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活幹徐青也懶得再去啃這些臊腥味十足的蛋兒管兒,把東西一股腦兒塞進袋子拎起來直接進了臥室,臨進門還丟下一句:“你儘管放開了吃,別讓任何人打攪我就行。說完砰一聲關上房門。
達楞倒是不挑嘴兒,喝酒吃肉忙得不亦樂乎,至於房間裡在鼓搗什麼他也懶得去理會,做好他的跟班就是了。
兩小時過去,臥室門依然緊閉,達楞把盤子裡的烤串兒消滅了大半,連那些半生熟的羊蛋也送回去重新烤制了一遍,現在又涼了。
又過了一小時,天色已經漸暗了下來,房門沒有半點響動,就連阿希格汗差人來請他們赴宴都被達楞藉故推掉,換在以前這可是一樁莫大的榮耀,但現在爲了房間內的徐青他毫不猶豫的推掉了。
一小時很快過去,那張靜寂的臥房門悄然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嘴上還叼着一根香菸,燃燒的菸頭忽明忽滅,他仰背斜依在門框上笑眯眯的望着這邊。達楞揉了揉眼睛,定神兒望了男人一眼,乖乖,這不是察哈拉兀朮嗎?這傢伙什麼時候跑到房間裡去了?
不對,察哈拉兀朮怎麼會抽這種煙?這煙不是我用黃金券從外菸店鋪裡買來的中華煙嗎?達楞一臉愕然的望着門口抽菸的男人,徒然好像醍醐灌頂猛醒過來,指着對方說道:“你是徐青?天啊!這也太神了!”
化裝成察哈拉兀朮的徐青用手指把香菸從嘴邊夾走,然後從臉上慢慢揭下來一張薄薄的面具,剛纔在房間裡鼓搗了幾個鐘頭他一共趕製了三張面具,雖說不算完美,但普通人如果不細看的話很難找出破綻,混一晚上應該夠了。
徐青從身後取出一個雕刻成了人頭的木樁子,把面具蒙在了上面,這東西還需要定型風乾些,待會用起來就會更加順溜。
“怎麼樣,這東西還行吧?”徐青笑眯眯的望着達楞,從口袋裡抽出根香菸隨手丟了過去,看樣子這貨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香菸丟在了臉上也用手接住。
達楞突然呼一聲從地毯上站了起來,一個箭步衝到了徐青跟前,伸手就往木樁上摸,他想確認一下這玩意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徐青把手上的木樁一偏閃過了他伸來的爪子,低聲道:“別摸,這玩意剛做好,經不起幾下折騰。”
製作人皮面具的主要材料是皮膠,這東西沒定型時軟乎乎的,拿捏的力道稍大一些就容易損壞,到時候重新做一個時間也不夠了。
達楞一手摸空,只能失望的在空中虛抓了兩下,就好像抓在了什麼物件上似的,嘴裡低聲道:“這東西真是太神奇了,徐青,你以前是薩滿嗎?不對,應該是東方的魔術師……”
徐青笑道:“扯,這是一種面具,就是用剛纔你拿來的羊皮和皮膠做到玩意,待會有一張就是給你用的。”
達楞詫異道:“給我用?您不會是想去……”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徐青晃手指制止:“噓!等會再說。”
說完目光在大廳內左右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了那張花梨木茶几上,徐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慢悠悠的走到茶几旁,一彎腰伸手從茶几邊緣一塊貌似木瘤子的玩意內摳出來一個竊聽器,攤在掌心給達楞看了一眼,五指一緊,咔嚓!把這玩意捏成了一堆廢渣。
手掌傾倒,捏碎的竊聽器陸續掉在了地毯上,徐青拍了拍手道:“行了,現在可以說話了。”
達楞皺眉望着那一堆廢渣,低聲道:“這是誰裝的?沒想到在汗王宮殿裡也有這種東西。”
徐青笑道:“別管是誰裝的,總之現在成了零碎,待會你很早就睡了,我呆在這地方一直沒出去過,很多人都看到的,對吧!”
達楞一時間沒轉過彎來,這是個什麼意思?難道是叫我回房間睡覺麼?於是他很爽快的點了點頭道:“好的,我馬上就回房間睡覺去,睡不着大不了擼兩槍,數幾千頭綿羊。”
徐青翻了個白眼道:“擼你一臉,我叫你老實在這裡呆着,造成一個我沒有出去的假像,然後我去……”說道一半伸出兩根手指夾了夾,做了個扒荷包的動作。
達楞大概聽懂了他所說的意思,若有所思的說道:“您是想玩金蟬脫殼吧?”
這話一出口就輪到徐青吃驚了,他伸手在達楞肩膀上一拍道:“好小子,真有你的,連金蟬脫殼都知道。”
達楞抓了抓後腦勺道:“以前常看華夏的京劇,不過要說到過癮的還是島國的那些影碟,在烏蘭巴托六百圖格里克一張,很好看。”
徐青立刻明白了這貨說的是小鬼子的倫理片,這貨居然把那些光吧出溜的肉打滾跟咱華夏的京劇相提並論,這是混賬得可以了。
“得了,少墨跡,跟我進來化個妝。”徐青翻了個白眼,不由分說一把抓起達楞的肩膀,把他直接拽進了臥室。
在汗王宮殿東面約一公里外有一座歐洲古堡式別墅,四周圍砌着三米高的圍牆,這裡四面並沒有其他建築物存在,大別墅顯得孤零零的,在夜幕下讓人有種難以言狀的壓抑感。
圍牆內不時能見到點點黃綠色幽光閃爍不定,一條條黑影沿着圍牆旁的綠茵地奔跑走動,如果發現有不明身份的人進入別墅立刻會悄無聲息的迅速圍攏過來,這都是最純種的獒犬,總共有九條,每到夜間別墅的主人就會讓人把它們放出來自由走動,其用意不言而喻,是爲了保障安全。
王城內的居民原本都是可以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因爲這裡的居民大都是一個姓氏,最起碼大家都屬於同一個部族,城內的治安狀況非常良好,相較起來這座古堡式別墅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而這座古堡的主人不是別人,他就是察哈拉兀朮,兩天後最有可能成爲新汗王的人。
夜已經深了,別墅四周一片寂靜,一條人影正悄無聲息的從遠處縱躍而來,宛如暗夜中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