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素蘭老師也沒有想到,自己現在的好學生文心,竟然是幾年前另一位好學生文青的妹妹。
她也有三四年沒有見過文青了,一見之下也是大爲高興,當下便關切地問道:“文青,你現在應該已經上大學了吧?以你的成績,考上東華大學完全不成問題的。”
“錢老師,我……”
文青聞言,面上卻是溢出一絲失落之色,不知道如何向恩師解釋自己當前的近況。
“怎麼,你難道沒有……”
一看文青臉上的難色,錢素蘭不由一驚。
難道文青竟然沒有考進好大學,不可能啊!這孩子的成績和姿質,可以說是自己所帶過的學生中最好的,而且還極爲勤奮好學,這樣的孩子如果沒有考上好大學,實在不應該啊!
“老師,我現在沒有上學了,就在家裡種地!”
文青神情失落了一會兒,但立即又恢復過來,很是坦然地說道。
“種地?”
錢素蘭聞言一驚,本來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卻是猛地站了起來,很是詫異地看着文青,失聲驚問道:“文青,你說得是真的?你……哎,實在是太可惜了!”
她顯然還沒聽明白文青所說的“種地”是什麼意思,還以爲文青已成爲那種原始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當下連聲發出陣陣惋惜。
這樣的好苗子,沒有繼續深造而回家務農,實在是可惜可嘆啊!
“唉,都怪孩子他爹過世得早,我沒有能力,供不起他繼續學習啊!”
看到錢老師一臉的惋惜之色,不知爲何,文母心中也升出一絲對文青的愧意,不禁搖搖頭苦嘆道。
“媽,這不怪你,這……是我該走的路!”
看到老師和母親的神色,文青不禁也受到了一些感染,很是傷感地說道。
“唉,文青,你也不要太悲觀了。”
見文青母子如此,錢素蘭老師似乎很是感同身受,當下便嘆了口氣,安慰着文青說道:“雖然說讀書有益於個人以後的發展,但這社會上也並不是只有讀書這一條出路的。”
“嗯,老師你說得對,只要勤奮,做什麼都會有口飯吃的。”
文青點了點頭,正想對老師的話深表贊同之時,沒想到錢老師後邊緊接着說出的話,卻是差點沒將他給噎住。
錢素蘭老師鄭重地看了文青一眼,再次嘆了口氣說道:“話雖如此,但文青你也不能就這樣頹靡啊!你現在還很年輕,我建議你去學一門手藝。木工啊漆工什麼的,聽說現在都挺掙錢的。你要是沒有門路,我可以幫你介紹。做手藝比種田可要好多了!”
文青一聽頓覺無語,敢情在老師的眼裡,還是看不起種田的農民啊!
不過,再仔細一想,自己如果不是身懷鏡界空間之秘,只是靠着種幾畝田地,一年賺個一兩萬的收入,的確不如那些出外的農民工。
而且,同常年呆在山村的旮旯裡,眼界也很快變得狹窄,無疑是荒廢了大好人生。
文青雖然不認同錢素蘭老師的話,但再轉念一想,錢老師並不瞭解自己的實際情況,建議自己去學門手藝,也是完全爲自己好,並沒有半點嘲笑自己的意思。
“謝謝老師,我現在的收入已經夠家裡人用的了,不用去外邊打工的。”
想到此處,文青淡然一笑,感激地看了錢素蘭一眼。
見文青似是鐵了心要在家裡種田,錢素蘭雖然大感可惜,但人各有志,她也強求不了,只得作罷。
“對了,錢老師,您這次上門,是不是因爲文心的成績……”
文青不想再就自己的問題上多說什麼,而是看向錢老師,問道。
“嗯,我確實是爲文心而來。”
錢素蘭聽罷,這才正色地點點頭說道:“文青,你妹妹的成績一直很優秀,不但在班上總是名列前茅,在學校裡也是屈指可數的。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最近的學習成績下降得很厲害,這次的數學考試,她的成績竟然跌到了十名之外!”
說到這裡,錢老師的神情更是顯得沉重,接着說道:“現在文心已經是初三,離中考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我擔心以她這樣的狀況,想要考進重點高中很有難度。因此就過來家訪一下,看看是不是因爲家庭上存在着某種原因,讓她受到了某些影響?”
家庭上的原因?
不應該啊,文心一直都是住校,一星期也纔回來一次,應該受到家庭上的影響比較少吧!
對於錢老師提出的問題,文青頗感糾結。
其實說起來還是都怪自己只是忙於生意,對妹妹的關愛少了。以至於老師上門,他才知道妹妹的成績下降了。
文青與母親對視一眼,而對於錢老師的提問,他竟是感到無言以對。
“老師,你看我家孩子他爸過世得早,青子一人擔着家很累,我又不會教孩子。還是勞您費心了……”
文母看了錢老師一眼,很是感激地說道。
“作爲一名人民教師,費心一些這是應該的。”
錢素蘭憂容點了點頭,而後又沉聲說道:“只是,我覺得文心這孩子是個可以塑造的好苗子。文青,如果你們現在家庭條件允許的話,就應該全心全力供她讀出來。如果……再讓她走上你的老路,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老師這句話雖然聽上去很是直接,但文青卻是能夠深切體會得到她的良苦用心,對於妹妹,她也是真的是投入了極度的關愛。要不然,也用不着大老遠的晚上跑過來做家訪。
“老師,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配合學校,將文心的學習成績重新提高上去。”
文青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認真地說道。
“嗯,好了,既然你能明白就好了,我來也就是爲了說這個事情,我還要去其他學生家裡去看看,這就告辭了!”
見文青答應下來,錢素蘭點了點頭,正欲起身,突然感到眼前一陣暈眩,猛然一下子癱坐了下來。
“錢老師,您怎麼啦?”
看到錢素蘭面色煞白地坐在椅子上,文青和文母不由都大吃一驚,失聲問道。
此時,錢素蘭臉上的細汗已經溢了出來,她一手緊捂着心口,一手顫抖着從懷裡抱出一小瓶藥,取出一粒白色藥丸送進口中。
文青眼尖,一掃之下,發現她手中拿的正是一瓶心臟病藥。
再一看錢老師手捂的地方正是心臟部,文青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錢老師是心臟病發作了。
“老師,您要不要緊?”
文心本來一直躲在房間不敢出來,現在一看到老師發病,便焦急地跑了出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