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雖然寬敞,不過以柳席的速度,從牀榻便到達門口,卻不過是幾吸的時間罷了,望着那近在咫尺的木門,柳席眼瞳中閃過一抹喜意,只要出了房間,他就能大聲吆喝,到時候,聽到呼救聲的樑畢,就能立刻趕來救援。
然而,就在柳席即將碰觸到門板之時,雙腳猛然一痛,快速奔跑的身形頓時傾斜而下,最後狠狠的砸在地面之上,幾顆牙齒伴隨着鮮血,被柳席一口噴了出來。
滿臉恐懼的低下頭,只見那雙腿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在血洞邊緣,一片焦黑,隱隱有着焦糊之味傳出。
“來人啊,有人要刺殺我!”
腿上的劇痛幾乎讓得柳席暈過去,不過此時,他卻是咬牙抗了下來,張口拼命的嘶聲大喊。
“不用叫了,房間被我的氣息包裹了,沒人聽得見的。”窗緣之上,少女淡淡的道,纖指輕彈,一根暗紅色的火焰利刺,便是在指尖凝聚成形,看來,柳席腿上的創傷,應該便是這東西所傷。
“你…你究竟想幹什麼?你要什麼?錢?丹藥?我什麼都給你,只要放過我!”驚恐的望着少女,柳席臉色慘白,死亡的威脅,終於壓下了他對美色的垂涎。
淡漠的瞟了一眼癱在地上不斷蠕動的柳席,少女輕靈的躍下窗臺,蓮步微移,緩緩走向後者。
望着那從窗戶下躍下的尹凡,青雷輕笑着傳音給邪鳳雕說道:“原來師姐發怒了的時候也是挺可怕的嘛!”邪鳳雕則是不屑的搖了搖頭
寬敞的房間之中,身披象徵着高雅的白色裙袍,少女淡漠的對着那在地上不斷哀嚎的柳席行去,在行至其面前時,頓住腳步,低下頭,忽的輕輕一笑,霎那間的笑容,讓得柳席心頭狠狠一跳。
“你不是想讓人把我捉過來麼?”緩緩蹲下身子,尹凡輕靈的嗓音中,蘊含着淡淡的森冷。
柳席嚥了一口唾沫,臉龐上的冷汗,因爲恐懼,幾乎打溼了整張臉。
“我其實很討厭動手殺人的…”望着滿臉恐懼的柳席,尹凡忽然輕嘆了一口氣。
聞言,柳席眼瞳中掠過一抹希冀,然而他還來不及出言求饒,少女那驟然寒起來的俏臉,卻是將他打進了絕望的深淵。
“我其實也並不介意一些無謂目光的,可爲什麼你要出言侮辱他?他曾經救過我與我的父親。你有什麼資格侮辱他?雖然他或許不會在乎你這種垃圾,可我卻不能!真的不能!”隨着少女語氣的驟然變冷,其纖指之上的金色火焰尖刺,猛然脫手而出,最後化爲一抹金色閃電,狠狠的刺進柳席胸膛之處,頓時,血洞迅速浮現。
遭受致命重擊,柳席眼瞳驟然一縮,慘白的臉龐緩緩灰暗,略微凸出的眼球,看上去極爲的恐怖。
淡漠的瞥了一眼生機逐漸喪失的屍體,尹凡站直身子,輕嘆了一口氣,冷漠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無奈,低聲喃喃道:“若不是因爲這一次青雷有一個全面的計劃,我早就要在你們這大華城裡大開殺戒了。”
輕搖了搖頭,尹凡目光隨意的在房間之內掃了掃,身形微動,再次出現之時,便已到了窗戶之前,嬌軀一躍,最後消失在夜色之中。
“嘖嘖,你師姐看起來溫婉可人,沒想到真要殺起人來,也是這般的乾脆利落,嘿嘿,看來老大以後還是不要惹她爲妙呀。”在尹凡消失之後不久,邪鳳雕戲謔的聲音,在青雷心中響了起來。
苦笑着搖了搖頭,青雷低嘆道:“今天晚上,似乎是白來了。”
“嘿嘿,那可不一定,你師姐雖然下起手來不留情,不過畢竟閱歷太少,經驗還是太嫩。老大,你也是的,怎麼變得沒頭腦了”邪鳳雕淡淡的笑道。
聞言,青雷一怔,愕然道:“什麼意思?”
“看着吧…”邪鳳雕神秘一笑,旋即沉寂。
見到邪鳳雕這模樣,青雷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將身體縮進黑暗之中,目光緊緊的注視着房間之內的一舉一動。
略顯昏暗的房間之中,除了牀榻上那昏過去的侍女輕輕的呼吸聲之外,一片寂靜。
再次靜待了十多分鐘,就在青雷眉頭開始皺起來之時,那偶爾瞟到柳席屍體之上的眼瞳,卻是微微一縮。
大門之處,那原本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柳席,手掌卻是不可察覺的細微一動,片刻之後,那緊閉的眼睛竟然是緩緩的睜開,臉龐上的灰暗,居然也退去了許多。
“嘶…”望着胸口上的血洞,柳席輕吸了一口涼氣,眼睛中充斥着怨毒:“該死的女人,要不是我在出來的時候從老師那裡偷來一枚“龜息丹”,今天就真的要栽到這裡了。”
艱難的伸出手掌,柳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小心翼翼的從中倒出一些白色粉末在傷口之上,然後再次掏出一枚淡青丹藥,毫不遲疑的嚥進肚中,做完這些輕微的動作,柳席的臉色,卻是再次慘白了幾分。
“這次的重傷,恐怕需要半年時間才能痊癒,明天便讓樑家送我回去,然後把老師請過來,只要有老師幫忙,蕭家絕對沒好日子過,到時候,我要把那女人玩死爲止!”猙獰的咬着牙,柳席慘白的臉龐上,充斥着怨毒。
“抱歉,打擾一下,你或許沒有回去的機會了…”就在柳席幻想着那高貴少女被自己蹂躪的慘狀之時,淡淡的笑聲,忽然突兀的在房間之中響起。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得柳席身體驟然一僵,臉龐急變,艱難的扭轉過頭。
全身籠罩在黑袍之下的人影,正從陰影之中,緩緩走出。
“馬虎大意的女人,看來還是得需要我來料理一些後事啊。”黑袍之下,傳出少年的笑聲,手掌輕探而出,森白的詭異火焰,緩緩騰出。“真火?”望着這團詭異的森白火焰,柳席眼瞳一縮,驚駭的失聲道。
“呵呵,不盡然,只是我真氣的火焰罷了。”
微微一笑,黑袍人手掌一揮,森白的火焰頓時脫手而出,閃電般的將柳席覆蓋其中,只是瞬息間,還未來得及大喊出聲的柳席,便是被迅速煅燒成了一堆灰燼。
從此,名爲柳席的一品煉藥師,便是徹徹底底的消失在了這片大陸之上。
冷漠的拍了拍手,黑袍人手掌一揮,一股勁氣將地面上的灰燼掃地乾乾淨淨,這才優哉遊哉的躍上窗戶,然後騰空掠出。
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掠出樑家,黑袍人腳尖在一處房頂處輕輕一點,身形剛剛飄出幾十米,卻是驟然凝頓,無奈的輕嘆了一口氣,緩緩的擡起頭。
在對面不遠處的一處樓閣邊緣之上,身着白色裙袍的少女,隨意的搖晃着一雙圓潤雪白的小腿,蘊含着淡淡紅色火焰的秋水眸子,正慵懶的盯着那停頓在房頂之上的黑袍人。
“青雷,原來你也忍不住了呀。是不是等不及了?”尹凡低聲笑道。青雷微微點頭道:“好了,走吧,一會你便去牢房一趟,順便帶着這個丹丸!”說完青雷伸手對着邪鳳雕說道:“給我枯玉築溶丹。”邪鳳雕張開小嘴,吐出兩顆滾圓的潔白丹藥在青雷的手上。青雷接過後直接遞給了尹凡說道:“去地牢裡,分別給父親與師傅服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明日或者後日,天乙門的人就要來了!”尹凡聽後微微點頭,拿着丹藥雙腳一點地,飛速的向着遠處飛掠而出。
翌日,清晨,樑家。
樑畢此時的臉色,陰沉的有些恐怖,絲絲森冷的氣息從其體內散發而出,將那跪在地面上美貌侍女嚇得索索發抖。
目光陰冷的在這所柳席所居住的房間中細細掃過,樑畢寒聲道:“你說柳席失蹤了?”
“是的,族長,昨夜婢女不知爲何,忽然失去了知覺,待得天明之後方纔甦醒,可一醒來,卻不見了柳席大人,婢女問過外面值勤的護衛,可他們卻都未見過柳席大人。”侍女戰戰兢兢的道。
“從他昨夜進屋之後,我便察覺到,他一直未出來,而且樑家族僅有的兩處大門,都有巔峰武者級別的強者看守,以他的實力,絕對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出了樑家!”樑畢陰聲道。
“婢女也不知。”侍女臉色慘白,生怕樑畢會因此而怪罪於她。
眼角急促的跳了跳,心情幾乎亂成了一團亂麻的樑畢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理會顫抖的侍女,緩緩的在房間各處角落渡着步子。
見到樑畢的舉動,這名侍女也不敢再出聲,跪下的身體,絲毫不敢動彈。
一步一步的在安靜的房間之中走過,在走至一處角落之時,樑畢腳步驟然一頓,眼瞳緊縮的死盯着牆角處的一小團白色粉末。
心頭狂跳的蹲下身子,樑畢用手指拈起一點粉末,放在鼻下輕嗅了嗅,頓時,陰冷的臉色,瞬間化爲驚駭。
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樑畢忽然的察覺到自己的腳跟有些發軟,一股寒氣,不可自制的從心底緩緩散發而出。
“柳席…竟然被人在我的眼皮底下給殺了?快點通知天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