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顧誠斬殺蕭燦,其他那些靖夜司的修行者心態都已經徹底崩了。
蕭燦就算是受傷,那是六品鍛骨境界的高手,病虎也是虎,怎麼可能正面被一個七品的傢伙給斬殺?
但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隨着蕭燦一死,他們心中的戰意也沒了,但卻潰敗的更快了。
陳當歸甚至都沒有解開他手臂上那古怪的封禁,便跟寇安都聯手將對方解決。
“等下,留個活口!”
陳當歸這人雖然看上去一臉笑容,人畜無害的模樣,但他出手卻堪稱狠辣,刀刀都是奔着要害去的。
聽到顧誠的話,陳當歸這才收刀,剩下最後一個人,正是那林雪然。
顧誠似笑非笑的走過去,道:“嘖嘖,看來在客棧內我說的不錯,你果然不是個厚道的姑娘。
怎麼說我也是救了你,結果你卻要害我。
最毒婦人心,何其歹毒啊。”
林雪然跪坐在地上,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哭訴着:“我也是被逼的,還請顧大人饒我一命,奴家知道錯了!”
色字頭上一把刀,女人本身就是一件兵器。
林雪然的長相併不差,她做出這般模樣來,倒還真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顧誠笑了笑道:“想要活命?很簡單,說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是誰,周元嘯又是誰。”
林雪然遲疑道:“您當真不殺我?”
顧誠面色肅然的點了點頭:“我叫顧誠,誠信的誠,我父母爲我取這個名字,便是讓我重信守諾,你認爲我會對不起我的名字?
說不殺你,我便不會殺你。”
看到顧誠如此表態,林雪然這才道:“我們真的是宛林府靖夜司的人,不過蕭燦卻並不是大統領,而是副統領,我們真正的大統領是周元嘯。
之前南嶷郡叛亂,‘亂武天王’方鎮海帶着大軍差點便推到了廣寧郡的外圍,我們宛林府靖夜司也被波及,上百人損失了三分之一。
蕭燦提議的撤走,但周元嘯卻對朝廷忠心耿耿,非要死守在這裡,甚至還準備潛入南嶷郡內探聽消息。
這種危險的事情蕭燦當然不會答應,所以周元嘯便跟蕭燦大吵一架,斥責蕭燦貪生怕死,不配穿靖夜司的玄甲,還要上報撤銷蕭燦副統領的位置。
周元嘯雖然爲人死硬,但在南九郡靖夜司中卻是老資格的大統領,跟數位鎮撫使都有關係,一旦他上報蕭燦的壞話,他在靖夜司內的前途便徹底毀了。
所以蕭燦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聯絡他的心腹,偷襲殺掉周元嘯,又幹掉了其他靖夜司的人,準備去投靠方鎮海。”
說到這裡,林雪然連忙道:“我雖然是蕭燦的心腹,但我其實是不想他做的如此絕的,我還勸過他莫要殺大統領,我們暗中逃離便好了,但他卻深恨大統領,非要殺了對方纔解恨。”
顧誠淡淡道:“還有呢,繼續說,那你們奪那黃石老妖的秘寶是做什麼用的?”
林雪然道:“我等之前是靖夜司的玄甲衛,貿然投靠方鎮海,對方未必會信任我們。
況且之前蕭燦便是副統領,也算是鎮守一方的人物,他也不甘心在方鎮海麾下當個小嘍囉。
方鎮海以人身修煉妖族秘法《天妖九劫》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黃石老妖的赤月妖靈珠對於方鎮海的功法有着極大的幫助,所以蕭燦才準備奪取,做爲投名狀,在方鎮海的麾下爭得一席之地。”
“就這麼多了?”
林雪然連忙道:“真的便只有這麼多了!”
顧誠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陳當歸道:“她便交給你了。”
陳當歸溫和的笑了笑,但手已經握在了他那柄血色長刀之上。
林雪然尖叫道:“顧誠!你騙我!你說過不殺我的!”
顧誠淡淡:“誰騙你了?我是不會殺你的,但有前車之鑑,別人殺你,我可不會再救你一次了。
你們可是差點就把人家給坑在了那裡,一命換一命,現在人家想報仇,我也不能攔着不是?”
林雪然尖叫着怒罵了起來,但那邊的陳當歸卻已經是一刀斬下,瞬間便沒了生息。
“嘖嘖,夠狠。”
陳當歸淡淡:“不狠早就死八回了,不過我只是狠,顧兄你卻更過分,臨死還騙人家。”
顧誠搖搖頭道:“我可沒騙她,是她自己理解錯了而已。
別愣着了,找找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顧誠等三人把整個宛林府靖夜司搜了一遍,但等到搜完,就連一直都帶着笑容的陳當歸臉都黑了。
除了蕭燦等人身上的一些常用丹藥之類的東西,整個宛林府靖夜司的藏寶庫竟然都是空的!
聯想到之前林雪然說過的事情,他們頓時明白了,應該是上次方鎮海兵逼廣寧郡時,已經把這裡給洗劫一遍了。
之前他們還感覺自己下手狠了點,現在他們則是感覺自己下手還是有些太輕了。
這幫王八蛋竟然從一開始玩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戲,不光坑他們,就連許諾給他們的東西都是假的。
衆人商議了一下之後,還是直接各拿個的。
蕭燦是顧誠殺的,所以那赤月妖靈珠自然是歸顧誠的,而且他的實力擺在這裡,也只有他有資格拿這東西。
其他玄甲衛身上的一些散碎東西,則是被陳當歸和寇安都二人所瓜分。
顧誠問道:“二位接下來準備去哪裡?”
寇安都撓了撓腦袋道:“南嶷郡這裡太亂了,商隊來的都少了,劫不到東西,我準備去廣寧郡看看。”
陳當歸擡了擡自己的胳膊道:“我也要去廣寧郡,我這胳膊隔一段時間就需要用藥物來壓制,那裡有個南九郡中比較大的藥材交易市場,我去那裡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齊我要的靈藥。
之前靖夜司的人便是如此許諾我的,說我要的靈藥他們這裡都有,結果沒想到卻被坑了一把。”
顧誠拱拱手道:“既然是如此,那便就此別過吧,有緣再會。”
跟在場的幾人道別之後,顧誠直接在宛林府靖夜司內點了一把火,將一切都燃盡。
這次的事情雖然跟顧誠無關,完全是宛林府靖夜司自己的內鬥,不過他畢竟也是摻合到其中了,萬一後面有人來追查,查到了一些關於他的蛛絲馬跡,這種事情也難以解釋。
還不如一場大火,直接把一切全部燒光來得利索。
從宛林府靖夜司再到南嶷郡,顧誠又快馬走了七天,這才進入到南嶷郡的地界。
所過之處,都是兵戈的痕跡,野外幾乎是荒涼一片,村落當中早就都空了,也不知道他們是爲了躲避兵災進入了縣城府城,還是在兵災中喪生。
就算是那些大州府,也能在外面的城牆上看到攻城略地所留下的斷壁城牆。
顧誠沒打算在南嶷郡多留,交差之後他就可以直接回京城覆命了,所以他直奔南嶷郡最中心的大城廣陵城而去。
郡守府,南嶷郡靖夜司總部都在廣陵城內,北玄軍大將軍貝邵傑前往南嶷郡平亂,臨時將軍府所駐紮的地方也是廣陵城。
入城之後,顧誠不禁皺了皺眉頭,城內的士兵也有些太多了點,來回在街上巡視着,身上有着濃重的殺伐之氣,還帶着點草莽煞氣,並沒有太多令行禁止的感覺,這朝廷精銳的邊軍北玄軍,軍紀貌似比他想象的更差。
隨便找了個人打聽出將軍府的位置,顧誠特意重新換上了靖夜司的玄甲,這纔到了將軍府門前。
顧誠下馬對守門的兵卒道:“麻煩二位通報一聲,京城靖夜司有密信要送給貝邵傑大將軍。”
那兩名守門的兵卒一臉怪異的神色,好像看到了什麼不敢置信的東西一般。
“你是靖夜司的人?東西是要送給貝邵傑的?”
顧誠點了點頭,輕輕皺了皺眉頭,這兩個人什麼毛病?
仔細盯着顧誠看了好幾眼,其中一名兵卒這才帶着古怪的表情道:“跟我進來吧。”
顧誠跟着那名兵卒進入將軍府內,大堂內隱隱傳來了一陣議論說話的聲音。
議事大堂的最中央端坐着一名四十出頭,虎背熊腰,面相英武無須的壯漢,他穿着一身黑色麒麟甲,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極其的冰寒。
兩邊坐着一排武者,大約十多人左右,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打扮也是各異,有的穿着戰甲,有的穿着文士長袍,還有一名女子竟然還穿着苗疆特色的彩裙。
顧誠隱約感覺到了有些不對頭,這時那名帶他進來的兵卒衝着最中央的壯漢一禮,道:
“天王,他自稱是從京城來的玄甲衛,要送一封密信給貝邵傑。”
聽到這個稱呼,顧誠腦袋瞬間嗡的一聲,腦海中只浮現出一個字來: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