城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誰也不能擋着你,不必爲了他們生氣。”
秦翡沉着一張臉,聽着齊衍的話,她當然明白,也當然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可是,着實是生氣的,不甘心的開口說道:“我錯了嗎?我有什麼錯?錯的是孟家,是整個孟家,齊衍,你知道嗎?”
秦翡扭過頭,目光看着齊衍,眼眶發紅,眸子顫動,嘴脣張了又張,許久,才顫抖的說出一句話:“我可能活不過二十年了。”
轟……
齊衍倏地瞳孔緊縮起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一樣,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了,迴盪的只有秦翡的這一句話,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齊衍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了,只覺得這不是一句好話,這是一句然給他呼吸都空難的一句話,但是,是什麼意思?
許久,齊衍才後知後覺的似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眸子緊緊地看着秦翡,藏在袖下的手幾乎是顫抖,嘴巴也是張了又張,許久,才扯出一個笑容,艱難又無助的說道:“二十年?”
秦翡咬着嘴脣,她原本不想要和齊衍說的,她從內心深處是不想要讓齊衍知道的,可是,總歸最後二十年了,這是她和齊衍兩個人的事情,齊衍又知道的權利。
秦翡很懂那種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並不好受,秦翡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即便是她和齊衍陰差陽錯的分開了十年,即便這十年來他們兩個人都受盡了苦楚,秦翡都不至於在九處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哭成那樣,可是,秦翡控制不住,第一次,秦翡如此怕死。
以前的秦翡,雖然惜命,但是也順應天命,到了該死的時候,就去死,那是一種解脫,對於秦翡來說,其實,她本身是盼着自己早點死的,她甚至在夜裡無數次的祈禱自己能夠死去,自然,或者意外,都可以。
可是,當她遇見齊衍的時候,這種想法就淡了很多,當五年前她和齊衍在一起的時候,秦翡已經沒有了這種想法,之後,她和齊衍分開,她那五年裡生不如死的活着的時候,秦翡沒有想過去死,但是,也沒有想過活着,或者說,她在這兩者之間不停的徘徊着,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死去還是活着。
又或者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趕緊離開這個令她生不如死的地方,還是捨不得這個即便生不如死還有有齊衍存在的人間。
秦翡是一度迷茫的。
但是,不可否認,再回到京城的時候,再遇見齊衍的時候,秦翡就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可是,真正讓她後悔的時刻是在九處,是在九處真相曝光的那一刻,秦翡是後悔的,當初古訓藥邸的衆多專家在她耳邊說的那個二十年就這麼猝不及防的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那一刻,秦翡承認,她是恨的。
尤其是之後和齊衍在一起的每一天裡,秦翡對於自己的壽命有多長時間這種事情都是在一直懸在心上的,越是如此,她對孟家的恨意越深。
“對。”秦翡閉上眼睛,聲音嘶啞的說道:“他們說,以我目前的身體狀況,二十年是極限了。”
秦翡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眼眶發紅的看着齊衍,開口說道:“原本我是不想告訴你的,因爲,我自己其實在聽到的時候也沒有什麼感覺,彷彿沒有什麼事情一樣,可是,在翡翠華庭的這段時間裡,這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裡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長到我有些發慌,齊衍,我不想死了,我想好好活着,所以,我恨孟家。”
齊衍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和情緒,儘量的不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秦翡,握着秦翡的手,不停的撫摸着秦翡的手,也不知道是在安撫着秦翡,還是在安撫着他自己,許久,齊衍開口說道:“你確定嗎?二十年?會不會弄錯了,阿翡,回頭我們去北醫看看吧,我認識很好的醫生,或許他會有辦法,也或許他們診治錯了呢。”
是的,齊衍沒有辦法接受,雖然,齊衍自己也明白,他也不是什麼長命的人,但是,二十年太短了,二十年啊,秦翡才四十五歲,他們纔剛剛在一起,剛剛和好,怎麼就只有二十年呢。
秦翡很理解齊衍的心情,可是,怎麼可能錯呢?古訓藥邸是什麼地方啊,這麼多世界級的專家,錯能錯到哪裡去,原本,秦翡很平靜的心,還覺得二十年挺長的,可是,在遇見齊衍之後,什麼都沒有了,才二十年啊。
齊衍看着秦翡,硬生生的把眼淚給憋回去了,突然聽見這個消息,齊衍已經瘋了,可是,在秦翡面前,最起碼錶面上,齊衍一點也沒有表現出來太大的,鎮定了一下,開口說道:“沒事,二十年呢,還很長,而且,阿翡,醫生又不是閻王,哪裡能夠說這麼準呢,左右我也不是長命的,這樣也不錯啊。”
隨即,齊衍臉色一變,眸子裡是化不開的深淵,聲音冰冷徹骨的說道:“可是,孟家是該死的。”
若是說一開始齊衍是要弄死孟家的想法,那麼,這一刻齊衍恨不得孟家人生不如死,挫骨揚灰,阿翡說的沒錯,孟家該死。
從一開始,齊衍沒有出手,只是想要讓秦翡自己朝着孟家撒氣,解氣了,阿翡的心情也好了,這就是齊衍的想法。
可是,當齊衍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齊衍才發現,現在最需要發泄的人是他。
齊衍一直到秦翡睡下了,這才悄悄起身,直接去了後面的訓練室。
整整三個小時,齊衍才一身汗水的從訓練室裡面走出來,而此時訓練室裡面齊家的人全都倒在地上,橫七八躺的倒在地上,一個個受傷不輕。
齊衍回到書房沉默了許久,終於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聲音冰冷的開口道:“楊沁,如果我明天早晨沒有看見孟老太婆的左手出現在孟家的大門上,那麼,後天,孟實的頭就會出現在孟家的大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