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我已經徹底跑出酒店,仍舊依稀可以聽到郭長喜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而李俊峰此時已經坐進了錢龍開着的那臺出租車裡,車輪摩擦地面,像頭狂躁的牲口一般蹭出好幾條黑印子,接着“嗖”的一聲奔向路口,很快消失不見。
緊跟着曹木生和那幾個跟着陸國康一起來的中年臉色憔白的也從酒店裡跑出來,曹木生腿上的彈眼正往出潺潺冒着鮮血,五官扭曲的衝着我冷笑:“王朗,這把你徹底玩完了。”
“去尼瑪得!”我一巴掌摑在他臉上,眯着眼珠子冷笑:“鐵子,你彆着急,下一個就是你,趁着還有時間,提前給自己買好墓地。”
“呵呵,我等着。”曹木生趔趄的往後倒退兩步,隨即兩個中年攙起他,迅速朝着停車場方向跑去。
看他們逃遠,我深呼吸兩口氣,掏出手機撥通張星宇的號碼:“我們這邊按計劃行事了,沒弄死啥大魚,就一個郭長喜。”
“他就可以,足夠嚇傻輝煌那幫人。”張星宇緊跟着又問:“你確定自己一下手都沒動吧?”
我壓低聲音道:“沒有。”
張星宇想了想後說:“那就妥了,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着,我馬上報警,後面的事情我懂如何操作,不過三眼你得借給我使兩天。”
我咳嗽兩聲道:“我已經跟他溝通過了,小宇我現在已經彈盡糧絕了,你不會坑我吧?”
張星宇這次沉默了足足能有半分鐘後,澀啞的說:“我確實沒感情,但不是畜生。”
不待我再說什麼,他直接掛掉了電話。
今天凌晨,我們哥四個商量好要整死李倬禹,隨後我給張星宇打的電話,讓他幫忙琢磨李俊峰的逃跑路線,聽完我的計劃後,張星宇說他有更好的方式嚇尿輝煌那幫人,但沒有告訴我具體計劃。
我站在酒店門口,點燃一支菸,還沒抽到一半,幾臺閃着警燈的警車風馳電掣的開拔過來,等他們剛一下車,我就舉起雙手喊:“同志,我報警…”
半個多小時後,我被帶到了江北區警局,還是上次那間辦公室,警局二把手黃康像是丟了魂似的,來回從屋裡踱着步子。
我坐在椅子上,按照提前商量好的說辭,語調輕鬆的微笑道:“黃哥,你別犯愁,需要我怎麼說怎麼做,我全部配合,確實是李俊峰拿槍嘣的郭長喜,這事兒我親眼所見,但汽油桶是陸國康拿來的,具體什麼目的我也不知道。”
“王朗啊王朗,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你們夜總會查出來藥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清楚,盧波波很可能面臨死刑或者無期,你現在又招惹這麼大的亂子,真不想活了?”黃康肥膩的大臉盤子上全是汗珠子,指着我鼻子怒氣衝衝的低吼:“郭長喜現在在重症監護室,全身上下百分之八十的燒傷,即便不死也廢了,你自己想想是什麼後果吧。”
我拍了拍手輕笑道:“家都雞八沒了,我還在乎後果啊?再說了,什麼後果也是李俊峰一個人承擔,跟我有什麼關係?”
黃康氣的跺了跺腳,搖搖頭出聲:“你等着吧,這事兒造成的影響太過惡劣,市局肯定會成立專案組,到時候我看你還能不能笑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