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嶺工業園在北城區,剛好是個相反的方向,看來這羣人在抓人之前就有了周密的佈局,就是不知道這羣傢伙是不是把人帶去了梅嶺工業園,狐狸是一種狡猾的動物,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被人逮住尾巴的。
徐青尋思着這羣傢伙應該不會帶人回工業園纔對,畢竟太張揚了,如果查起來很容易露出馬腳,不過這個狗屁工業園還是要去一趟的,哪怕只有一絲線索也斷然不能放過,想到這裡,他立刻轉身上車,直奔市區。
就在車子駛入市區不久,徐青接到了嫂子打來的電話,說剛纔有人用公用電話跟她聯繫,說讓她把一批價值過億的高翡料子全部裝箱送去梓山村水庫,如果不照辦的話就等着給那五名高管收屍,對方是個男人,聲音低沉得讓人心寒。
這批高翡料子原本是要送去給美生珠寶集團的,沒想到卻被這些別有用心的傢伙盯上了,但爲了劉有福等人的安全着想,秦冰準備按照綁匪的要求把這批價值不菲的料子拿出來作爲贖金,條件只有一個,讓綁匪放人。
負責這次交易的最佳人選自然是徐青,這也打亂了他的計劃,事分輕重緩急,他只有先趕回公司。
秦冰做出的決定很果斷,在她看來人的生命是不可能用純粹的金錢來衡量的,生命本無價,更何況是那些爲公司勞心勞力的功臣們,這次他們被人綁架也是爲了公司,不管多少錢,即便是傾家蕩產了也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可也有人渾身好像有千百隻跳蚤在爬,那就是美生珠寶集團派來的代表安雨辰,他今天原本是帶人來接收這批高翡料子的,沒想到前腳跟剛到綁匪的電話跟着到了,而且是擺明了要那批本該屬於美生珠寶的高翡材料,就像是在他臉上狠狠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批高翡料子對於美生珠寶集團而言意義重大,意味着可以在這一翡難求的非常時期擁有了生存下去的資本,這個跟查出天鴻集團高翡料子來歷同樣重要。安雨辰做不了主,他只能打電話給了史蒂夫,在處理這種事情上他不在行,這不像處理女人。
史蒂夫接到安雨辰的電話之後當場就氣炸了,那批不開眼的綁匪居然敢明目張膽的指染美生會的東西,這不能忍啊,他當即決定狠狠教訓一下這幫瞎了眼的綁匪,告訴他們美生會的尊嚴不容冒犯。
史蒂夫的住處就在珠寶行地下室,黑漆漆的不帶一絲光亮。連空氣也陰涼陰涼的,即便是大白天也沒人會來這裡,因爲這間四壁空的地下室中央擺着一口棺材。
棺材有點像個放大版的小提琴箱子,黑漆漆的給人一種陰森厚重的感覺,對於普通人而言它就是一口老棺材,對於史蒂夫來說它卻是一張牀,一個安樂窩,一個老朋友,可以讓它真正享受到死亡樂趣的地方,不管他在哪裡,都要想盡一切辦法把這口棺材帶過去,否則他會失眠的。
史蒂夫陰着臉負手在地下室裡兜了好幾圈終於走回到了棺材旁,他在想着應不應該殺了那些綁匪,殺幾個人對於他來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這次殺人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興奮,可惜他永遠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血族是沒有心跳的。
嚓嚓嚓——史蒂夫彎腰伸手揭開了棺材,從裡面取出來一整套紳士裝,禮帽、燕尾服、真絲的白手套……還有一根銀白色的圓頭手杖,誰說血族都懼怕銀子?那是扯雞別蛋,這根手杖就是純秘銀打造而成的東西,也是他的隨身武器。
呼!一件漆黑的披風罩在了史蒂夫身上,他用手指撣了一下禮帽上的灰塵,把這頂酷似抽水馬桶後半截的禮帽扣在了頭上,把銀質手杖夾在肋下離開了陰森的地下室,帶着一身寒意走進了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
就在這時候徐青開着甲殼蟲到了天鴻大廈門口,馬上就有兩名保安摸樣的男人送來了兩個沉甸甸的特大號旅行袋,裡面裝的就是這次用來贖人的高翡料子,其實他心裡也納悶兒,爲什麼這幫綁匪會不要鈔票呢?高翡料子雖說值錢,但畢竟還要通過一次轉換成鈔票的過程。
秦冰還呆在負二樓沒有出來,只是在電話裡告知他先去梓山村水庫,綁匪說人到了纔會有進一步的聯繫,正如很多電影電視劇裡演的一樣,交納贖金永遠是他孃的被動,被人扯着動,就像一個身不由己的提線木偶。
徐青藝高人膽大,帶着兩袋子高翡根本沒感覺,甚至想在把東西交給綁匪時趁機擒住他們幾個,剩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然而這終究只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計劃永遠是趕不上變化的。
梓山村水庫夏季人羣喧囂,到了秋季卻是風涼水冷,空蕩蕩的連人影都罕見幾個,除了遠處的山林就是碧幽幽的水,風吹過屁屁都涼,遠見黃泥巴路上趴着條瘦骨嶙峋的癩皮狗,見到有車開來也不躲,擡起頭有氣無力的叫幾聲,這狗東西敢情把自個兒當成了交警。
徐青放慢了車速,奇怪的是一路上沒發現有人跟着,前面路上除了那條癩皮狗見不到幾條輪胎印子,索性在大路上停了車,抓着手機開門跳了出來。
目光在左右掃了一圈,並沒發現有什麼異狀,還記得那邊山林子裡住着個叫周瞎子的古武者,想當初還得了他一些指點,也不知道安在否?
掌中的手機一震,以爲是秦冰的電話來了,接通後聽到話筒中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把車裡的東西拿出來放在地上,你可以走了。”
徐青本能的用目光在周遭掃了一眼,沉聲道:“東西可以給你們,但我要見到人。”他並不傻,車裡的料子本就是用來做贖金的,給了沒什麼好可惜的,但做這種事講究的是一手交人一手交錢,沒見到人之前讓他放下東西簡直是笑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青子,我們現在很好,照他說的做就會放了我們……”說話的是劉有福,強作鎮定的聲音裡仍然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