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的眼神冷了下來,冷冷的看着我。
撐在他胸前的手指已經有些顫抖了,我還是輕輕的道:“殿下連日奔波,也累了,奴婢先服侍殿下沐浴吧。”
“……”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我,那目光帶着隱隱的怒氣,我被他看得直哆嗦,下意識的想要低頭,可下巴仍舊被他擡起,被迫看着他怒氣蒸騰的眼睛。
“嶽青嬰,”他突然開口,像是咬牙的道:“你不要讓本宮忍無可忍!”
“……”我驚愕的看着他,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下巴被他用力的捏了一下,痛得我差點呻吟出來,而他已經轉身,什麼話也不說的趴在池沿。( 好看的小說)
摸着被捏得生疼的下巴,我這才鬆了口氣。
總算,還是過去了。
巨大的池子還蕩着起伏的水波,花香和藥香交織着,氤氳在我的周圍,也許是因爲他靠在了池沿,整個浴池就變得有些空蕩起來,而我站在中央,因爲那滾燙的身體的離開,也驀地感到了一陣冷意。
可以依靠的,可以貼近的,其實只有眼前這個人而已。
我還在呆呆的看着他,他已經悶悶的道:“還不過來?”
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一靠近他,那種滾燙的感覺又一次籠罩住了我,手指都有些顫抖了,我拿起一旁的浴巾,輕輕的爲他擦背。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看着他裸露的背,他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臀,虎背蜂腰,糾結的肌肉顯得格外結實有力,緊繃的肌膚在水色的襯托下透着蜜合色的光,每一寸都顯得那麼完美,好像蘊含着無比的力量,永遠不會被擊倒。
不知爲什麼,我又想起了另一個男人,似乎也是永遠都不會被擊倒的。
可現在,那座佇立在南方人心中仰之彌高的大山,卻已經瀕臨崩塌了。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情又有些沉重。
慕華說,我身體裡的病狀正在消失,可我最近除了吃過州府發到南城的藥,並沒有再多吃別的東西,還有什麼會讓我痊癒呢?
一邊想着,我一邊爲他擦洗身子,慢慢的擦洗到了他的手臂上。
他的手臂不像那些莽漢練得粗壯,但仍舊十分強健,手腕卻很細,也許是因爲經常執筆拿劍的關係,顯得格外的有力。
這時,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他的手腕上,那一道疤痕。
看起來像是新傷,還沒有完全結痂,有一指來長,這是——煙花大會那天晚上我被襲中毒,昏了過去,第二天早上就是在他的懷裡醒來的,我記得那個時候他出門,我就看到他的手腕上纏着繃帶,難道就是這一道傷口。
對了,我想起來了。
楊雲暉曾經告訴過我,他用他的血給我解了毒,難道這一道傷口,就是那天晚上他割腕放血留下的?
一想到這裡,一陣暖意涌上心頭。
我捧着他的手腕,慢慢的看向他,他原本趴在那兒閉着眼睛不看我,這個時候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的手腕,立刻皺緊了眉頭,猛地抽回手去。
面對他的怒氣,我也無話可說,只能輕輕的靠近,繼續爲他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