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一步步穿過恢宏雄偉的英才殿,樸實無華的衆才閣,來到了再平凡不過的養苑堂。
兩根粗大的木柱頂起一塊破破爛爛的牌匾:養苑堂!
養苑堂下,一箇中年人正靠在一把躺椅之上,前後一搖一擺,優哉遊哉。
見一個少年拿着黃色的入苑令走來,中年人鬍子拉碴,立馬起身相迎,“穆玉真吧,歡迎你來養苑堂!”
“您是?”
“嘿嘿,忘了自我介紹了,我是養苑堂的堂主,陶一振。”中年男子笑得給人一股不雅的感覺。
“陶堂主,弟子穆玉真前來報到。”玉真將入苑令遞給陶一振。
陶一振拿到入苑令,前翻後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反反覆覆地搜索入苑令,就差進入裡面去找了。
玉真看着陶一振奇怪的動作,“陶堂主,您在找什麼了?”
“只有這一張入苑令嗎?”陶一振無奈地放下入苑令。
“是啊,陶堂主,不是憑入苑令進入嗎?”
“啊!拿來點吧。”陶一振將手伸向玉真,並往回擺手。
玉真哪裡懂得這個,看得直髮愣。
“你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哩?錢哩?”陶一振聽說來了個富家子弟,有人私下安排他要好好對待穆玉真。
“陶堂主,真的是不好意思,我身上暫時沒有銀兩,等我有了我再給您,您看行嗎?”
玉真更是無語,沒想到碰了個收小費的堂主。
“哼,小窮鬼,到了我的地盤你還不乖乖的交費,非要考驗我的耐心,到時候別受罪了才知道錯。”
說完,陶一振一手擺出三件“寶物”,一個大鐵勺、一把大掃帚、一個大鐵錘。
“臭小子,這是養苑堂的三大法寶,大鐵勺是食苑居的鎮苑之寶;大掃帚是淨苑居的鎮苑之寶;大鐵錘是鑄苑坊的鎮苑之寶,你選擇一個去幹活吧,記住不要躲避,不要偷懶,要不然堂法伺候。”
玉真聽了陶一振的話感覺一陣狂暈,明白了這養苑堂就是用來造食、清掃、打造兵器的雜堂,相當於是東俠武苑的後勤之地了,根本就不是修煉武學的地方。
面對養苑堂堂主手中的三大“法寶”,玉真只是盯着,小手有些發抖,沒想到憑藉自己的一番努力,最後竟然是要來東俠武苑打雜,心中的激情瞬間被東俠武苑的無情澆滅。
另一方,王一刀從陪過玉真聽完鄭子科國都靈陣師的講解之後,就收到了育華殿學子的求救信號,有學子被困在聚劍冢,生命垂危。王一刀作爲育華殿的首徒,自然有救助同門的義務,顧不上陪伴玉真走過終極的考覈,提起真龍狂刀直奔聚劍冢。
三日後,王一刀聽說玉真已經拿到入苑令,並聽他的師傅柳方涯說起過,穆玉真這小子潛力無限,將來定會成爲一代天驕,高興之餘,王一刀又向副苑長黃君赫的首徒周籟哥下了挑戰,這次王一刀選擇的是通過東俠武苑的挑戰閣發出的。
東俠武苑挑戰閣是受理學子之間挑戰的事宜,低境界的學子一旦向高境界的學子發出挑戰,高境界的學子必須的接受,王一刀正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向周籟哥發出挑戰,不過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其昂貴的,王一刀足足付了兩萬武苑幣,才成功向周籟哥發出挑戰函,這種低境界者挑戰高境界者對於名聲的崛起是十分有利的,一旦挑戰成功,便可一戰成名,可是這種挑戰同時也是一種生死之戰,一旦雙方同意,便會簽下生死狀,生死由命。
“飄悟哥,你的身體怎麼樣了?”水窈璐赤裸身體將自己的魅惑元氣傳輸給林飄悟,現在已經將林飄悟的傷勢修復得七七八八。
“這小子命真硬,兩次都躲了過去,還好當初有你的真氣輸入,要是被遲老鬼發現,我現在恐怕已經離開了東俠武苑,你的魅惑之體還沒有大成,如此使用對你的身體也是重創,等我得到那小子的自愈之體就好了,到時候,你就不用那麼捨命了,你放心,我會給你名分的,一定讓你光明正大地嫁入林家。”林飄悟緊緊地將水窈璐抱起來,繼續感受她那芬芳的體香。
“君有此心,吾願足也!”水窈璐臉上流露滿滿的喜悅之情。
“咚咚咚!”門外敲門聲響起。
“誰?”林飄悟攥緊了拳頭,這兩天總是風聲鶴唳。
“少主,是我,有王一刀的最新消息,他已經救回了聚劍冢的學子。”門外,一個鬼面劍客沉聲說道。
“鬼劍頭,你回來了,這也算不上是個好消息,你下去吧,注意隱匿好自己。”林飄悟命令道。
“少主,周籟哥已經同意王一刀的挑戰,是在挑戰閣內,比武馬上就會開啓。”鬼劍頭再次稟報。
“好,這可算得上是一個好消息了,窈璐,有人要替你動手了,這等場景,還是值得欣賞一番的。”林飄悟嘴角勾勒起一絲陰險的表情。
水窈璐櫻桃小嘴吻咬了一口林飄悟,“先去欣賞美景,回來再吃你!”
“小妖精。”
東俠武苑挑戰閣。
人山人海,各殿各閣各堂的學子們都已經來到挑戰閣觀武,除了有身份有地位的學子可以獲得一席座位,其他學子都只能站着觀看,不過這也抵擋不了他們觀武的興致,尤其是這種生死挑戰,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王一刀挑戰周籟哥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東俠武苑的角角落落,就連消息閉塞的養苑堂也有大部分弟子知道了這個消息,並且想方設法去觀看,玉真剛入養苑堂就被揍了三次,每次傷勢一好就得捱揍,三次下來玉真也不敢再用自愈之體療傷,這纔好了些,身上掛着傷,纔沒有繼續遭到毒打,養苑堂只想藉此機會整治他,卻也不敢鬧出人命來。
玉真對於他一向敬佩的王一刀大哥挑戰周籟哥的消息一無所知,只是繼續在食苑居用大鐵勺攪動着滿滿的一大鍋米粥。
王一刀已經提前半個時辰來到挑戰閣,一人一刀就那麼矗立在挑戰閣中央,等待周籟哥的出現,時間一分一秒地前進着,距離比武正式開始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可是周籟哥依舊沒有出現。
場上,苑長和副苑長的徒弟都已經聚了過來,遲苑長的大徒弟林飄悟、二徒水窈璐、三徒林柯玖、四徒周尋功、五徒何驅顏;一副苑長黃君赫的二徒弟青窈音,三徒弟陶思宴;二副苑長曲慕淵的大徒弟龔念忠、二徒弟任奇影、三徒弟習音遙;三副苑長凌紫姚的首徒王璉潁、二徒弟林飄婉、三徒弟穆玉琴;四副苑長柳方涯除了首徒王一刀,還有一大羣徒弟也在場。
“這周籟哥不是答應應戰了嗎?怎麼還不出現。”水窈璐有些着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周籟哥如何教訓狂妄的王一刀。
挑戰閣微風浮起,掠過衆學子的身旁,許多學子便感受到有怨念、有恨意、痛苦、絕望和折磨之感,雖然僅僅只是那麼一瞬,可都令他們感覺到有些恐怖和顫慄。
衆苑長徒弟修爲高深,都提氣將自己護住不受侵涉,“無間刀!”周尋功是周籟哥的堂弟,二人的兄弟之情也極爲深厚,他知道自己的堂哥在外歷練獲得了一次偶然的機會,無意中闖入無間洞,並獲得了無間老人的傳承——無間刀法!
無間老人年輕的時候,因受到不公的待遇,導致妻離子散,一家八口全部被慘虐而死,無間老人被逼走投無路之下,憤怒跳崖,沒想到不但沒有摔死,反而僥倖活了下來,從那時候起,無間老人心中只有痛苦、怨恨、絕望,他開始浪跡江湖,專門收集人的痛苦、怨念、絕望、折磨之感於一把刀中,並自稱爲無間刀,還創立了無間刀法,據傳無間刀法便是結合人的怨念、恨意、痛苦、絕望和折磨,經受百鍊,創造出的一門刀法。
無間刀法一出,鬼影憧憧,如無間地獄降臨於世。
周籟哥雖然只是獲得無間刀法,並沒有獲得無間刀,這門刀法他現在只練成一個雛形,還需要不斷完善和打磨,但是發揮的威力已經不俗。
剛纔傳過衆學子的正是無間刀風,只不過掠過他們的只是微不足道,其中大量的無間刀風都襲在了王一刀的身上。
“你終於來了!”王一刀揮起真龍狂刀,狂刀之風攜帶龍吟之聲和無間刀風撞在一起,空氣波動,泛起陣陣漣漪,挑戰閣頂層的裝飾以及灰塵全都掉下來,落在了衆學子的身上,一道狂霸的身影出現在王一刀的對面,正是周籟哥,此時周籟哥渾身是血跡,不過並不是他的鮮血,而是野獸的血液。
一道神秘的白色力量自挑戰閣閣主體內發出,將王一刀和周籟哥包裹在一起,以免他倆的比武傷及無辜。
“還好,剛剛趕回來。”周籟哥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大賽在屆,竟還有閒力去奪獸元之心。”
王一刀看向過於自傲的周籟哥。
“沒什麼,打架打得多了,野獸是打,人也是打,打完這場,還有下場,挨着打唄,不過嘛,一刀弟,你要是現在認個輸,我也就不打了,你花了兩萬武苑幣,太不值了,這我得打多少隻野獸才能換取這麼多武苑幣,還不如分我一半,還能落個人情。”
周籟哥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彷彿王一刀的挑戰根本無足輕重。
周圍的學子都聽得有些楞,這可是王一刀啊,王一刀自從挑戰開始就從無敗績,手中的真龍狂刀可正是東俠武苑的三寶之一,其威力不容小覷,現在居然被周籟哥視若無睹。
“不過從今天起,你就不能繼續打野獸了,而是該好好練武了。”王一刀雙手持刀,砍向周籟哥。
周籟哥側身輕鬆躲過王一刀的攻擊,王一刀回身繼續斬向周籟哥,卻被周籟哥再次輕鬆躲過,就這樣,王一刀砍了不下數刀,周籟哥就只是輕鬆躲避,手中的刀遲遲不肯出鞘。
雖然周籟哥只是躲避,可是比武高下立即分曉,王一刀差周籟哥太遠太遠。
“再不出手,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王一刀覺得自己被戲耍了,周籟哥分明是在挑逗他。
一聲龍吟接着一聲龍吟劃破空間,連續五聲龍吟,王一刀斬出五條白龍殺向周籟哥。
這一次,周籟哥面色終於凝重起來,一柄樸實無華的刀鞘擋在他的周身,五條白龍殺氣騰騰,眨眼就到他的面前。
“咔擦擦!”刀鞘破裂,一把散發冷冷白光的大刀出現在周籟哥的手中,一刀揮向五條白龍,五條白龍斷成數十段,逐漸消散。
“這纔有點意思,不過還是太弱了,本來以爲你能激活真龍狂刀的狂刀訣,沒想到你還是在玩刀風,是時候該結束了。”
周籟哥右手舉起白光大刀,身體騰飛,周身環繞着層層刀氣,形成幻化一座無間煉獄,讓人不敢直視,盯得久了,彷彿便會充滿怨念、充滿痛苦、充滿仇恨、充滿折磨。
“無間刀氣!”
“嗖!”,“嗖!”,“嗖!”,“嗖!”四道刀氣刀光,正是怨念之氣、痛苦之氣、仇恨之氣、折磨之氣。
四道刀氣刀光如同四層江河一般,鋪天蓋地朝着王一刀颳了過來。
王一刀絲毫不敢大意,使出全身內力,真龍狂刀瑟瑟發抖,刀身龍影浮現,身前環繞着一股又一股強烈的罡風刀氣,還好,挑戰閣閣主將他倆籠罩在裡面,不然這兩人的刀風就會傷及大部分的武苑學子。
“哧啦!”、“擦啦!”,王一刀身前強烈的罡風刀氣如同爛紙一般,被周籟哥的四道刀氣輕鬆切割過去,並且穿過王一刀的全身,直接擊在挑戰閣閣主所佈設的白色護罩之上。
“神歸之力!”挑戰閣閣主看了一眼周籟哥和王一刀,知道勝負已分,就趕緊撤去了白色護罩。
僅僅一刀,周籟哥就大獲全勝,得勝的周籟哥並沒有繼續面對王一刀,而是轉身離開了挑戰閣,只剩下剛纔那一把他使過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