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安好來說,有些過程本就該是不痛不癢的一種過程。
就像成長一樣,總是需要破繭成蝶的。
可是這種說不出來的酸楚和痛,是就算把她扔進跆拳道館裡去打倒一片人都無法能發泄得出去的一種感覺。
歡魅酒吧的老闆一看見是她們幾個,直接給她們開了一個包間,並且看在安好和脣脣之前在這裡工作過的面子上,一開始就說會給她們打六折。
於是三個小姑娘就像瘋了一樣點了一堆酒水跑進包間裡又唱又喝又跳又鬧。
但是脣脣和黃阿毛還是第一次看見安好這樣無所顧及的喝酒,以前明明都是她們兩個喜歡喝,然後安好在一旁陪着,就算是喝多了也絕對不會像她們兩個那樣爛醉如泥。
但是今天脣脣和黃阿毛都不敢喝太多,只聽着安好舉着話筒對着屏幕不停的唱着那些調子特別高的歌,一次一次的聽見安好的嗓子已經啞到唱不出來了,她喝下一杯酒繼續唱。
那嗓音已經就是乾嚎了。
黃阿毛摳了摳備受折磨的耳朵,給脣脣使了個眼色,兩個女人趁着安好唱的更陶醉時悄悄的出了門。
“要不要給左寒城打個電話?安好再這樣下去不行啊,再生氣也不能這麼喝,她以前從來沒這樣過啊……”
“你有左寒城的號碼嗎?”
“……沒有,你也沒有啊?”
“廢話,我要是有他的號碼的話,昨天晚上送安好回家後就直接打電話過去質問他了!”
兩個人正在門外糾結着,因爲實在不放心把安好就這麼一個人送回家去,可偏偏她們兩個家裡都有各自的難言之隱沒辦法在喝酒後一起帶着安好回家,可是安好說易澤揚馬上就要結婚了,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也不能打電話讓易澤揚過來。
“總不能就看着她在這裡喝一晚上吧?眼看着就要開學了,安好要是喝出什麼問題來可怎麼辦……”
忽然,脣脣的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她拿起電話看了一眼,見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下接起,但是四周的聲音嘈雜,她捂着一邊耳朵轉身去聽,卻在幾秒鐘後忽然一臉激動的回頭看向黃阿毛,指着手機用嘴型說:“左寒城!是左寒城!是左寒城啊!”
黃阿毛也忙靠近到身邊去,搶過電話就說:“喂,左寒城,你要是不想安好出事的話最好趕快過來把人帶走,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必須……”
“哎呀!”脣脣又搶回電話,放在耳邊說:“左BOSS,安好和我們在一起呢,不過她今天晚上的狀態不太好,一直在喝酒,我們怕她喝傷了身體,所以你看看,你方不方便現在過來接她一下啊?我們實在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回去。”
“啊……你就在酒吧外面?”
下一瞬間脣脣又驚訝的看了黃阿毛一眼,然後拿着手機嗯嗯啊啊的點頭說了一會兒後,掛了電話,緩緩放下了手機。
黃阿毛看着她:“怎麼樣?”
“……他早就已經找到這裡了,在等我們。”
“那要等多久啊?安好那顯然是要在這裡過夜的意思了。”
兩人互使了個眼神,默契的收起了電話轉身推開門走進去。
安好一個人在包間裡面已經換了歌,正紅着眼睛抱着話筒啞聲慢慢的唱。
我的天空多麼的清晰,
透明的承諾是過去的空氣,
牽着我的手是你,
但你的笑容卻看不清。
是否一顆星星變了心,
從前的願望也全都被拋棄,
最近我無法呼吸,
連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
你就是我的唯一,
兩個世界都變形,
回去談何容易,
確定,你就是我的唯一,
獨自對着電話說我愛你,
我真的愛你……
……
這首歌算是今天晚上安好唱了這麼多首中唯一一首在調上的了,並且唱的那麼投入那麼深情。
幾乎都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放蕩不羈的顧安好了。
陷入愛情裡的女人啊!
這是隔壁的包間裡有人特別應景的在唱着:常常覺得自己好愚蠢,但哪個女人不天真……
“安好。”黃阿毛走過去,在安好唱完後正要繼續去拿起酒來的時候,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外面快下雨了,我們走吧。”
安好彷彿沒聽見一樣,繞過她的手拿起那瓶酒來就喝了一口,眼神有些迷濛的看向門口脣脣的方向:“你們要是想走就先走,我自己在這裡。”
“你說什麼鬼話呢?你現在這樣我們誰能把你扔下?”脣脣頓時臉色難看的走過來,一把搶過她手裡的酒:“別喝了,趕緊跟我們走。”
安好卻是笑了一下,在音樂聲再又響起來的剎那,舉起另一手上的話筒就對着屏幕開始笑着大聲嚎:“聽~海哭的聲音~~~~嘆息着誰又被傷了心,卻還不清醒~~~~”
“你別唱了!唱的比哭的還難聽!”脣脣氣的搶過她手裡的話筒狠狠的砸在地上。
安好一愣,看見脣脣的眼睛都氣紅了,更在脣脣氣的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嚇的忙伸出手去拽住她的胳膊:“脣脣,脣脣……脣脣你彆氣生……我錯了……”
聽見安好竟然在說她錯了,脣脣更是紅着眼睛回頭瞪她:“顧安好你說什麼呢!”
“我錯了,都是我錯了,對不起!”安好對着她連連點頭,眼淚終於徹底的決堤:“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我以後再也不惹禍了,我以後再也不連累任何人了,對不起我錯了,我錯了……”
“顧安好!”脣脣一把甩開她的手:“你認什麼錯啊!你根本就沒有錯!”
“我錯了……”安好卻是彷彿聽不見她的話,只在被脣脣推了一下後就直接向後退了一步,倒坐在茶几邊的地上,嘴裡仍然小聲喃喃着:“是我錯了……”
脣脣見她這樣子,咬牙切齒的衝上去就要打她一耳光直接打醒她。
這根本就不是顧安好該有的樣子!
脣脣剛衝上去黃阿毛就連忙上前要攔住她,但是還沒來得及伸手,脣脣就已經衝到了安好的面前,舉起手就朝着她的臉狠狠的要煽下去。
然而手剛向用力向下,手腕便驟然被人橫空握住,那力道幾乎要捏碎了她的手腕,驚的脣脣的猛的轉過眼看向身後的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