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承歡,別那麼拘束,未請教小姐芳名?”葉承歡很不拘束的捏了捏女孩的臉蛋。
“艾希婭。”
“印度人?”
“嗯。”
怕不經世事的艾希婭再被葉承歡佔了便宜,林佩珊拉過她的手,沒好氣的道:“艾希婭是東方國際駐印度辦事處的職員,這次是專程來馬爾代夫接待我們的。”
葉承歡一身輕鬆地把行李交給隨行的工作人員,艾希婭小聲向林佩珊問道:“林小姐,他真的是您的丈夫嗎?”
林佩珊不好否認,只得點點頭。
“我認識當地一位很好的心理康復醫生,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帶您的丈夫去看看。”艾希婭一臉真誠的建議。
林佩珊苦澀的笑笑:“他得的是絕症,沒法挽救了。”
艾希婭虔誠的做個佛禮,“但願神佛保佑他。”
他們把護照和簽證交給機場檢查站,卻遲遲得不到恢復,葉承歡皺眉嘀咕一聲:“怎麼這麼久,不會是電腦出問題了吧。”
林佩珊瞪着他道:“我看是你的腦子出問題了。”
葉承歡聳聳肩,就見那兩個身着制服的女人姍姍回來,目色複雜的打量着林佩珊:“你是林佩珊小姐?”
林佩珊對這裡的辦事效率深爲不滿,耐着性子點點頭。
“你的護照有點問題,請給我們來一下。”工作人員面無表情的說道。
林佩珊蹙了蹙黛眉,怎麼可能,一切都是經過正規手續辦理的,自己出國從來沒有遇到過問題,今天是怎麼了?
“喂,你們搞錯了吧?我們一起來的,怎麼偏偏她的護照有問題?”葉承歡用手指敲着桌子不滿的問道。
“算了,我去解釋一下很快回來。”林佩珊看了葉承歡一眼,沒再說什麼,跟着她們走向檢查站的深處。
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然後順着安全通道出了機場,又走了不遠,就來到一棟紅色小樓的下面。
看到牌子上英文標註的“機場島警察局”的字樣,林佩珊不免忐忑起來,護照問題應該是機場方面處理的,爲什麼要來警察局呢。她不安的咬着脣瓣,停頓一下,終於還是跨進了警局的大門。
她們徑直來到警察頂樓,迂迴曲折的來到走廊盡頭一個不起眼的房門前。
一進屋馬上感覺這裡的氣氛有些奇怪。
這好像是間小型的會客室,沙發上坐着一個栗色頭髮的白種女人,深眼窩、高鼻樑,顴骨突出,典型的高加索人的相貌,看樣子大約三十幾歲,穿着深色的正裝,戴着無框眼鏡,面前擺着一臺特殊的錄音設備,卻沒有哪點證明她和機場檢查站有什麼關係。在她背後站着三個西裝墨鏡的男人,更加證明了那個女人的不同尋常。
“請坐。”白種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但語聲毫無溫度。
林佩珊把隨身的挎包放在胸前,不安的坐下來。
白種女人親自倒了杯熱氣騰騰的咖啡遞給林佩珊,林佩珊接過咖啡卻沒有喝,被對方打量的全身發毛,忍不住說了聲:“請問我的護照有什麼問題?”
白種女人沒有馬上回答,從一個男人手裡接過護照翻看一下,“林佩珊小姐,你來馬爾代夫是公務還是旅遊?”
林佩珊對她直截了當的詢問深感不滿,冷漠的回答:“我可以不回答麼,因爲涉及我的個人隱私。”
白種女人點點頭:“好吧,你可以不回答,但接下來的問題,我希望你必須認真回答。”她的辭色忽然變得嚴厲起來。
必須?
還從來沒有人用這樣一個字眼對林佩珊說話,她淡淡一笑:“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請給我一個必須的理由。”
白種女人笑了,拍了拍手:“不愧是神州大財團的總裁,看來我沒有找錯人。”她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證件,在林佩珊面前亮了亮,“我是機場島警局的探員,你可以叫我娜塔莎,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林佩珊一愣,儘管事先做了種種推測,但是對方的身份還是讓她吃了一驚,她儘量讓自己平復下來,“娜塔莎小姐,我想這裡面可能存在一些誤會,我是神州的合法商人,做的是正當的生意,也從來沒有受到過司法機構的調查,對於你們的貿然詢問我只能用遺憾來表達。”
“可是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事實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娜塔莎從公文包裡拿出厚厚一疊資料交給林佩珊,繼續說道:“在你看完這些資料之後,也許會對你自己有新的認識。”
林佩珊接過資料,剛看了幾眼驀然變色,她擡起頭一臉訝異的看着娜塔莎,情緒明顯波動起來:“這不可能!”
娜塔莎忽然收斂了笑容:“我也很想認爲不可能,但那些資料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佩珊眼神散亂,腦子裡一片空白,手指無力的鬆開,那些資料嘩啦啦的散了一地,“我是集團總裁,這些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你是東方國際的法人,出了事情就應該由你承擔全部責任。”娜塔莎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凌厲如刀,一字字道:“林小姐,恐怕你的這次馬爾代夫之行很難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
屋裡的空氣瞬間凝滯,彷彿有條無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在她的脊背上,她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佩珊走後,葉承歡無聊的點上一支菸,抽了兩口,無所事事中發現艾希婭的目光有點古怪,嘴裡還唸唸有詞不知說些什麼,葉承歡上下打量自己,好像沒什麼問題吧,剛要開口問她,艾希婭忽然把手按在他的頭頂,一臉悲憫的說了聲:“神佛會保佑你的,可憐的人。”
葉承歡納悶的拿開她的手:“艾希婭小姐,你沒事吧,我是神州人,就算保佑也輪不到你們印度啊。”
艾希婭虔誠的雙手合十,“我是受過神諭的女孩,神佛是不分國籍的,漫天諸佛,九幽靈魂,我祈求你們,保佑這個可憐的男人吧。”
葉承歡越聽越彆扭,皺皺眉頭:“喂,咱倆無冤無仇你不至於這麼咒我吧。”
“葉先生,馬爾代夫是你最好的歸宿,你想吃什麼想玩什麼都可以對我說,我會竭盡全力幫你愉快的度過剩下的時光。”艾希婭紅着眼圈看着他。
“你他媽到底想說什麼!”葉承歡一臉黑線。
“我媽媽不想說什麼,不過她要是知道了你的事情,也一定會爲你祈禱的。”艾希婭滿臉誠懇的道。
葉承歡徹底無語,這纔想起這妞是印度人,對於神州的國罵完全無解,他轉轉眼睛,問道:“林佩珊給你說什麼了?”
“她說你得了絕症,餘下的時光已經不多了,我想這就是她陪你來馬爾代夫的原因吧。”
葉承歡咬咬牙關,哪有老婆咒自己老公死的,林佩珊咱們走着瞧,看我回頭不打你屁股。看着艾希婭一派天真的樣子,他忽然冒出一個惡意的念頭,故意苦着臉哀嘆一聲:“是啊,我得了絕症,沒幾天活了,只要能開開心心的度過餘下的時間,就算死也瞑目了。”
“怎麼才能讓你開心呢?”
葉承歡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其實我也是個虔誠的佛教信徒,別的沒什麼可牽掛的,唯獨就想在臨死前接受一下佛女的洗禮。”
艾希婭眨着稚氣的大眼睛,不明白什麼叫佛女的洗禮。
“簡單說吧,你是得到神諭的佛女,願不願意用你的身體消除我的業障呢?”葉承歡擠擠眼睛。
原本是一句無心的玩笑,沒想到艾希婭懇切的回答:“我願意。”
葉承歡怔怔的看着她:“你真的願意?”
艾希婭認真的點點頭,馬上又皺起眉頭:“可是按照我們的宗教信義,我不能和普通人結合,否則那人死後會墮入阿鼻地獄的。”
葉承歡摸摸鼻子,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不是普通人,不信可以試一試。”
這時,機場穿梭忙碌的人羣中走出兩個棕色皮膚、西裝墨鏡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有着純正的馬爾代夫血統。他們來到葉承歡面前,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是葉承歡先生?”
葉承歡收斂了笑容,看了一眼:“是的。”
兩個人亮出證件:“我們是馬累警局的探員,有樁案件需要你協助調查,跟我們走一趟吧。”
“開什麼國際玩笑,我是正經遊客,和你們的案子有什麼關係?”葉承歡微微凝眉,似乎嗅到一絲不安的空氣。
“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兩人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剛到馬爾代夫,葉承歡不想把事情,於是回頭對艾希婭道:“回頭我們再談洗禮的事,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來。”
艾希婭不安的做個佛禮:“可憐的人,我會爲你祈禱的。”
葉承歡跟着他們出了機場,上了輛黑色轎車,車裡同樣坐着兩個男人,四個人對了對目光,誰也沒有說話。
車裡的氣氛並不安逸,但葉承歡很安逸的觀賞着沿途的風景,儼然把警車當成了旅遊大巴。
機場島的面積並不大,很快來到一座人流稀疏的碼頭,車子開上一艘渡輪甲板,經過半小時的航行,最終在馬累島停靠下來。
車子又行駛了一段,就來到馬累警局門口,下了車四個男人從腰間掏出冷冰冰的手銬,咔吧一聲給葉承歡戴上。
葉承歡皺皺眉:“只是協助調查而已,沒必要戴這個吧。”
“例行公事。”
他們把葉承歡一個人留在一間陰暗的房間,然後鎖好房門出去了。
葉承歡一擡頭就看到牆上掛的手銬和皮鞭,再瞅瞅地上斑駁的血跡,深吸一口氣,看來今天的氣氛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