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林環顧了一下四周,剛纔她本以爲自己這是在地獄現在看看,這裡雖然看上去很死寂,但卻沒有地獄那般可怖和陰森。
“這裡到底是哪裡?”莫紫林將目光收回來,落在卓雲的身上問道。
卓雲聳了聳肩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這裡有出口嗎?”莫紫林在卓雲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我們一起去看看吧,或許這裡是地下皇宮呢!”卓雲半開玩笑的說着,扶着莫紫林緩緩的朝前走去。
“你總每個正經,地下怎麼會有皇宮呢?就算有,還不早就被發現了,還等我們來發現麼?”莫紫林在卓雲的攙扶下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
忽的前面出現了兩個人影,那兩個人影見到有人,過來快讀的朝身後的枯樹躲了過去。
莫紫林自然是沒發覺的,但是卓雲確實早已發覺了,他小聲的說道,“前面有人。”
“有人?”莫紫林先是一驚,但是隨即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忽的她想到掉進流沙中的時候劉波好像與她一起掉進來的,於是懷疑的問道,“會不會是劉波?”
“不清楚,過去看看吧。”卓雲凝神看了看前面的枯樹樁,枯樹樁如此的大,剛好將那兩個人的身影完全的遮蔽了起來。
“他們應該發覺我們了,不然也不會躲起來。”莫紫林喃喃的說道。
卓雲沉着地點了點頭。雖然表面上他沒有一絲豪地變化。但是暗地裡他確實提高了百分之兩百地警惕地。倘若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但是現在他還要保護莫紫林。所以他不得不謹慎再謹慎。
枯樹樁後面忽然冒出一個頭來。定睛朝莫紫林地方向看了看。雖然很黑地一片。但是他卻清楚地知道面前地那個人一定是莫紫林。
當躲在枯樹樁後面地兩個人看清楚來人地面貌時。都快速地站了出來。
“小人叩見太子妃。”
莫紫林忽然見到兩個人跪倒在自己面前。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原來是劉波和一個士兵一起。這才連連叫道。“起來吧。這裡也沒外人。不必拘禮。”
“謝太子妃。”劉波緩緩地站起身來。這才認真地打量起莫紫林旁邊這個與她如此親密地人來。
卓雲見劉波兩人愣在原地,於是說道,“現在我們分頭找找看看這裡哪裡有出口可以出去。”
“太子妃可知道,這裡是何地?”劉波問道。
莫紫林搖了搖頭,“我們大家分頭看看吧,說不定可以發現些什麼證明這裡是何地的東西。”
“是。”劉波幹勁有力地答道。
莫紫林看看了劉波旁邊的人問道,“這位是?”
“哦,這是我的好兄弟,也是與我一同看管糧車的守衛,趙鷹。”
“小人趙鷹,參見太子妃。”趙鷹聽劉波介紹後,立即下跪行禮。
“免禮免禮,這種地方就不必行禮了,大家就當是朋友吧,通通免了君臣之間那些禮節了吧。”莫紫林擡了擡手微微的笑着說道。
“這……。”趙鷹見莫紫林這樣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擡起頭來朝身後的劉波看了看,見劉波點頭,他這才規矩的起了身。
莫紫林想了想說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分開了的好,一來我們並不知道身處何處,二來這下面有些什麼危險我們也是不知的,大家一起的話也好相互之間有個照應,你們看呢?”
“我們並無意見,一切聽從太子妃的安排便是。”劉波與照應同時答道。
卓雲皺了皺眉,他真討厭臨時多出來兩個二千五百瓦的電燈泡,但是看着大家都盯着他正等待着他的最終決定,於是他只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
一行四個人就這樣小心謹慎的超前走着,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後,仍然什麼發現也沒有,這裡除了枯樹樁,就是枯樹樁,似乎再也沒有另外的生物了。
忽然趙鷹大聲的叫道,“你們看……。”他的手指着遠處的一個枯樹樁。
大家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碩大的枯樹樁亦然立在路的中間,這顆樹狀看上去與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區別,只是相對來說要大點罷了。
“這個樹狀和其他的並沒什麼區別啊?”劉波不解的轉過頭來望着趙鷹問道。
趙鷹搖了搖頭,並說道,“你仔細看,樹樁下面。”
聽趙鷹這樣一說,大家才認真的朝樹樁下看去,一株新綠的大葉植物愕然的立於樹樁邊上,不仔細看果真看不出來,那是一株很綠的綠色植物,在這種情況下,看到那樣的一株新綠有叫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裡怎麼會有綠色植物的?”莫紫林不由得好奇起來,放開卓雲的手快步的走了過去。
她蹲下身子,認真的看起這株綠色植物來。
這一株綠色植物的葉子很大片,但是卻只有一片,看起來孤獨無比,一根不算粗大的莖支撐着它往上攀長着,莫紫林摸了摸這裡的土壤,和其他地方的比起來,這裡的土壤好像要滋味些。
當莫紫林的手正要摸向那片單根植物的葉子時,卓雲忽然上前擡手攔住了她伸在半空中的手,慌張的說道,“有毒。”
“啊?”莫紫林臉色忽變,顫巍巍的縮回手來,其實她並不是害怕那一株植物有毒,而是她覺得在這種情況下生長的那麼孤獨,看上去真的很可憐,可是這會聽卓雲說它有毒,心裡又不禁覺得它應該生長在這種地方,至少不會害到其他的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失傳已久的獨孤草,也就是獨孤一族的祖先遺留下來的東西,獨孤這個姓氏也是他們的祖先根據這一株草的特性來命名的。”卓雲沉思着緩緩說道。
“獨孤草?”莫紫林喃喃的重複着,獨孤這個姓她是聽說過的,但是很少很少有人姓這個的,但是這樣想來不正是這獨孤草的特性嗎?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時候,大聲說道,“醫術上記載配合其他的藥物可以治百病,解百毒,只是配不好的話,就再無救治的可能,只能等死了。”本來卓雲是以爲這種草已經絕跡了的,但是如今能在這裡看到,不得不說是一種奇蹟,這難道就是莫紫林的命?若不是她選擇和親,他們又怎麼可能遇到這種草,怎麼可能有減輕她病痛的方法,這次去匈奴,卓雲之所以沒明着阻止,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盜取匈奴帝王陵墓中的千年豆蔻,本來只有千年豆蔻卓雲還有些心有餘悸的,但是現如今遇到這獨孤草,他相信加上他的醫術,莫紫林的病一定可以痊癒的。
“紫林,你的病終於可以根治了。”卓雲興奮的抓住莫紫林的手,不自覺的歡呼起來。
他的動作太過誇張,不由得引來了劉波與趙鷹的注視,看着卓雲與莫紫林那般親暱的樣子,劉波的心中一陣陣的發緊。
卓雲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收斂起興奮的心情,輕聲對莫紫林說道,“紫林,你讓開,我要將這難得一見的寶貝收藏起來。”
說着卓雲從腰間摸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來,將莫紫林擋在身後,這就小心翼翼的將刀刃朝獨孤草的位置瞄了瞄,他準備找個精確的角度,既不影響這寶貝草再度發芽,也不影響他採取的初衷。
只是筆畫了良久,他還是沒想出好的辦法來,最後他只得索性想將草連根部一起拔下來帶走。
正當卓雲準備下手時,忽然遠處黑暗的盡頭,傳來一個乾巴的老人的呵斥聲,“住手。”
那聲音那樣的乾枯,彷彿是從地獄的深處傳來似的,即使用的幾乎是命令的口吻,但是聽起來卻是變了幾個調子的,雖然這樣,還是讓人不禁生起一股寒意來,卓雲自覺的收回了準備捉着獨孤草的手。
大家都紛紛擡起頭來,情不自禁的朝聲音的來源處望去。
哪裡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見,當大家還以爲是鬼在說話的時候,忽的一個身材矮小,枯瘦得如一根乾柴棍似的老人緩緩的從黑暗的深處走了出來。
他的樣子,漸漸的清晰的映在在場的每一個人的瞳孔裡,當大家看清楚他的樣貌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
“你,你是人是鬼?”趙鷹顫巍巍的往劉波的身後退了一步,怯生生地問道。
卻是,以那老頭的面容來看,分不出他是人還是鬼,他有些扭曲的還算得上是五官的五官,看上去好像是受到過重大的擠壓似的,有些變形了,他穿着一件拖及地面的連帽長風衣,卻沒將帽子戴起來,而是將自己的整張臉暴露於衆。
他的手裡拿着一把小很小卻很精緻的鏟子和一把銅剪刀,剪刀的邊緣柄上還刻着暗花,看上去都很精緻的樣子,但是那樣精緻而美麗的東西放在一個那般醜陋的老人手中,真的是美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那老伯看上去應該是像是正在忙什麼的,突然發現外面有人想要摘下那獨孤草,所以趕了出來阻止。
聽見有人問他是人是鬼的時候,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猛的拉扯着背後的風衣帽子,他的動作有些生硬,看上去行動很不便的樣子。
“他是人。”莫紫林小聲的提醒道。
害怕那老人生氣,莫紫林這纔開口大聲的賠禮道,“老伯,我朋友他並非有意冒犯,還請老伯見諒。”
“哼!”那老人並不將莫紫林的話放在心上,眼睛一直注視着卓雲握着匕首的手。
卓雲被那老伯看得怪怪的,趕緊站起身來,尷尬的衝着他笑了笑,收回匕首放入腰間,明知故問道,“難道這獨孤草是老伯你種的嗎?”說這話時,他還特意加了個嗎字,其實他是不願意相信這樣獨立而美麗的小草是這樣醜陋的老伯種出來的,他先前本來以爲這是野生的,但是後來想想絕對不對,所以想到種草之人,他也大概的幻想了一下的,但是卻萬萬沒料到,種草之人竟然是如此醜陋的一個老人。
那老伯好奇的盯了卓雲幾秒,冷不丁的說道,“廢話,不是我難道是你?”頓了頓他又說道,“不過你既然知道這是獨孤草,莫非你是卓家的傳人?”
那老伯有些不敢相信的朝卓雲的方向大步的走了過來,伸手正要摸向卓雲的臉的時候,他手上拿着的剪刀與鏟子正好對準了卓雲的臉部。
“哇,老伯,你幹嘛你幹嘛?想會我容啊?”卓雲趕緊的往後退了兩步,順手將莫紫林拉着擋在了身後。
那老伯乾笑了幾聲,說道,“我並不是要傷害你,再說我要傷害你的話,你們現在還能活着站在這裡嗎?”
卓雲暗地裡想着,口氣還不小,還不知道誰死誰手呢,但是他嘴上卻說,“也對,也對,那這麼說我們還要謝過老伯你的不殺之恩咯?”
老伯並沒聽說卓雲的口氣,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可是姓卓?”
“老伯你是算命的吧?竟然算得這麼準?”卓雲嘻哈着說道,雖然嘴上裝作毫不在意,但是心底卓雲卻是在想着,這老伯怎麼會知道他姓卓。
“哈哈,算命?若是會算的話,老夫也不會被困在這裡數百年了。”那老伯哀嘆的說着,哀嘆過後,他又立即望着卓雲道,“你果真是姓卓嗎?”
“大丈夫……。”卓雲本想吹噓一下的,但是那老伯卻絲毫也不給他機會,立馬打住道,“好好,我相信你是,不然你也不會認得這孤獨之草的。”
“老伯你是什麼人?”卓雲看了看一旁的莫紫林,之間莫紫林也是一頭的霧水,再也忍不住問道。
“老夫嗎?哈哈,自然是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咯。”老伯說完哈哈的大笑着,他的聲音仍然很沙啞,但是比起剛纔卻聽來並不那麼陰森恐怖了。
卓雲皺緊了眉頭,心想着,老子的老子的老子,那不就是他的曾爺爺?不過他又轉念
他父親以上被的都過世很多年了,又怎麼會突然出現,敢接這老傢伙是在耍他?意識到這點時,卓雲毫不客氣的說道,“我看你也一把年紀了,怎麼也不學好,跟年輕人學什麼開玩笑,而且這個玩笑還一點都不好笑。”
“呵!”那老伯冷呵一聲,收斂起笑容,一臉嚴肅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跟長輩說話的?”
“難道不是麼?”卓雲反問道。
那老伯見卓雲較了真,立馬正經起來問道,“你父親天仇可好?”
“你怎麼知道我父親的乳名?”當卓雲以爲那老伯只是與他鬧着玩時,每當一回事,但是這會他卻聽見那老伯叫出了自己父親的乳名,不禁心下一驚。
“我不是都說了麼?我是你老子的老子的老子,你自己去算去吧?”老伯又呵呵的笑着,他那醜陋的五官在他暢快的笑出聲來的時候,顯得更加的猙獰了,扭曲成一團的五官,看上去跟沒有似的,要是不注意看,恐怕你只會看見一張沒有五官的麪皮。
卓雲心下一沉,莫非這眼前老伯真的是他的祖上?雖然心底裡時這樣認爲的,但是嘴上他卻是問道,“請問老伯你今年貴庚?”
“你是要我報虛歲還是實歲呢?算了,兩樣都告訴你吧,虛歲的話……,我算算。“這樣說着,那老伯就扳指手指頭來,搬了好一會而,最後他下定結論道,”我知道了,虛歲是二百二十一,不算虛歲的話,那不就是二百二十歲?“他像是在自問自答,又像是在告知與卓雲。
莫紫林輕輕的握了握卓雲的手,朝他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敢問老伯,你可知道他的名字?”莫紫林指了指旁邊的卓雲對那老伯說道。
“算到你父親那一輩的時候是天字輩,你應該是雲字輩吧,因該是叫卓雲什麼吧?”那老伯忽然認真的說道。
老伯的認真讓卓雲與莫紫林都不禁心下一緊,莫紫林見老伯答出了這個問題後,又問道,“那老伯可知道他是哪裡人士?家母叫什麼嗎?”
“呵呵?你們這還是不相信我,哎,那我就老老實實的告訴你們吧。”老伯長嘆了口氣,眼裡滿是欣賞的望着卓雲,“果然還是儀表堂堂啊,比我們這長一輩的都標緻得很啊。”
“怎麼,說不出來想轉移話題啊?”卓雲緊張的拽着莫紫林的手,手心中不禁滲出了少許的汗來。
莫紫林見他如此緊張,除了緊緊的反握着她的手就再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莫紫林何時見過卓雲緊張過,哪怕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過是眨眨眼皮罷了,可是現在聽得這個老伯的這一席話,卓雲卻是如此的緊張,心裡不禁猜疑起來,難道這老伯與卓家有些什麼瓜葛不成?就算沒什麼瓜葛也多少是相識的吧?不然他怎麼報得出卓伯伯的乳名來的?
“嘿嘿,我有必要要轉移話題麼?你這孩子,和你爹小時候一個德行,難道不成也覺得我們都是醜陋之人,不願意開口提及麼?難道你爹沒告訴你,他的父親也是和我一樣有着揚着奇醜面貌的人麼?”老伯有些不快的埋怨着,話一出口,就再也沒玩沒了起來了。
他大概在這裡待得太久了吧,沒人陪他說話,好不容易見到了卓雲他們,還是自己的親人,又怎麼能不打開話匣子呢。
“你們隨我來吧,我再慢慢告訴你們。”老伯長嘆了口氣,轉身朝黑暗中自顧自的走去,他絲毫不顧及身後的卓雲他們是否跟去,因爲他知道他們會去的。
卓雲看了看莫紫林,莫紫林也看了看卓雲,兩個人都沒開口,只是那樣注視着對方,良久,還是一旁的趙鷹看那老伯越行越遠就快看不見身影了,這才催促道,“你們快些決定吧,反正在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不跟着他,恐怕我們連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是尋找出路呢?”
其實趙鷹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先前之所以抱着劉波的腿一同掉了進來,是因爲他覺得可以救劉波,但是沒想到卻與劉波一起掉進了這裡,沒死,還發現與莫紫林他們一起,於是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又開始不安分了,是順從,還是造反,最後他決定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再說了他也不會傷害劉波,劉波仍然是他的好兄弟。
“雲,反正在這裡還不知道要呆多久,不妨去看看吧,說不定他真的和你們家有些什麼淵源呢?”見卓雲猶豫不決的樣子,莫紫林小聲的說道。
“嗯。”卓雲點了點頭,拉着莫紫林朝老伯消失的黑暗中追了去。其實卓雲早就想追上去了,但是一來他真的有些害怕這樣醜陋的人是他的祖上,二來,他確實很想知道他是不是他的祖上。
劉波與趙鷹緊跟其後,趙鷹見卓雲與莫紫林跑遠,這才拉了拉劉波的衣袖問道,“剛纔聽太子妃與那男子的話,好像是說太子妃有什麼不治之症吧?”
劉波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趙鷹見劉波搖頭,於是又問道,“你說,那個男人與太子妃他們是什麼關係啊?那不是太子妃嗎?怎麼與好像與那個男人糾纏不清的樣子?”
劉波聽了趙鷹的話,心裡有些不快了,厲聲地說道,“別瞎說,他是太子妃的貼身保鏢,親切是自然的。”雖然這樣的藉口劉波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但是他還是說了出來。
“哦?是麼?”趙鷹半信半疑的望着劉波,但是心下卻是明白了的,這個男人與莫紫林的關係一定不簡單,如果將這件事告訴給宰相的話,那麼他會不會就此飛黃騰達了呢?
“走,快些跟上去吧。”劉波見莫紫林與卓雲走遠,拍了拍趙鷹的肩膀趕緊追了上去。
看着劉波遠去的背影,趙鷹沉思良久,然後邪邪的一笑,快步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