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空曠而平和,他望着遠方。他說:“你只不過是我記憶裡的一朵殘花。”
我是知道他的故事的。顏回和那個女子,一切都是一場罪。繁花似錦,內心紛擾,而記憶深處的卻是渴望的氣息,你若真是愛那個女子,就請不要這樣說,固然我知道你對她的好,你愛她致死。可。我希望你原諒我是一個保守的人,我習慣把所有的過錯都強加在自己的身上,難怪顏回常常就說:“簫凌。你註定會是一個內心細膩的孩子。”
這日,大風。整個城市陰暗的不像樣,像是末日在招手。眼看的碩大的雨點就落了下來。我躲在被子裡,看着站在窗戶前的顏回。我知道你想那個女子,固然你嘴上如此如此狡辯,可我知道你內心的掙扎。你只不過是在意你的父母和她的父母年輕時有着不同戴天的仇恨,我不知道是應該誇獎你是個孝順的孩子還是應該指責你不願意去承擔責任。愛情和親情放在了一起,手心手背都是肉,捨棄哪一面都是鑽心的痛楚。我還記得和顏回相識的第一次,我在KISS酒吧買醉,對着周圍的人大發脾氣,妖精無可奈何的看着我,搖搖頭,叫顏回送我回家。顏回那
時候還只是KISS酒吧的一個服務生,他有雙會說話的眼睛,有可愛的小酒窩,有尖的的可以戳死人的下巴。這樣的男人必然是禍害,他必然會引起那羣女人的尖叫,妖精太會選人了。
顏回送我回家的時候便看見了在我家裡幫我收拾家的那個女子——安靜。安靜是我的同桌,她是個過於逆來順受的女孩子,我每次蠻不講理的讓她幫我收拾家的時候她都會答應。其實我心裡固然是在意這個女子的,只是我過於擔心,擔心被拒絕,於是就欺壓她。表面上是欺壓,實際上只不過是多製造和她單獨在一起的機會。我未曾想到,顏回會愛上她。安靜其實只是一個過於平凡的女孩子,但是她卻有那樣一種感覺:只要你看見她,你內心的紛亂就會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你可以瞬間的安靜下來,像她的名字一樣,那就是最好的詮釋。現在根本沒有這樣的女孩子了,一般這個年紀的漂亮女孩子早早的就學會用自己的年輕去揮霍換取她們的虛榮,她們懂得如何用自己的姿色得到男人的喜歡和金錢。
可安靜不是。所以,我愛她。顏回也愛她。
顏回比我早發起了進攻。我看在眼裡,但是嘴上不說。顏回常常來我這裡過夜,爲了就是能看安靜一眼,顏回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給安靜帶很多的東西,有時候是一些可口的點心,有時候一張國外慢搖滾的CD,有時候是一些亂七八糟的畫報。安靜每次接過來的時候都是甜甜的笑的。我平靜的看着這一切,一晃四個月過去了。立秋。我和顏回成了無話不說的哥們,可我始終未曾流露我對安靜的喜歡,或許我內心只是很邪惡的希望他們分手,然後我就有機會了。實際上,就算他們分手,我也知道我根本沒有機會。
十月的龍城,秋高氣爽。顏回和安靜,住在一起了。顏回每個月來我這裡的次數不超過三次,每次來的時候三句話都離不開安靜。沒過多久,安靜懷孕了。北方這樣的城市固然是保守的城市,顏回鼓起勇氣帶安靜回家見父母,商量結婚的事情。那真是一個糟糕的夜晚,兩家的父母進屋後坐下互看了對方一眼,之後就是瘋了一樣激烈的爭吵。我坐在門口,看着這狼狽的、父輩們的恩怨。安靜嚇的躲在顏回的身後不敢出來。一切都像一場鬧劇。
“把孩子打掉。”這是最終的結論。
顏回那天又重新回到我的屋子過夜。顏回沒有像我那樣買醉,或許是因爲他的酒量太好了,他沒指望自己能醉,或許是因爲他根本不想去考慮什麼。我躲在被子裡,背對着他。
顏回。你搶了我的安靜。你又丟了她。顏回。你是壞人。
我整夜腦子裡都在想我要不要把顏回踹到地上,可我始終沒有。我還在想我要不要和他大吵一架,可我沒有力氣。我使勁的縮卷着自己的軀體,使勁的捲縮起來。顏回從身後抱住了我,他嘴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安靜。安靜。安靜。”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之前。或許本身的相識就是罪。而你繁花似錦的掠過。走馬觀花,唏噓不已。
顏回。我愛安靜。我起身向濃重的夜色走去。
沉睡的記憶如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