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胖子指中的彩頭是徐青腰間的天晶掛件,還自以爲是的拿出一件價值不菲的高翡賭具做賭注,在普通人看來高翡賭具價值肯定在天晶之上,瞧那胖老頭一臉得意的模樣就知道了。
徐青略一思忖,反手從腰間解下天晶掛件遞到了耿雲鵬面前,低聲道:“那就請耿將軍做個見證,彩頭放在他手上暫時保管好了。”
耿將軍眯眼一笑道:“好,那我今天就做個見證,咱們也在危險中享受一回樂趣。”說話時他伸手把天晶掛件接了過來,掛件入手,老將軍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這物件入掌便可感覺一縷清涼從掌心勞宮穴滲入,順着手臂直衝顱腦,讓人腦海中爲之一清。
“好東西,真是好東西。”耿將軍把玩着手中的天晶掛件,嘴裡不自禁發出兩聲嘖嘖讚歎,居然連鄒胖子遞過來的翡翠骰子都忘了接,還是一旁的徐青低咳了兩聲才把他的神兒拉了回來,接過骰子放在掌心一捏,臉上竟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之色。
鄒胖子肥下巴上仰,信心十足的往前走了兩步,擺手道:“叫他們歇手吧,只要我找到了入口大家都能省點工夫。”
徐青嘴角揚起一抹淡笑,視線不經意瞟向地宮入口,心說,這貨還真會裝,就跟自己找到了入口似的,哥就讓你樂呵幾分鐘。心中主意既定,他故意扭過頭來望向別處,眼神兒在地上漫不經心的掃着,就好像在偷閒尋找蛛絲馬跡。
耿將軍面色一肅,擡手對埋頭挖掘的工兵們揮下,沉聲道:“工兵連,原地待命。”前一秒還在奮力刨挖的戰士們立刻停了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啪!鞋幫子一聲磕響,站成了整整齊齊兩排。
鄒胖子已經從背後解下了一個小包,伸手從包裡掏出了一個黃銅羅盤,這東西是風水師常用的定位工具,跟地質勘探隊使用的定位羅盤不同,是用來測風水控禍福的東西,有語云,只要羅盤用得好,何愁沒有金元寶,即便是在現代,仍有不少豪門大戶信奉風水玄學,每逢動土置業總要請來風水大師們測上一番吉凶禍福,風水師依然是個活得滋潤的行當。
鄒胖子持才傲物,但前提條件是他有真材實料,否則也不會有資格跟這羣國內頂尖的科學家站在一起了,他對風水玄學的研究是真正的大師級的,如果是在國內請他測一次家宅所花費的價碼可不低,用來做彩頭的這顆高翡骰子就是幫一位鉅商測風水時獲贈的小禮物。
徐青在鄒胖子取出羅盤的時候忽覺得有些不妙,擡腳疾行兩步站到了他身後,雙腳穩穩的踩住了入口上方的石板,別人是先下手爲強,他也學着來了個先下腳爲強,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地兒佔了再說。
鄒胖子掌託羅盤輕輕一撥‘天池’中的磁針,那針兒就開始滴溜溜轉動起來,他淡淡的望了徐青一眼道:“別浪費時間,開始吧?”
徐青點頭笑道:“行,您多吃了幾年乾飯,您先請,不用給我面子。”說完大大咧咧的從口袋裡摸出根香菸叼在嘴角,點着火慢悠悠的抽了起來。
鄒胖子臉上的肥肉抖動了兩下,從牙縫中蹦出一個‘好’字,低頭彎腰盯着羅盤上的磁針,手掌微微傾斜,把羅盤上的一個方位斜對準了地面,說來也怪,磁針轉動了幾圈,箭頭居然指定了徐青腳下,鄒胖子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精彩起來,他已經測出其中一處入口就在這小子腳下,嘴皮子忍不住吧嗒了兩下,那模樣好像拱食槽的一種肥胖的動物。
徐青吐出幾個菸圈,慢條斯理的說道:“鄒博士,您剛纔不是說地宮有幾處入口麼?爲啥老盯着咱腳底板看呢?難不成看上了我這雙皮鞋?”
鄒胖子擡頭閃了他一眼,發現這小子已經把頭轉了過去,可腳下就是不肯挪窩兒,他總不能厚着臉皮上去掀人的腳吧?臉上的肥肉抖了兩抖果斷轉身再撥了撥‘天池’中的磁針,那針兒又滴溜溜轉了起來,他堅信地宮入口不止一個,心裡還存了幾分僥倖。
瞧着鄒胖子灰溜溜的模樣徐青心頭一樂,他沒有急着掀開腳下的石板,怎麼着也要先讓人家有表演的機會,話說回來,這胖老頭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就是太自以爲是了一些。
鄒胖子手持羅盤半躬着身子快步前行,羅盤‘天池’內的小磁針轉動幾下就停上一停,好幾次都指向徐青所在的方位,他只能一臉鬱悶的用手指撥轉針兒,讓它重新轉動起來。
嗤!針兒再次停止了轉動,箭頭輕顫着指向了一個方位,鄒胖子雙眼一亮轉過頭來看了一眼,發現不遠處的徐青一根菸已經抽完,這小子沒有半點要挪腳的意思,居然又點上了一根香菸抽了起來。
鄒胖子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這小子輸定了,他像只肥嘟嘟的鼴鼠般蹲着身子往前走了幾步,放下了手中的羅盤,雙手在地面上快速掃了兩下,袖子上沾滿了厚厚一層老灰,露出了一塊老舊的青石板,石板表面雕着一些抽象圖案,他用手掌在圖案上摩挲了一陣,徒然興奮的大叫起來。
“有窮國,這裡是有窮國遺址,大發現,本世紀最大的考古發現……”鄒胖子興奮的大叫着,他已經從石板上的雕刻內容分辨出了古城的來歷,后羿射日圖,這些抽象圖案上雕着一個男人張弓搭箭對準了天空中的九隻鳥,傳說中太陽的原型就是金烏,能生動描繪出后羿射日古國只有一個,至今尚無人發現的有窮國,唯一接觸過神的國度。
轟隆!就在鄒胖子興奮得大叫大嚷的時候,耳邊徒然響起了一聲悶響,轉頭一看,只見徐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把腳下的石板揭開,露出了一個黑咕隆咚的四方洞口,雖然胖博士也發現了另一處入口,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當石板被重重拍在地上的那一刻他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