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的家住在荊州和荊門之間的麻城,而他們又不是在麻城的鎮裡,而是小鎮的邊緣郊區。
在他們的家的背後是一片野林子,這裡是一大片荒山野地。連綿百餘里,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人會進入野林之中,就算是一般的景區開發也都只在野林子的邊緣地帶。
如今老妖怪抱着小妖卵跑進了野林之中。而且胖子也身中劇毒,被那隻老妖怪吐了一口黑氣,便要死不活。
顯然這毒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果現在送胖子去醫院啥的,肯定沒得救。
畢竟這是妖怪的毒,毒性猛烈。解鈴還須繫鈴人。唯有抓住了老妖怪,在它哪裡得到解藥,這樣才能幫助到胖子。
所以我擰起桃木劍就衝進了野林之中,因爲我開着天眼。所以可以一路尋着那妖怪留下的妖氣,最後找到它。
這會兒我也沒想那麼多,我就是想抓住它,然後得到解藥,讓胖子別掛了。
我急速而行,不一會兒便繞過了房子。擡頭望去。之間野林之中的一處灌木周圍,留下了一些妖氣。圍歡豐亡。
我想都沒想,直接就衝了進去,支持我獨生闖進了野林之中。
現在是夏季,野林之中的的灌木和雜草都長得很是旺盛。所以當我衝進灌木之中後,視野很是受阻,而且路徑也不怎麼好行進。
但唯一讓我感覺還好的是,這妖怪的氣息一隻都很清晰。我並沒有跟丟它,一路前行,加快速度,不斷披荊斬棘追蹤逃跑的妖怪。
我這麼一追,硬是追了一個多小時。可是依舊沒有追到那隻妖怪,我此時趟過了一條小溪。發現這裡的妖氣明顯濃了。
而且周圍還有一些殘留的妖氣,顯然這裡長期有妖怪活動。如今我全身都是汗水,氣喘吁吁。
我深吸了口氣兒,平靜的一下氣息,然後開始緩慢的向前靠近。
我知道。那隻妖怪距離我肯定不遠,或者就在我的周圍。不一會兒,我爬上了一個小山坡,此時感覺那妖氣更濃了。
我拔開眼前的灌木,然後一眼往前望去。只見灌木的另外一端,是一處亂石破。
亂石坡的下方,是一處二三十平米的的空地。然後又少許雜亂的樹葉。而空地旁的亂石坡空地,則是一處兩米見方的山洞。
在山洞口,正站在剛纔的那隻老妖怪。不僅如此,除了那隻老妖怪,一旁還坐着另外一隻妖怪。
看其凹凸有致的身形,想必是一隻母的。而母妖怪的懷裡,這會兒正抱着之前的那隻小妖卵。
小妖卵全身已經不再說顫抖,而是抽搐。全身皮膚變得紫青,看來即將死去。
站在一旁全身血淋淋的老妖怪這會兒嘴裡不斷髮出一聲聲低吼,雙手緊握,雖然只有三隻手指。依舊發出“咔咔咔”的骨節脆響聲。
而那坐在一塊石凳上的母妖怪,這會兒死死的抱着懷裡的小妖卵。嘴裡好似在低語着什麼,我也聽不清楚。就算聽清了,我也聽不懂。
我就這麼躲在山坡後面,默默的觀看了好一會兒。
大約五分鐘後,母妖怪懷裡的小妖卵劇烈的抽搐了幾下,嘴裡溢出鮮血,然後便沒有了動靜。
另外兩隻妖怪雙眼猛的睜大,嘴裡都發出“嗚嗚”的奇怪聲音,隨後那隻老妖怪當場便仰天長嘯了一聲。
那聲音可謂撕心裂肺,哀鳴至極。至於那隻母妖怪,卻沒有這般躁動。它根本就沒有大嚎大叫,只是盯着懷裡的小妖怪,而是還對着懷裡的小妖卵低語了幾句,然後再親了它一下。
我嚥了口唾沫,心海澎湃,誰說妖孽無情。我們眼前的這兩隻妖怪,明顯就有情。
正當我腦海之中出現這個想法的時候,空地上的母妖怪突然放下了懷裡的小妖卵,然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
不僅如此,它還轉身面相我這個方向,並且對着我開口道:“你來了那麼久,快出來吧!”
突然見到那母妖怪口吐人言,而且還面對我這個方向。我當場便是一驚,我感覺我隱蔽的已經很好了,可是人家卻早早的就發現了我。
隨着母妖怪的這般說道,那隻公妖怪猛的一轉身,當場便對着我這個方向“嗷”的一聲嘶吼,同時就準備奔襲而來。
可是卻被那隻母妖怪當場低吼一聲,直接呵斥住了。
我知道,再躲藏下去根本毫無用處。所以我直接站起了身,同時幾步向前,直接走出了灌木之中。
我剛走出灌木,那隻公妖怪再次對我嘶吼連連,對我異常的憤怒,雙眼之中滿是仇恨。
畢竟它們的孩子死了,對我有仇恨。這也很是正常。
“我不想和你們廝殺,我只是來拿解藥的。如果你們給我解藥,救了我朋友。同時發誓不再騷擾活人,我不會爲難你們!”我淡淡的說道,我是真的不想和他們打。
在那一刻,我心裡總是感覺怪怪的。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總之很是糾結。就好似又一層膜沒能捅破,心裡就那麼一道坎兒。
就好比屠宰場的屠夫,忽然看到他即將要宰殺的動物流出了眼淚,被其感動,從而改業一般。
現在的我,心境就有那麼一點相近。
不過我說出這話之後,站在下方的那隻母妖怪卻沒有生氣,只是對着我笑了笑,同時用着比較平淡的語氣對着我開口道:“你是道士?”
我感覺很奇怪,她孩子都間接死在了我和胖子手裡,老公又被我們打傷,它這會兒竟然不發狂,而是語氣平淡的對着我開口。
心中雖說疑惑,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是的!我是道士!”
“道士先生,那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對付的我孩子?你又爲何不准我們害人?”母妖怪繼續開口,甚至達到了彬彬有禮的程度,讓我感覺很是奇怪和疑惑。
不過我依舊開口道:“你孩子寄生在了一名孩童的體內,我必須拔出它。還有,我們活人並沒有主動招惹你們,所以你們不許害人!”
我認爲我的答覆天衣無縫,天經地義,這就是一個完美的回答。
可是那隻母妖怪卻繼續對着我淡淡一笑,同時輕描淡寫的開口:“我想知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妖怪嗎?我又想知道,你瞭解我們嗎?”
廢話,我當然不知道了。我和胖子都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妖怪,我都不認識你們的什麼品種,何談了解?
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妖怪,但我知道的是,你們害人!”
“是嗎?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是什麼妖怪……”
說完,那隻母妖怪語氣不變,說出了他們是什麼妖怪,以及爲何要把自己的孩子生產在活人的身體之中。
因爲那隻母妖怪挑重點的說,所以沒一會兒,我對它們也有了一個粗淺的瞭解。
它們這種妖怪叫做“猴圖”,的至於來歷,說是由一種猴子變化而來的。至於詳情,那隻母妖怪沒說。
不過這類似人,又長出了一條尾巴的東西,還真有些半人半猴的意味。
但叫什麼不重要,重要的它們的習性。母妖怪說,它們每每繁衍後代,都必須藉助活人。
它們需要把妖卵產在活人的身體中,下一代才能成活。不過這也有一個弊端,那就是這麼做以後,活人必死。
如果提前離開活人體內,那麼猴圖幼兒也是必死。
而這便是猴圖的繁衍方式,至於生活習性,它們有着很多與人類相似的地方,或者說除了不穿衣服,它們所有的一切幾乎和人類雷同。
最爲神奇的是,這這種妖怪會自己餵養野獸……
聽到這些見聞,我直接就愣住了。我都開始懷疑,並不能用妖怪稱呼它們,我反而認爲它們應該是另外一種人類。
那隻母猴圖說完這些之後,再次對我開口道:“道士先生,這天地萬物皆平等。我們猴圖想繁衍,就必須藉助人類的身體,我們有錯嗎?還有,我們也沒有殘害人類,反而是人類多次毀了我們的家園,殘害各類物種。你現在殺了我孩子,還讓我們發誓,你認爲你這樣做是對的嗎?”
忽然聽到人家如此反問,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猴圖說得沒錯,萬物皆平等。我們食魚肉,吃的時候也是理所當然。可是人家就簡單的繁衍,就被歸類成爲了妖怪。
我本來就有些矛盾,現在聽到這話,我顯得更加矛盾了。我這會兒根本就不知道該什麼說,或者該怎麼做。
但一想到胖子身中劇毒,再次把我拉回了現實。於是我繼續開口道:“我現在也不知道對錯,不過我的朋友中毒了。我需要得到解藥!”
“解藥,不可能!”那隻公猴圖冷冷的說道。
要不是那隻母猴圖阻止,它恐怕早就動手了。但隨着那隻公猴圖的話音落地,那隻母猴圖也開口說道:“我相公傷了你朋友,你必須拿到解藥。但是你們害死了我孩子,但我也必須報仇!我之前之所以告訴你那麼多,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們並非正,我們也不是邪。”
那隻母猴圖每次說出的話,都能讓我反省,思考對錯。
現在聽到這麼一句我,我心緒再次一緊。腦海之中也在這一刻出現“正邪,對錯”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