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霖帶着蘇晨進入一家府院。 這裡位置比較偏僻,只有他才找得到地方。他只帶了一個貼身的護衛,把太監宮女留在旅店裡面。直到蘇晨看見熟悉的人影,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個熟悉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最喜歡蘇晨的小青竹。小青竹看見蘇晨和公冶霖,先是一愣,接着撲過來抱頭痛哭。原來青竹後來才知道自己的少爺換了一個人,以前伺候的翩翩少年根本就不是万俟家的少爺。青竹很想找到他和蘇晨,卻沒有門路。他是万俟家的世僕,生是万俟家的人死是万俟家的鬼,絕對不能背主。
青竹不知道公冶霖的真實身份,只能繼續稱呼他爲少爺。他本來的少爺万俟風體弱多病,現在還不能下牀。這裡是万俟家的偏院,只有少數人知情。青竹以爲知道這個地方的公冶霖肯定與万俟家關係密切,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
青竹彷彿想到什麼,拉着蘇晨到角落裡,悄悄地說道:“紫姐姐,我知道玉家公子的消息。”
蘇晨挑眉,趕緊追問。青竹只能把偶然聽見的消息告訴她。據說這玉家公子並沒有危險,而是離開了鋒國。
“知道爲什麼嗎?”蘇晨趕緊問道。
“我也不知道呢!好像惹了大麻煩吧!”青竹搔着腦瓜子說道:“據說沒有危險,只是暫時避一避。前幾日偷偷聽老爺和管家交談,才知道這件事情。”
“不要告訴別人,不然你也有麻煩。”蘇晨敲了青竹額頭,有些寵溺地說道。
蘇晨當然不會認爲公冶霖專程帶她過來與青竹敘舊。公冶霖與万俟家有某種聯繫,這次也是爲了處理事情吧!遇見青竹只是碰巧,他可沒有這麼豐富的情感照顧她的想法。兩人在万俟家的別院呆了幾天,這幾天蘇晨與青竹形影不離。公冶霖與万俟家的人出去了,把蘇晨留在這裡。
當天夜裡,蘇晨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見有人喚她。她立即警覺起來,利落地抓起枕邊的匕首,狠狠地揮了過去。那人抓住她的手臂,利落地翻身,然後將她壓在身下。
直到看見熟悉的銀色長髮,她才知道這人就是她日思夜想的暗塵。這幾天一直想辦法與暗塵聯繫,沒有想到她試驗做的記號發揮了作用。暗塵看見蘇晨放下手中的匕首,這才鬆開她。
“我找了你很久,看來你過得不錯。”暗塵淡道:“那些孩子已經訓練得差不多,你打算怎麼安排?”
“你先幫我經營吧!”蘇晨無奈地說道:“我也想抽身離開,無奈身不由已。”
“我只幫你照看三個月,三個月不見你,我去找你。”暗塵皺眉說道:“逍遙宮查得緊,我走了。”
“喂……”看見他的背影,蘇晨很無奈地想道:“你知道我在什麼地方?”
幾天後,公冶霖終於把事情辦好,與蘇晨離開這裡。青竹捨不得兩人,卻知道他們根本不打算帶他離開。蘇晨說過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家族,裡面勾心鬥角十分利害,稍微不留意就會出現人命。青竹知道這次分別就是永別,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蘇晨陪着公冶霖到處行走,開始後悔這次出行。這是旅遊嗎?她覺得根本就是受罪。這是一場有預謀的出行,公冶霖每到一個地方就有事情辦理,其實根本沒有空閒玩耍。不過見識了許多風光,至少比宮裡舒服。
“鑰王很快就能趕回來了。”公冶霖看着蘇晨說道:“還有鑰王妃,她是你的姐姐吧!”
“哪門子的姐姐?你不是說我是鳳女嗎?”蘇晨淡聲說道:“你想試探什麼?我可沒有興趣陪你玩遊戲。”
“沒什麼。”公冶霖皺眉說道:“你想不想回避?”
“我見不得人嗎?就算公冶晟認出我又怎麼樣?”認出最好,氣死那丫的。
“既然你覺得無所謂,那就沒事了。”不知爲何,想到他們兩人曾經有過關係,他就覺得非常不舒服。
蘇晨心中冷笑,暗道公冶霖真是變態,狠下心腸的人是他,故作好人的人也是他。
或許公冶霖已經把事情辦好,所以他們挑選了最近的高鋒玩耍。這座山的風景很好,偶爾過來散散心最適合不過。兩人帶着護衛爬了幾個時辰,終於到達高峰的中央位置。隱隱約約間,他們好像看見一座寺廟。兩人相視一眼,發現對方驚奇的神色。
那座寺廟被雲煙遮住下面部份,他們只看見廟頂部份。整座廟給人飄渺神秘的感覺,如同仙境似的。兩人原本只想爬山玩耍,如今看見這樣的好去處,當然打算停下來參觀一下。
那裡看上去距離這裡很近,其實非常遠。他們幾乎又爬了一個時辰才抵達那裡。寺廟很大,老遠聽見唸經的聲音。踏入大門,看見掃地僧認真地揮着掃把,好像練習武功似的。這裡沒有守門僧,掃地僧認真地練習武功沒有留意他們。他們不請自入,看見滿園的好春色。
他們竟有一種錯覺,這裡不是寺廟,而是仙境吧?只見後園種滿了百合花,而且開得非常漂亮。從來沒有聽說寺廟裡面還種這樣的鮮花,而且種了很大一片。幾人覺得不可思議,又繼續欣賞這裡的美麗。
“阿彌陀佛,幾位也是本寺的有緣人,老衲有失遠迎,還請見諒。”一個老和尚走出來說道。
“大師是這裡的主持方丈吧?”公冶霖微笑道:“無意間闖入這裡,還請大師不要怪罪。”
老和尚很慈祥,溫和地看着幾人微笑,朝後面指了指,將幾人領去其他地方。當老和尚看着蘇晨的時候,神色變得高深莫測。老和尚淡道:“女施主來了多久了?”
蘇晨驚訝地看着老和尚,半晌答道:“一年半。”不知爲何,他覺得這老和尚看穿了她的本質。
老和尚笑着點頭,說道:“一切都是緣法,女施主無需顧慮,一切隨緣。”
公冶霖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兩人打什麼啞謎。什麼叫來了多久?什麼叫一年半?他對鳳女的事情熟知甚詳,怎麼不知道一年半之前有什麼變化?他發現蘇晨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能作罷。他總覺得蘇晨隱藏了許多秘密,又沒有辦法詳細詢問。
老和尚領着他們去了飯堂,請他們吃了齋飯。這裡的齋飯真好吃,包括公冶霖也讚不絕口。他們發現這裡的和尚不多,最多十幾個。每個和尚都是身輕如燕,絕對身深絕技。掃地僧與落葉同飛,飯堂僧人將手中的刀揮得乾淨利落,老方丈的雙腿根本沒有落地。
公冶霖說這裡是仙境,蘇晨開始信了。寺廟沒有名字,老和尚沒有名字,僧人也沒有名字。據老和尚交待,出家人四大皆空,名字也是空。這些傢伙倒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氣派。
“各位施主,天色晚了,不如留下來住宿吧!”老和尚平靜地說道:“後院有客房,那裡還有幾位客人,與各位先後進寺。”
“有勞大師了。”這裡的環境確實不錯,他們還想多留幾天。這裡的齋飯好吃,風景優美,空氣清新,花兒鮮豔。如果可以的話,她寧可在這裡住上一輩子。
僧人領着他們去了客房,遠遠看見其他客房還有燭光,便知道老和尚沒有撒謊,那裡果然還有其他客人。蘇晨的房間與公冶霖的房間相隔,其他人的房間環着兩人的房間。儘管知道老和尚不像壞人,但是他們還是習慣性地防備。睡到半夜的時候,蘇晨的被窩裡多了一個人影。她聞到熟悉的氣味,就沒有睜開眼睛確認。
蘇晨推了他一把,疲倦地說道:“你煩不煩?深更半夜的,被和尚聽見多不好?”
公冶霖抱着她的身體,很快進入夢鄉。他總覺得不放心,所以還是抱着她睡比較妥當。至於被和尚發現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這裡可是女子的房間,和尚們不敢如此放肆。
公冶霖總覺得這個寺廟很有意思。按理說寺廟都有登記,但是他不記得登記冊上有這座寺廟的存在。鋒國對於佛教十分推崇,每年撥了大量的款項投資進去。這座寺廟沒有捐贈記錄,所以他記得很清楚。
第二日清早,當蘇晨醒來的時候,公冶霖已經起身離開。外面霧朦朧,空氣十分清新。鳥兒在樹枝上跳來跳去,餘陽射了下來,整個天地籠罩在金色的光芒之中。
蘇晨隨意套上衣服,走進園子活動筋骨。她剛剛走出去,卻撞見一個人影。那人輕呼一聲,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蘇晨皺眉,趕緊把那人扶起來。只見她的帽子掉了下來,露出滿頭的青絲。
仔細看去,竟是一個女扮男裝的俏佳人。
小姑娘生氣地瞪着蘇晨,雙手插腰地說道:“醜八怪,你沒有長眼睛嗎?”
蘇晨原本想要道歉,只了這樣的話立即冷笑起來,淡道:“醜八怪你長了眼睛,還不如我這個沒有長眼睛的。”
小姑娘長得粉嘟嘟的,大約十四五歲,正是青春活潑的年紀。她腦怒地瞪着她,咬緊牙關說道:“你等着,我不會放過你的。”
蘇晨看着小姑娘氣呼呼的離開,原本不錯的興致已經消失無蹤,只覺好好的仙境被這種人破壞真是晦氣。小姑娘不像開玩笑,看來搬舊兵去了。與這種無理取鬧的小姑娘同行,那些人的素質也高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