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原本是都要回孃家的,秦翡沒有孃家,也就回不去,齊家那邊也忙,不管是齊衍還是秦御都忙的不可開交,也沒人陪着她,索性她就自己約了個局出來。
結果,能夠出來之後和周家斷了關係的周元,還有早就沒有家這麼一說的胡祿了。
秦翡過來的時候,胡祿和周元兩個人已經喝上了,在旁邊給秦翡擺着茶,秦翡大病初癒,她能在褪色玩,但是,卻不能在褪色喝酒,這件事情孤獨隻也是打過招呼的了,絕對不能讓秦翡和一口褪色的酒,自帶都不行,可以說,以前褪色對秦翡多大方,那麼現在對秦翡就有多小氣。
秦翡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差點沒氣死。
“秦大來了,趕緊坐。”胡祿笑着招呼着秦翡。
秦翡隨意的坐下來,開口說道:“我還以爲我自己要獨自過來瀟灑呢,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們居然有時間,還真是稀奇。”
胡祿笑呵呵的說道:“我本來自從和胡家斷了關係我就沒過過什麼年了,而且,我的大本營是在青市,那邊對於過年的這種大節日,假期都比較重視的,這個時候沒有什麼事情。”
“你就沒打算往京城這邊轉嗎?咱們現在都在京城,你一個人在青市那邊做什麼?”周元蹙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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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祿想了想說道:“我往這邊轉到時候胡家那邊肯定是要湊上來的,想想我就煩得慌,現在胡家那邊不行了,好幾次過來找我,我都給躲了,我現在看見他們都煩。”
周元眉頭一挑,直接說道:“哎,要不我們加把火,把胡家那邊給擠出京城,到時候他們肯定是要回青市發展的,然後,你正好就可以回來了,怎麼樣?”
“這倒是個好主意。”秦翡也是十分贊同道。
周元見秦翡贊同,也是認真起來了,說道:“葫蘆,就胡家現在的形勢,回去是早晚的,趁着我們這些人現在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小一輩的人都還沒有上來,你趕緊把勢力轉過來,我們都能夠給你幫襯起來,青市那邊的經濟圈是很厲害,但是,多厲害的經濟圈不是還都是要往京城這邊轉,這邊纔是中心。”
“你總要自己在這邊佔有一席之地纔可以的,現在你覺得有我們在和這邊的項目聯繫都沒有什麼煩惱,但是,現在大家都成家成業的了,小一輩的人再過十年也就都上來了,到時候,也是要有一部分家族換權的,我們都好說,可是,下一輩的人就不好說上話了,你還是要自己起來才行。”
秦翡也是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你看現在齊家換權給阿御,齊衍這邊的很多朋友在有什麼項目其實就都不太直接說了,以前他們直接就去找齊衍了,現在如果真的是實在辦不過去纔去找齊衍,京城的這個關係是差一點是一點。”
說到這裡,胡祿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考慮的,青市那邊我已經佔據頂層,確實是沒有向上發展的空間了,早早地轉過來確實是挺好,但是,具體的方向還是要仔細斟酌的。”
“嗯,有什麼事情你就直接給阿御打電話就行。”秦翡點頭。
胡祿笑了笑,說道:“說起阿御,昨天這麼大的日子就聽說了阿御在陸家翻臉了,真棒,我早就看陸凌霄不順眼了,當時如果不是齊衍處理的動作快,我非要讓他知道腦子不好的下場。”
當時陸霄凌在秦翡懷孕的時候做出來的那件事情,胡祿他們這些人都憋着一口氣呢,如果不是當時齊衍已經對這件事做出了處理,他們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周元也是十分贊同的一笑:“確實是,以前看見陸霄凌只覺得他嘴不好,這幾年腦子也是快要沒了,這都是做的些什麼事情啊,起手這麼好的牌面,一下子全都打爛了,倒是可惜了。”
“說白了,就是慣得。”秦翡不客氣的說道。
“怎麼說?”胡祿和周元兩個人朝着秦翡看過去。
“陸家嫡系這一脈,陸霄凌是不錯,畢竟是從小的培養,做事能力自然是有的,可是,陸霄然更好,這是一年來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事情,有這麼一個優秀的弟弟在下面,按理說,陸霄凌是應該有危機感的,但是他沒有,爲什麼?除了那所謂的長子繼承的這種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陸家那邊壓根沒有把目光放到陸霄然的身上,甚至會替陸霄凌打壓陸霄然,而陸霄然自己也是有意無意的壓住自己的風頭,在這種沒有威脅的家族裡,如果不靠自己自覺,是很難成長的,顯然,陸家很慣着陸霄凌,而陸霄凌自己也沒有這個自覺,所以,陸霄凌走到現在這個地步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陸霄凌、陶辭四個人站在門口的時候聽見的就是秦翡的這句話。
胡祿一擡頭正好看見陸霄凌四個人,隨即,便朝着秦翡和周元兩個人使了個眼色。
秦翡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這邊也不吵鬧,他們也就沒有在意,誰曾想會有人過來啊。
秦翡和周元兩個人同時回頭,也是看見了,而陸霄凌他們四個人也是顯然聽見了秦翡剛剛說的話,至於聽到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換做別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多少會有些尷尬,不過,秦翡他們向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所以,即便是現在這種情況,秦翡三人也沒有什麼感覺。
周元還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對着陸霄凌四人直接斥責道:“你們有沒有禮貌啊,偷聽別人說話?”
陶辭這個被迫過來的人聽見周元這句話都差點笑出來,他就說秦翡的朋友都是奇葩,腦回路驚奇,完全是那種,沒理都要攪三分,有理我就更不會放過你的兇狠模樣,像這種情況難道不是你們背後說別人壞話被人抓包的尷尬感嗎?
所以,陸霄凌這個時候過來找秦翡,在陶辭看來,完全就是自虐。
倒是,秦翡看見他們四個人,眉頭直接皺了起來,目光轉向周元和胡祿,直接問道:“誰爆出來的行蹤?”
別怪秦翡謹慎,她約人的時候是在他們的羣裡,裡面的羣沒有幾個人,而且是今天下午突然想要出來,按理說,不應該有人會知道他們在這裡的。
聽見秦翡這麼一問,陶辭他們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京城裡很多人都十分忌諱自己的行蹤被人調查這件事情,可是,陸霄凌剛剛的態度顯然是調查了秦翡。
周元立刻說道:“我沒有,我就一個人住,壓根沒人知道。”
胡祿也是點點頭:“一個人,還不在家,跟蹤都跟不着。”
秦翡聽聞之後臉色一下子就沉下來了,立刻朝着陶辭看過去,開口問道:“你們是碰巧在這裡看見我?”
話雖然這樣說,但是,他們要的房間是特別偏僻的,屬於角落,如果沒有人專門過來的話根本就看不見他們,這也是爲什麼一開始秦翡進來沒有關門,也沒有人在意的原因,所以,即便是陸霄凌他們一開始就過來了,那麼,也不可能找到這個地方。
陶辭他們也沒有想到一過來就被問到這種致命性的問題。
唐敘白和徐青山兩個人對視一眼,都爲難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陶辭直接沉默了,反正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他不落井下石,但是,也別想讓他開口說謊。
陸霄凌也是慌亂了一下,隨即,立刻走了進來,直接開口把話題給轉開了:“嫂子,我這次過來找你,是想請你讓秦御把古訓藥邸上掛的月清的名字給撤下去可以嗎?”
秦翡看着陸霄凌的模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眯起眼睛,危險的道:“你查我行蹤?”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卻是肯定的語氣。
到了這個時候,陸霄凌自己也知道否認也是沒有用的,便開口道歉的說道:“嫂子,我也是被逼無奈的,月清已經快不行了,我給齊哥打不通電話,所以,我沒辦法,只能找你了。”
秦翡聽聞嗤笑一聲,擡頭看着陸霄凌,將茶杯放下,歪了歪頭,直接問道:“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要讓我做什麼?撤掉古訓藥邸的掛名?”
“是,這件事情月清已經知道錯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我的家事,我想要私下了解,我不想鬧的這麼大,更不想把月清和孩子的命給搭進去。”陸霄凌開口說道。
秦翡挑眉:“說實話,你的家事我也是不想要插手的,所以,我昨天還問了念朝和念暮,雖然這件事情阿御爲了查清楚也是動了人手的,但是,畢竟是涉及他們兄弟倆,所以,我就問了他們的想法,如果他們說算了,也就算了,但是,他們兄弟倆可都沒有打算就這麼輕易的算了,他們只要一個交代,所以,陸霄凌,你與其在這裡找我,倒不如直接給他們一個交代的好。”
陸霄凌一聽,眉頭都皺了起來,立刻說道:“嫂子,他們兩個孩子還小,懂什麼,他們不知道這件事情會牽扯多大,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情來,他們的話怎麼能作數。”
秦翡不悅的眯起了眼睛:“陸霄凌,在他們做錯的時候,你可以隨意的處置他們,在他們對的時候你就剝奪了他們這個權利,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秦翡此時是真的懶得和陸霄凌說話,目光轉向陶辭三人,淡淡的道:“你們三個沒勸勸他,把他的智商給掰回來嗎?這麼讓他出來,可是很容易被打的啊。”
這個時候大家都能夠看得出來秦翡是生氣的。
陶辭已經懶得說話了,這個時候他就想要當個路人,如果不是唐敘白拉着,他連過來都不會過來。
徐青山也是沉默着站在一旁。
到最後還是唐敘白不忍心看着陸霄凌這麼站在那裡忙開口說道:“嫂子,我知道凌子近些年做的事情都挺糊塗的,我們也沒有辦法爲他說些什麼,但是,他到底也是念朝和念暮的爸爸,我覺得嫂子你看能不能給他們雙方一個說話的機會,也給凌子一個道歉的機會,如果念暮他們原諒了凌子,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行嗎?”
秦翡也是無語的說道:“唐敘白,真的沒有這個必要,我是確定了念暮的想法才允許阿御這麼做的,你們沒必要去糾纏一個孩子,太掉分了。”
“那嫂子,你覺得我該怎麼做?站在我這個角度,我能怎麼做?”陸霄凌儘管壓抑着,但是,怨氣還是流漏出來了一些。
秦翡看着陸霄凌,嗤笑一聲,反問道:“陸霄凌,難道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嗎?”
陸霄凌抿着嘴倔強的站在一旁。
秦翡簡直無語,直接說道:“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那麼就去查查法律,陷害未成年人是什麼罪責,最起碼,誹謗罪應該也是有的吧。”
“如果你真的解決不了,就走法律的程序,法律會交給你應該怎麼辦?”
“陸家丟不起那個人。”陸霄凌開口道。
“呵……”秦翡都忍不住的笑了,很是不客氣的說道:“陸家丟的人已經夠多了,不在乎這一件。”
秦御看着陸霄凌,直接說道:“陸霄凌,你如果也不想走法律的話,那麼,也很簡單,就得付出點代價,人做錯了事情都得付出代價的,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想付出代價就想要把你和明月清做的錯事給抹平了,你覺得可能嗎?現在擺在你面前的一共有四條路,已經很多了。”
“那四條?”唐敘白看了一眼陸霄凌,見陸霄凌想要開口問,但是又閉上了嘴,索性,他直接問了出來。
秦翡開口說道:“第一,法律的程序,當然,這一條陸霄凌已經給否了;第二,陸霄凌你自己選擇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讓大家都滿意了;第三,陸家替你決定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第四,秦御直接直接出手。”
“就這四個,是主動還是被動,你自己選吧。”
“就是,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錯了事情還要讓小孩子承擔,那也是有夠慫的了,這也就是陸念暮,如果是換做我小時候,你不是冤枉我推掉了你的孩子嗎?那麼,我要不把你的孩子給弄下去,我都不姓周。”周元目光陰冷的說道。
胡祿看了一眼陸霄凌,接過了周元的話,說道:“我這個人沒你這麼狠,我喜歡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你冤枉我是爲了什麼?繼承家業?獨佔家產?那好,不把家產都給我,我就把你的家產都給折騰沒了,看誰狠的過誰?”
陶辭三個人在旁邊聽了嘴角抽搐,不過,他們信,別看胡祿說的時候漫不經心的,但是,他們誰都知道,胡家能夠破敗的這麼快,還真是多虧了胡祿在其中推波助瀾,這人是真的做得出來,而且,做的很好。
陸霄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難看的要命,站在那裡,只覺得自己是小丑。
他知道胡祿和周元這事都是做的出來的,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反駁什麼,因爲,陸霄凌很明白,胡祿和周元現在說出這樣的話,其實就是點給他的。
這個時候,如果他主動做出決定,那麼人和財,他最起碼還能保一樣,但是,如果是別人給他做出的決定,那麼,恐怕兩樣都沒有辦法保得住的,其實,陸霄凌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想要讓他做什麼,可是,他不想,如果是以前,他或許可以選擇,可是,他現在手裡的這些東西沒有多少了,再丟就更沒有了。
陸霄凌緊握着雙拳,面目痛苦的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