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又在渾渾噩噩中度過。中午沒有見過徐佳,電話沒人接聽,下午依舊是渾渾噩噩。這一天過的太漫長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下班,剛一出門口就見到劉釐等在門口見面就問:“可以走了嗎?”
我皺着眉頭看了看他,不用問又是徐佳的陰謀範圍之內的事情了。我心中本來早就有了答案,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這也是徐佳教你的?”他笑着搖了一搖頭說:“我請了假就在這兒等你下班了,這些還用別人教嗎?”
我被他問的十分尷尬,臉上有些發燙:“對不起,我以爲又是徐佳哪。”說着長出了口氣,擡頭說:“走吧!”他點了點頭,和我並肩向前走去。他的個子很高,幸虧我的個頭女孩之中也算是個的了,所以和他走在一起並沒有什麼自卑的感覺,而是覺得我們倆從個頭上十分匹配,有點‘天生一對’的感覺。忽然,以前我曾幾度出現地幸福的感覺又再次涌上心頭,竟然讓我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我的‘幸福之笑’剛一開始就被劉釐這一句十分冒失的話給打破。我連連搖着頭說:“沒笑什麼,只是想到徐佳這個煩人的丫頭要結婚了,我代她高興而已。”
“是啊。”劉釐好像十分贊同我的看法,應了一聲說:“我還是去年才認識她的,記得我來到彤水河中隊後的第三天,同隊長一起去局裡取文件的時候,她就對我的名字產生了興趣,還問我家在哪裡?還問我是不是在濂鈿一中上過學,也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鬼。後來你來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們倆竟然也是同學兼朋友,可能天下間的事情都是這麼巧合吧?”
我點了點頭,應該算是巧吧?住在一所城市是想見他也見不到,沒想到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城市裡卻相遇,這雖然不算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怎麼說也應該算是‘有緣百里來相會’吧!只是‘緣分’這種東西講究的是緣與份結合,現在我們的緣是已經有了,不過卻還沒有份。在這個世界上像我這麼現實的女孩應該是不多了吧?
一進福義的門就有服務員走上來問我們是不是徐佳的朋友,還沒等我們回答,徐佳已經從一個標有‘鑽石’兩個字的包間裡面走出,上前拉住我進了那間包間,而劉釐則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一樣跟在後面。
包間裡已經坐了幾個我十分熟悉的人,孫鑫,尚華,馬林等都在其中。他們見到我們進來,全都熱情的打着照呼,徐佳衝我風趣的說:“你別怪我,我是從局裡出來的,所以要先請局裡的同事,明天晚上才輪到看守所的那般同事哪。”
我見她沒有再刻意的找我麻煩,自然也不願自己再去找這些沒有必要的麻煩,只是接着她的話問道:“喂,你別忘了,我也是看守所的人哪?”
“是。”趙傑將來肯定是一個好丈夫,從他的這種還沒有結婚就處處維護徐佳的情況下就可以看出,我話是問的徐佳,他卻反轉似地說:“你是看守所的,不過你還是徐佳公佈的妹妹,也是我們倆一起的拌娘,還有劉釐,他是拌朗。所以,這幾天的宴請你們兩個人都有份。”
“什麼?”我驚訝的叫了一聲,在我發出這聲驚叫的時候,劉釐也驚訝的問道:“我沒有答應過你們。再說,你們也沒告訴過我呀?”
“現在不是已經告訴你們了嗎?”徐佳顯得十分自信,又好像是我們一定會答應他們一樣的問:“別再說我們兩個沒有問過你,我現在正式的問你一句:你當不當我的拌娘?”我很不想答應,可又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讓徐佳難過,衝她一握拳頭說:“怕了你了。”
“那你呢?當不當我趙傑的拌郎?”趙傑也學着徐佳的口氣衝劉釐問道。劉釐看了看我,看了看在座的人,大概是也想到了我剛纔的顧慮,輕輕一笑說:“沒問題,不過先聲明一點,我不會、也不喝酒的,你不要讓我給你的同事、朋友陪酒就行了。”
趙傑滿意的點了點頭,衝外面的服務員叫道:“服務員,麻煩你來四瓶礦泉水給他們代酒。”這種氣勢引的在座的人全都忍不住大笑,在笑聲中,我們入了席,以拌娘和拌郎的身份坐在徐佳和趙傑的兩邊
剛入坐,我就再次的遭到人身攻擊,這一次要怪只能怪我,只記得徐佳可以攻擊我,忘了一邊還坐着一個尚華。也正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說:“做起來看,拌娘和拌郎也有天生一對的相貌哪。”她的建議一出,我剛進的礦泉水險些噴出來,擡起頭看了看她。還好,她只是在‘微笑’,不是在‘奸笑’。這就說明她只是在和我開玩笑,並不是徐佳那種帶有預謀的亂瘋,對於這種玩笑我喜歡,畢竟我也希望這些話可以成真。我偷偷的看了看劉釐,只見他的臉此時比個小姑娘還要紅,真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兵涯是如何鍛鍊的他,改去了學生習代的霸氣、惡習,卻生成了這種嬌嬌嫩嫩的小家子氣。”
我在心裡笑,出現一種不知羞恥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嫁給他之後,一定可以欺負的他哭天不應,叫地不靈。這麼一想,我臉上又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可是這種笑容還沒有完全的在我臉上定下型來,已經有像急剎車一樣打住。因爲我見到在徐佳的臉上有一種我最怕見到的那種奸笑。
我十分識趣的轉過頭,一口喝下了面前的一杯茶,將目光落在了窗外,儘量的不再去看他們,逃離恐怖地帶纔是我唯一可以做的。
宴席上的人除了慶祝之類的話外,很難聽到有什麼其實一類的話語。我這個人很怪,特別的不適應這種場面,只是像個呆子一樣,別人吃菜我吃菜,別人喝酒我渴水。唯一一件讓我得已安慰的是此時的劉釐有着和我一樣的處境,也是如同機械般地做着和我一樣的事情。徐佳和趙傑找了我們兩個人做伴娘伴郎,這個婚禮下來他們可真的有的受了。
“你們兩位天才可真行。”正當我還在自己的範圍內做思想減壓的時候,徐佳忽然轉過頭看着我和劉釐說:“兩個人往這兒一座,什麼事情都不做,這可不是你們新郎、新娘可以做事呀?”
“喂。”我也不甘落入下風的問:“現在是我在爲你做拌娘,該怎麼做我自己知道,就算我做的不好也不能怪我,什麼人可以第一次就把一件事做的十分完美的?”
“那可不一定。”尚華十分雞婆的加了一句。“徐佳不也是第一次做新娘,做的很好嘛。你爲什麼第一次做拌娘就做不好?”在這個世界裡上的事情千奇百怪,就拿尚華來說,在我的思緒裡,她和徐佳一直都不是很合的來,沒想到今天她處處在幫着徐佳。我很不服氣的看了看她,卻想不出詞來反駁她的活,只好將氣壓在心底,伸手舉起了一杯酒。我發誓,今天不讓這個可惡的尚華爬着走出去,我就不是李雪琦。
“今天是我好姐姐的徐佳的喜宴,我這個妹妹兼拌孃的代表她,向在座各位同時的到來表示感謝,謝謝你們今天的到來,先敬大家一杯。”我說完舉起杯子,一杯絕對有三十度白灑下肚。
人在發了威的時候往往最厲害,最瘋狂的。也正是在今天,我才發現我編勸酒詞的力度絕不低於我的酒量。我之前並不是常喝酒,因爲從小父母就教育我說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酒與女孩子最好有一段距離。可不知什麼原因,我的酒量一直以一都大的可以,連大哥那樣的男子漢都懼怕三分,加上我今天壓了一肚子的火,纔會造成最後從一步三晃的走出酒店的這種不良局面。
出酒店後,大家相互寒暄了一陣後都各自搭車回家了。徐佳已經醉的不成樣子,半依半靠在趙傑的身子裡。就是這樣,她還是不忘記害我,衝我身邊的劉釐命令似地說道:“劉釐,雪琦她...她喝多了,你送她回去,我和趙傑還有些事,會...會晚一點回去的。”
“不...不用。”我儘量的用我的意志抵禦着酒精的麻痹,但還是聲音含糊地可怕。“我沒有醉。”
“沒醉?”劉釐好像是在訓斥着一個犯了錯誤的戰士一樣說:“你喝了兩懷多白酒還說沒醉,是不是真的要趴在桌子上纔算醉?”
“我就…是沒…有醉嗎?”我不服氣的衝着他撒嬌般地大叫:“沒有醉。”話是這麼說,但身子差一點倒下去,劉釐一見,以一種驚人的迅速奔到我的身側,我不偏不正的倒在了他的懷裡。頓時,一種暖流傳遍了我的全身。
有人說酒醉的人大腦是清醒的,這句話果然沒有錯,我本來還在堅持在徐佳和趙傑面前做出一副清醒的樣子,可倒在劉釐懷中的那一瞬間,我再也不願裝下去,而是想真的這樣醉下去,不再起來。
劉釐一手摟着我的腰,一手抓住我的右臂搭在了他的脖子上,擡頭衝還算清醒的趙傑說:“你們有什麼事,就去辦吧?我送雪琦回去,但我看徐佳也喝了不少,做什麼事情要小心一點,別出了差子。”趙傑點了點頭,扶着徐佳上了一輛出租車。
劉釐低頭看了看我,其實我這時已經微閉着雙眼看事物,一見他看我,急忙將雙眼閉的緊緊的,他見我閉着眼,無耐的嘆了口氣說:“幹嗎要聽他們的話,伴娘就一定要喝酒了?那今後你嫁人的時候不是要喝的吐血。”我聽他這麼一說,心裡開心的要死,如果我真的可以嫁給我自己喜歡的人,喝吐血也沒什麼關係。
他嘆過氣後,抱我腰的手又拉住我的另一隻手臂,將我背在背後。他的肩膀很寬,整個頭貼在上面感覺到很舒服,我偷偷的睜開眼睛看了看劉釐不足二釐米的頭髮,在他的頭髮裡發出一種迷人的味道,與他身體中帶出的一種男子漢特有的味道相互交融,使我的醉意好像在瞬間消失了許多。
忽然,他伸出一隻手,想要攔住一輛駛過的出租車。我不顧一切的叫道:“不要……不要車,我酒後……坐車會昏的。”
劉釐一愣,慢慢的收回已經伸出去的手,頭微微側了一下,這才衝已經停在我們面前的出租車師交道謙地說:“對不起,師傅,我們不要車了。”出租車司機看了看他背上的我,微笑着說了聲:“沒關係”後駕車離去。
“知道酒後會難受,就少喝一點。”劉釐還是用那種帶有怨的口氣說:“徐佳和尚華明顯是在害你,這個你也認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向前走:“人是要講意氣,講禮義,但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去玩。”他的口氣很壞,可我越聽心裡越甜,最起碼,我知道他很關心我。我雙手攏住他的脖子問:“怎麼,你是不是怪我害你……這麼揹着我回去。”
“說什麼哪你。”劉釐好像有些生氣的止住步子說:“你要再這麼說,我現在就把你扔在這兒,再也不管你,看你還敢不敢再這麼貧。”他這麼一說,我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平時看着劉釐,十分正經,今天才發現這個傢伙罵起人來根本不顧忌別的人感覺,十足的一個大男子主義。
他聽我這麼一笑,再次無奈的嘆了口氣說:“不要以爲你醉了我就可以牽就你,不罵你,我今天一定要說,你在幾年前簡直就是……唉,不說了,沒勁。”
“你要說什麼?”我忍不住的問道:“爲什麼話只說一半。”他十分固執的說:“我就喜歡不再說下去,你再怎麼問我也不會說的。”這一次嘆氣的人是我,看來想要了解一個人絕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見我不再說話,又說道:“其實,你有沒有想過不做看守員,去做一名刑警?”
“爲什麼?”我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問。
“因爲我比較喜歡刑警。”只是一句十分簡短的話,我整個人頓時清醒,猛地擡起頭,一顆心亂跳個不停。這句話雖然不是很明顯,可我已經興奮得幾乎暈過去。看來今天真的是我人生的幸運日,我幾乎是停止了呼吸,靜靜的聽着他下面的話。很令我失望,劉釐後來的話幾乎沒有讓我流下淚來。“刑警看上去特威風,英姿瘋爽,幾乎就是人類的典範人物,如果有一天我復員,一定會努力向那個方向前進的。”
我心中酸酸的說:“你到底是喜歡刑警?還是…你真的只是喜歡刑警嗎?”
“當然了。”劉釐不以爲然的說:“難道還會有別的?”
我閉上雙眼,再次的將剛纔那一種突然升起的興奮壓了下去,十分平靜的說:“你放我下來,我要休息一會。”劉釐四處看了看,走到一聲大石頭傍,將我慢慢的放在石頭上,一手扶着我,也坐在了我身傍問:“怎麼,是不是想吐?”
我用力的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額頭。的確,現在我的頭痛的厲害,不過原因並不全在於酒精的麻痹,還有一半是因爲劉釐給我的那種心靈上的打擊。
“是不是很昏?”他這次是用關心的口氣問的,我點了點頭說:“是,我好睏,也不想走,能不能......”我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一陣微風吹過,一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頓時出現,整個人也慢慢的倒在劉釐的懷裡。
在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一個聲音:“小丫頭,你在我心中呆了整整八年,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這樣控制我。”是劉釐的聲音,原來這個把一個人放在心足**年的人並不止我一個,可爲什麼他會處處逃避這個現實的問題?難道我之前那麼坦白的向他示愛他都沒有明白嗎?我很想大叫,可是喉嚨中像是塞了鉛塊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感覺到一根手指在我的鼻子上用力的颳了一下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