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娜和秦卓然的關係,說起來有些微妙……一開始林娜是被秦卓然下了藥,奪去了清白之軀,隨後又受到他的脅迫與他訂立了那所謂的“情人契約”。
在這些年裡,秦卓然對林娜除了精神和肉體上偶爾的出於變態心理的欺凌之外,平時對林娜還是關愛有加的,給她提供了優渥的經濟條件,還有與看似高人一等的社會地位。這對於一個小地方來的女人來說,那種虛榮的感覺也並非完全不存在。
所以,對於梁山要她幫着做眼線出賣秦卓然的機密隱私的時候,林娜所表現出來的第一反應卻是猶豫和抗拒。她倒不是害怕被秦卓然發現後報復,更不是因爲別的什麼原因……而是出於一種類似於“愛”的感情。
從心理學角度來說,林娜算是“斯德哥爾摩症候羣”中的一員。
1973年8月23日,瑞典首都斯德哥爾摩的柯瑞迪特銀行發生了一起搶劫案,兩名綁匪劫持了4名銀行工作人員作爲人質,與當局對峙了131小時。
事件中,人質對綁匪產生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情感,聲稱“綁匪讓他們免於受到的傷害”,有一名女人質甚至出於自願與其中一名綁匪共赴巫山。更離譜的是,被解救後,人質們並不恨綁匪,不僅爲他們辯解,有位人質還建立了基金幫助綁匪支付辯護費用。
這就是所謂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林娜和秦卓然的關係,同樣也類似於“綁匪和人質”的關係。雖然按照心理學家的分析,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發生,一半都是在人質被完全控制失去與外界的聯繫等等情況下,纔會產生。
但事實上秦卓然對林娜的控制,也是極嚴的,這種控制源自於精神上。林娜就好像被秦卓然關進了一個“精神的牢籠”而無法越獄一樣。她無法擺脫這種被秦卓然霸佔的生活……
當林娜心理上屈服了之後,她就有了一種一切都受秦卓然
控制的感覺,心裡的無助和順從成了她的一種思維習慣。面對着秦卓然強大的威勢,她已經建立了一種“順昌逆亡”的概念,忍辱負重苟且偷生纔是她唯一正確的選擇。
而秦卓然對林娜的那種好,給她的那些“恩惠”又讓她的心理產生了“秦卓然其實也並不是壞人”。秦卓然平時的和顏悅色以及給她的種種“關愛”猶如春風般溫暖,使得林娜的心理漸漸的被秦卓然“同化”了。
當然,林娜的這種心理變化並沒有繼續惡化下去,她遇到了中學時期的白馬王子史燮冬,也正是史燮冬的出現,讓她心裡有了羞恥之心,一個女人正常的感情漸漸地復甦了,她有了未來的希望,她想着忍過這幾年,然後和史燮冬一起回鄉好好過日子。
但誰想到史燮冬也是個靠不住的,他嚮往着成功,想要出人頭地……這些或許可以被解讀爲進取心,林娜也曾經覺得史燮冬有這種進取心還是很好的。但她隨後就發現了史燮冬的虛榮和自私……
當然,史燮冬的這些毛病其實也是人的通病,和秦卓然比起來史燮冬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好人的。
雖然林娜從右城分局刑警隊出來的時候,心裡已經非常明白,自己和史燮冬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但她還是希望能夠在最後幫史燮冬躲過這一劫。
她想秦卓然求助,但被他那苛刻地條件擋在了門外。而現在林娜已經找到了幫助史燮冬的門路,可秦卓然卻在這裡落井下石……聽着秦卓然在房間裡打電話的聲音,林娜心裡對這個男人最後的一點“好感”,也徹底沒了。
人們常說失戀是最悲傷的事情……但像林娜這樣一晚上被兩個男人拋棄的感覺應該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了。
林娜發現了秦卓然卑鄙的所作所爲之後,雖然心裡無比憤怒,但她並沒有衝進房間和秦卓然理論,而是悄悄地離開了別墅。
今天晚上她是準備按照梁山
的指示給秦卓然的電腦植入木馬程序的。既然秦卓然在這裡,她也就失去了下手的機會,但今天晚上的發現,卻讓林娜堅定了爲梁山做眼線的決心。
她要讓這個害了她一輩子的男人付出代價!
梁山和凌昭陽他們已經訂好了回程的機票,可就在他們準備上飛機的前一天,凌昭陽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是石老打來的!
接到石老的電話,凌昭陽也有些意外。這些年以來,石老是很少會主動打電話給他的,而且沒有假手於秘書或警衛員。
接到石老的邀約,凌昭陽領着梁山來到了酒店門口。來接他們的還是上次那輛車,只是副駕駛上坐着的已經不是紀國羣了。
梁山和紀國羣通過電話,知道他已經正式辦理了轉業手續,而史燮冬的事情,紀國羣也已經通過一些關係落實下去了,他現在應該在回鄉的路上了。
“教授,石老找你去倒是挺正常的……可爲什麼要您帶我一起去呢?”半路上梁山也有些狐疑,他搞不明白的是爲什麼石老指名要凌昭陽和他一起去玉泉山。
凌昭陽對於梁山的問題也是一頭霧水,石老不久前他才見過,老人的身體雖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但整體狀態還是很好的……應該不會是石老的身體有什麼問題吧?
他在電話裡聽着石老的調門,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而且就算是石老的身體不好,那也只需要找他去看看就可以了,沒必要指名要梁山一同前往的。
“等到了,我們自然就知道了,現在去猜這些事情也沒什麼意義的!”凌昭陽沉吟了片刻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而他說話的時候,則下意識地看了副駕駛一眼。
紀國羣轉業和梁山有着直接的關係,前不久梁山還爲了史燮冬的事在凌昭陽的暗示下和紀國羣有過聯繫……
難道是石老準備在梁山回邗江之前對他交代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