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女,千年前名震天下的女神人物。
拯救人族於危難,瓦解異族的勃勃野心,深得天下人的愛戴與敬崇。
千年以來,各地盛傳其事蹟,天下盡知。
因此,各地人們不敢褻瀆,神聖不敢侵犯。
孫逸是唯一一個徹查天神女行蹤的人,與尋常人表露不一。
畢竟,在尋常人的眼,天神女高高在,不可褻瀆。
賀德隆的疑惑,也讓趙忠仁皺起了眉頭。
扭頭看向賀德隆,趙忠仁蹙眉問道:“酒神前輩有什麼看法?”
賀德隆搖搖頭,灌了口酒,嘖嘖嘴,道:“不知道啊,我也很疑惑老祖宗的態度。在那小子暗查天神女不久,老祖宗突然降下法旨,讓我們多注意下那小子。具體什麼的,沒說。”
趙忠仁眉宇緊皺,深邃的眼,浮現起疑慮。
他定定的看着賀德隆,臆測道:“你說,那小子,會不會與天神女有什麼牽連?”
“什麼牽連?”
賀德隆嗤笑了聲:“一個是千年前名震天下的女神,一個是千年後的邊城小子,你覺得,會是什麼牽連?”
趙忠仁目光閃爍了下,抿起了嘴角,道:“你有注意到,那小子的佩劍嗎?”
“天鳶劍?”
賀德隆眉宇微挑,反問道。
“千年前,天神女臨世,斬靈皇,壓羣王,一戰激烈,天鳶劍爲此而崩。從此,天下不知其下落。如今,卻突然現世,落入那小子的手。你不覺得,有些詭異嗎?”
趙忠仁目光閃爍,半猜測,半推論道:“這些年來,衆神可也有搜索天鳶劍的下落呢,卻始終無果,沒有線索與痕跡。”
賀德隆微微凝神,灌酒的動作都是停頓了下來,目光閃爍,陷入思索。
酒葫蘆放了下來,賀德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疑惑道:“也許,老祖宗交感到了什麼。”
“酒神前輩功參造化,神通廣大,想來……是有所發現吧?”
趙忠仁也是疑慮重重,百思不得其解。
賀德隆思索了下,得不到答案,灌了口酒,撇撇嘴道:“管他的呢,操那些閒心作甚?今朝有酒今朝醉,莫管他人瓦霜咯。”
趙忠仁一愣,隨即無奈失笑。
賀德隆嘿嘿一笑,灌了口酒,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脫手?”
“快了吧!”
趙忠仁思索了下,臉色漸漸沉肅。
“不會捨不得吧?”
賀德隆嘿嘿笑道:“坐了幾百年的位置,一朝離開,難免有些牽掛嘛。”
趙忠仁抿嘴一笑,未有多言。
賀德隆灌了口酒,一甩袖袍,灑脫道:“明早我帶人走,一起嗎?”
趙忠仁沉默了下,隨即輕輕點頭。
……
左帥府,內庭。
孫逸與姜浩、柳如龍、柳茹嫣、林妙依、赫連傑、林毅等聚在一起。
柳茹嫣親自下廚,林妙依在旁幫忙,張羅了一桌酒菜。
衆人圍坐庭院間,把酒言歡。
明日,孫逸將動身前往神域。
今夜,衆人爲其踐行。
談笑間,無人提及離別,只談往事,追憶曾經。
衆人哈哈大笑,其樂融融。
席間,姜浩最是開朗,爆出了許多有關林毅的糗事。
二人乃是同門師兄弟,很早前相識,所以彼此瞭解不淺。
被爆出糗事,即便林毅冷漠的性子,都是忍不住臉頰漲紅。
但是,卻罕見的沒有發飆,反倒苦笑連連。
衆人鬨笑,滿院歡喜。
而在孫逸他們歡樂時,領事府,墨青匆匆登門,趕往了領事書房。
輕敲房門,得到應允,墨青推門而入。
書房內,趙忠仁坐在書桌後,翻閱書,一臉平靜。
“大人!”
墨青微微拱手,便再趙忠仁的示意下,在書桌旁落座。
“大人深夜召喚,可有要事吩咐?”
墨青疑惑地看着趙忠仁問道。
趙忠仁放下了書,輕輕點頭,看向墨青道:“明日,我要走了。”
“走?大人慾往何處?”
墨青詢問。
“歸家。”
“幾時回?”
“暫無歸期。”
一時間,書房氣氛沉寂,墨青眉宇微皺,陷入沉默。
趙忠仁灑然一笑,起身走向了壁窗前,背手而立,望着全無星月的烏黑夜空,淡然道:“我走後,由你暫代領事職務,把持軍政,督促各部。”
“大人,屬下恐心有餘,而力不足。”
墨青起身,推辭道。
趙忠仁轉身,看着墨青,道:“舍你之外,我找不到第二個,可以信任的人。”
“大人,論資排輩,恐也不該是我啊。”
墨青苦笑嘆息。
“我說是你,是你。”
趙忠仁一臉認真地道:“青,軍政總領事之職,關乎天下。若無謀者,各部紛亂,軍心難安。”
墨青沉默,不置可否。
趙忠仁肅穆的臉色稍緩,淡然下來,道:“各部衆將,衆參謀,唯你謀略深遠,智計無雙。”
“大人過獎!”
墨青拱手謙虛。
趙忠仁搖搖頭,道:“不用在我面前自謙,多年來的輔佐,你的才智,我又豈會沒有看在眼裡?只是,此番暫代,也只是替我操持,不出紛亂。待面商議,再做委任。”
墨青微微沉默,隨即擡頭,看着趙忠仁道:“大人此去,這般突然,爲何?”
“登天門,破境法身。”
趙忠仁沒有隱瞞,如實告知。
“大人要破境,成法身高人?”
墨青駭然失聲,一臉震驚。
難怪,趙忠仁突然離職。
趙忠仁微微抿嘴,含笑承認。
法身境,需要鍛造法身、蛻變法力、凝聚法相。
趙忠仁法力早已蛻變,法身夯實,法相初聚,天眼自開。
只需夯實根基,穩固修爲,渡過雷劫,得天地威勢洗禮,便可正式跨入法身境。
次靈皇脫逃,趙忠仁曾施展過法身,頗有法身高人的風采。
那時,便引起過震動。
一旦成爲法身高人,趙忠仁不能再繼續擔任總領事職務,會位列衆神殿,成爲天下領袖,一舉封神。
這對人族而言,乃是喜事。
“千年了,人族未再出過法身,大人,您將成爲千年來首位啊。”
墨青都是忍不住激動,原本的沉穩與平靜都把持不住。
趙忠仁卻是搖搖頭,臉笑容收斂,佈滿凝重。
“法身境,玄奧莫測,我也沒有把握。”
趙忠仁嘆了口氣,鄭重道:“雷劫事宜,因果難定,是否能夠安穩渡過,尚不得知啊。”
“千年來,並非沒有人觸及法身境,只是,未有人扛過雷劫,最終法身破碎,成南柯一夢。”
“什麼?”
墨青大吃一驚,激動和欣喜瞬間僵滯。
這麼說,趙忠仁此去,兇險萬分?
趙忠仁淡然搖頭,恢復了雲淡風輕,淡然道:“問鼎法身,是天下xiū liàn者夢寐以求的事情。如今將近,縱使百死無生,卻也不願駐足留待。”
“進,有一線生機。退,則半世迷離。”
趙忠仁的目光閃爍堅決,心意堅定。
墨青張嘴,欲言又止。
最終,規勸的話沒說出口,默默地嚥了回去。
以趙忠仁的心境,豈是他三言兩語可以說得動的?
……
*笑,談至黎明。
柳如龍、姜浩、林毅、柳茹嫣、林妙依等人紛紛醉眼朦朧,堅持不住,伏倒在桌,呼呼昏睡。
均勻的鼾聲,在庭院起伏,顯得異常的和諧。
孫逸放下了酒葫蘆,看着圍桌而坐的衆人,默然無聲。
這時候,院門被推開,一位侍衛走了進來,開口欲言。
孫逸擺擺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侍衛會意,退了出去。
待得侍衛退走,孫逸才起身,掃了一眼昏昏大睡的衆人,他灌了口酒,嘴角笑容一閃而逝。
這些人,是他重生以來的第一批朋友。
是共患難,同生死過的。
今日離別,大家心照不宣,免得徒增傷感。
“我在神域,等你們來!”
孫逸傾訴離殤,舉起酒葫蘆,大灌了口。
然後,拂袖轉身,朝着庭院外離去。
消瘦的背影,如青松挺拔。
離去的腳步,沉穩有力。
直到,孫逸的背影徹底消失,院落桌旁,伏倒的衆人才悠悠醒來。
“還是走了啊……”
姜浩晃了晃空杯,一臉苦笑。
衆人沉默,相顧無言。
孫逸離開了左帥府,直奔領事府而去。
領事府前,趙忠仁和賀德隆早已靜候,一頭雷雲雕,蟄伏廣場前。
趙忠仁簡單的介紹了下賀德隆,便是揮揮手,三人齊步,走向雷雲雕。
左帥府高樓,柳如龍、柳茹嫣、林妙依、姜浩、赫連傑、林毅等人並肩而立,眺望着領事府。
看着孫逸在趙忠仁和賀德隆的帶領下,走向雷雲雕。
柳茹嫣嬌軀微不可察的顫慄,黛眉緊鎖,妖媚的眼,隱有閃爍浮動。
“去吧!”
旁邊,柳如龍似有察覺,淡淡地輕喃了聲。
柳茹嫣扭頭看了柳如龍一眼,後者扭頭,與她對視,含笑頜首,滿是溫柔。
猶疑了下,柳茹嫣霍然轉身,快步跑下高樓,健步如飛,朝着領事府狂奔而去。
紫色的長裙隨風飄舞,烏黑的長髮紛亂揚動,讓素來高貴優雅的柳茹嫣,顯露出了不一樣的張揚美態。
領事府前,孫逸隨同趙忠仁身旁,登雷雲雕。
蟄伏的雷雲雕撐翅而起,欲要起飛。
“等一下!”
廣場外,柳茹嫣的高喊,驟然傳來。
【作者題外話】:你們猜,柳茹嫣追去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