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是第二個月了。
我已呆在這陰暗潮溼的地方兩個月了。
早已無法擺脫。
所有的曾經已只不過成爲藉口。
無力的藉口。
已無法再做一個安靜的人。我甚至不知道在寫這些文字的時候應該怎樣去開頭。
怎樣的開始亦或能表達我最強烈的感受。
我想不出。
銀衢——
我一直這樣迷戀,卻忘記了,即使是再好聽的歌曲終會有一個結束。
母親離開的那一年我正面臨中考。如今的我已無意再去辯證這場父母之間的感情。
這是上一輩的事情。
只是當時知道了母親做得那些齷齪的事,還有之後父親的咆哮,心中的那座大山轟然坍塌。
在那一個夜晚父親咆哮的聲音和憤怒的把我拉起的動作,以及母親的沉默,都清晰的印在了我的眼睛裡。心裡。
儘管那個時候誰都沒有開燈,屋子裡只有窗外灑進來的微弱的光。
我已經記不清在之後的日子我是如何度過的。
只是,在很久很久以後,我纔敢拿出那時的日記翻看。
所有的日記都有留着,只是在那段時間的日記上僅僅有這樣幾句話。
“我一直這樣迷戀,卻忘記了,即使是再好聽的歌曲終會有一個結束。”
曲終人散。
之後之後的我,卻已是無法找尋的曾經。
這一切都只是定數。
無法解脫。
亦或掙脫。
藍氳——
已葬盡。無言。
那是我第一個真正愛上的女子。
她的長相併不算出衆,嚴格說起來是一個長相中等偏上的女子。可她卻有着最完美的氣質——現在依舊是。
第一次的相識到底是什麼時候,我記不清了。那樣美的感覺亦是隻需要體會,與回味。
記憶,卻可以改寫。
可現在,那個場景的一部分卻一直殘留着陽光、午後、溫暖這樣的詞彙。
也許第一次都是完美的吧。
之後之後,我開始與她親密的接觸起來,我從未見過這樣溫柔的女子,這樣細心的女子。
亦是傳說中的東方女子纔有的魅力。
我這樣小心的歡喜,小心的喜歡。
卻無法靠近。
我始終不是一個擅長對自己喜歡的人表達感情的孩子。
說自己是孩子,是因爲我始終無法正視自己的感情。
還有關於母親的原因。
我亦是不敢再輕易的去相信。
直到最後,在她離開的那一天我亦是不敢去送她。
直到她結婚。
我無法想像她爲何會這樣早的就結婚,她是那樣一個有才氣的女子。
後來,我收到了她的一封信。
是一本雜誌。
第23頁有她的文章。
《已葬盡。無言。》
她是用第一人稱寫的。她在文章結尾說:
“我無法忘記那男子,我愛他。只可惜今生我不能成爲守護他的天使。
那麼,來生,好嗎?”
我淚如雨下。
綠罅——
只是以爲的曾經,那後來的後來,都不屬於我們。
她是我最好的一個朋友。
用一個很不恰當方式來形容,我根本沒把她當成一個女孩子。
從來沒有。
我們常常一起出去,開着不着邊際的玩笑。
我天真的以爲,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那個時候我們一起逃課,在上課的時候偷看小說,休息的前一天就去超市買回一大堆的零食,之後休息的日子就抱着那一大堆一大堆的零食吃,然後用油乎乎的手去翻看着漫畫書。
已經很久沒有再看漫畫書了。
這樣說的時候感覺自己已經和曾經的世界隔離了很久。
那樣單純快樂的生活也就這樣隨着時間不存在了。
時間永遠是最好的武器,它亦是有着摧毀一切的力量。那些快樂,那些憂傷,只是以爲的曾經,那後來的後來,都不屬於我們。
她爲了自己喜歡的男孩開始努力的改變着自己的形象,有一天她來我家,我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子卻突然感覺很陌生。
爲什麼曾經是那麼熟悉的朋友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她開始小心翼翼的說話,一點一點的注意着自己的形象,她不再大笑,她不會再捏着我的鼻子叫我“豬頭”,她不會再大街上大叫着“簫凌,你給我死回來!”,她也不會再在我難過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帶我逃課去逛街。
我曾天真的以爲屬於我的一切,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消失了。
我的原本。我的回憶。
都融化在了這所有的,之後的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