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了長公主。【,網站頁面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全都驚呆了。
甚至連裴元灝都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應,就這麼看着他,臉上按捺不住的怒氣騰騰燃燒着,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劉輕寒!”
這一次,任何一個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聞鳳析,他一下子衝到了劉輕寒的面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面對幾乎暴怒的聞鳳析,劉輕寒卻仍舊只是淡淡的,擡眼看着他的時候,那雙眼睛裡一絲波瀾都沒有,平靜的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還敢胡說?!”
“我沒有胡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
聞鳳析的眼睛都紅了,攥起拳頭就要打他,但那粗壯有力的拳頭幾乎已經要打到劉輕寒的臉上的時候,裴元灝突然開口了:“住手!”
聞鳳析回頭看着他,一時間情緒也亂了:“皇上——”
“成何體統?!”
裴元灝一聲低喝,聞鳳析也僵在了那裡,他看了看裴元灝,又回頭看了看淡漠的劉輕寒,那拳頭捏得指骨都咯咯作響,但終究沒有打下去,而是狠狠的放了下來,也放開了抓着劉輕寒的衣領。
他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了。
而下一刻,裴元灝已經一揮手,兩邊立刻走出了幾個禁衛軍將士,上前將劉輕寒押住。
裴元灝面色鐵青,開口的時候聲音裡幾乎透着寒冰的冷意,道:“既然你已經認了罪,就先關押起來,等案子審理之後,再做處置。
”
話音一落,我頓時急了,立刻衝過去:“不行!”
裴元修從背後一把伸出手將我抓住,我掙脫不開,肩膀上的痛一陣一陣的傳來,讓我渾身冷汗直流,但我什麼都顧不上了,急忙對劉輕寒說道:“你爲什麼要這麼說?”
“……”
“我知道不是你!”
“……”
“如果你是要替——替什麼人頂罪,完全沒有必要!”
“……”他淡淡的,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着他,眼中滿是斑駁的傷痕,我想起了上一次在宮中,也幾乎是這樣的絕境,所以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我從死牢裡救了出來,然後火燒集賢典,用了幾乎將自己都毀滅的方法才把我送出宮,難道這一次,他又要故技重施?
可是,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就算韓若詩對我步步緊逼,我也完全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根本不用任何人來救我!
“沒有人需要你來頂罪!”
“……”
“如果一個人是無辜的,她當然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
“律法是公平的,律法也一定會給無辜的人清白!”
“……”
“劉輕寒!”
我重重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卻自始至終都只是淡淡的,眼睛裡彷彿凝結了一層寒霜一般,在我焦急的喊出他的名字之後,他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平靜中帶着一絲涼薄,說道:“我沒有給人頂罪。”
“……”
“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
”
“……”
“我只是,認罪而已。”
“你——”
我頓時急了,裴元灝已經冷冷的一揮手:“把他帶下去。”
眼看着那幾個禁衛軍的將士反扣着他的雙手,要將他帶出去,我轉頭看着裴元灝,焦急的說道:“一定不會是他的!”
“不會是他,難道是你嗎?”
“我——”
我一愣,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冷冷說道:“夫人,你剛剛爲自己的辯駁有理有據,夫人受傷的時候朕是親眼所見,夫人的傷勢有多嚴重,御醫也已經向朕詳細的稟告過了;至於刺繡一事,朕會去派人查證清楚,如果夫人說的屬實,那麼夫人就是無罪的;而劉輕寒,他親口認了罪,他就是疑犯,如果你要給他翻供,就需要有證據了。”
“……”
“當然,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兇手,朕也會派人查證清楚。”
“……”
說着,他擡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如果真的是他,殺害了朕的御妹,朕一定不會姑息!”
我的心頓時一沉。
這時,他已經轉過身去,冷冷的吩咐道:“把劉輕寒關進州府的地牢裡,朕要親自審訊這個案子。其他人——”他的目光冷冷的往周圍巡梭了一番,那些隔着一層珠簾的人羣在對上他的目光之後,都像是被寒氣所懾,下意識的低下了頭後退了一步。
裴元灝道:“都退下。”
那些人立刻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急忙跪拜下去,然後匆匆的退出去了。
然後,他又回頭看着我們,雖然他的近侍已經點燃了許多的燭臺,將這個房間照得通明,但我還是能趕到他的臉色陰沉,尤其在看到我懷裡的妙言的時候。
這時,一個侍從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雖然那侍從的聲音很低,但我們離得實在太近了,我還是隱隱聽到,那侍從是在告訴他,金陵的船已經靠近了。
時候不早了。
按照之前裴元修跟他的部下的約定,到了這時間,也是喜宴差不多要結束的時候,我們應該要回去了。如果超過了這個時間我們沒有出現,那麼顯然,長江上就要開始不太平了。
裴元修走到了我的身邊。
裴元灝又看了我們一眼,沉默了半晌,他說道:“今日之事,朕一定會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說完,他一擡手:“事已至此,我就不虛留各位了。”
裴元修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剛剛說的,一定會查證清楚。”
裴元灝道:“是。”
“那好,元珍——不能白死!”
“……”
裴元灝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了他很久,說道:“朕也不會讓她白死!”
說完這句話,裴元修便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帶着我要離開,就在我走過裴元灝的面前的時候,他突然說道:“等一下。”
我的腳步一滯。
他說了那句話之後,臉上原本寒冰一樣的溫度慢慢的消融了下來,他蹲下身看着一直跟在我身邊的妙言,眼中恍惚着,透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他伸手去,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妙言的頭髮。
而妙言,卻依舊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一樣,就這麼靜靜的站在那裡。
這樣一來,裴元灝眼中的痛楚更深了,我甚至感覺到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像是頹敗了一下子,寬闊如山一般的肩膀微微的塌了下去。
但,也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他站起身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那熟悉的,冰冷而剛硬的表情,只是開口對我說話的時候,還殘留着一絲柔和:“我聽說,那位神醫,一直都在金陵。”
“……”
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過來,他說的是藥老。
“是,他在。”
“馬上讓他給妙言看一看。”
“……”
“大概,也只有他能想想辦法。”
“……”
原來,他讓我們現在就走,是爲了讓藥老趕緊給妙言施診。
我沉默了一下,立刻點點頭:“我知道。”
說完這句話,他再看了我一眼,便轉過身去,面對着那已經變得血紅一片的新房,而我也沒有再說什麼,只跟着裴元修匆匆的離開了。
溼了身下的牀褥。
這時,另一隻手,拿着一塊絲帕,小心翼翼的爲我擦拭了起來。
我回過頭,看見裴元修站在我的身邊。
“你不要急。”他說道:“藥老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我沉默着,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着我頹然的模樣和發紅的眼角,他慢慢的坐到我身邊,將我抱進了懷裡,輕輕的撫摸着我的後背,當我的臉頰貼上他的胸膛,聽着那已經漸漸熟悉的心跳時,我突然問道——
“元修,這件事跟你有關係嗎?”
那隻輕撫着我後背的手微微的一僵。
而我也聽到,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聲,在這一刻亂了一下。
但,我沒有擡頭,沒有去看他的臉,只是這麼安安靜靜的靠在他懷裡,聽着他慢慢繼續的呼吸和心跳。
在不停搖曳的燈火照耀下,我聽見頭頂傳來了他低啞的聲音。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