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滾滾、信山王、禮山王和另外幾位王子帶着良渚幾近義半的世家豪族向南方離開。
三百飛舟列成一個方陣,巨大的方陣遮蓋了天空,宛如烏雲一樣向南方飄走。這樣的大型飛舟方陣足足過去了三百多個,飛舟上裝滿了飛熊軍的士卒、各大世家的私軍護衛、世家的親眷族人以及他們這些年來積蓄的無數天才地寶。
千多座通天塔護衛在這些飛舟附近隨之離開,每一座通天塔附近都有數千名祭司隨之飛行前進。
更有無數騎着蛟龍、麒麟、大鵬之類坐騎的大虞將領滿天亂飛,耀武揚威的督促着大隊人馬迅速向南方急速行駛。這大虞將領個個修爲精深,他們的笑聲隔開了數千裡都還能宛如雷鳴一樣傳到良渚城內,令得站在南門城牆上觀望這些人離開的陽山王他們惱怒不已。
勿乞用信山王、禮山王和他身邊那些人的性命爲威脅,也不知道他們身邊的那些通天祭司當中有多少是轉世投胎的佛門大員,但是唯一佛硬是被逼得不敢傷害任何一個秘殿的供奉。
勿乞可以破罐子破摔的和唯一佛豁出去了,就算因爲他的緣故導致了秘殿供奉的大批死亡,一如勿乞所言,他本來就是荒野之人,原本就是分文不值的黎民,就算犯了重罪也不過是被大虞滿天追殺,到不了自己了斷轉世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但是唯一佛哪裡有膽子和勿乞這麼玩命。若是唯一佛害死了那些通天祭司中的轉世投胎的佛門大員,不說佛主彌陀會如何調教唯一佛,就是那些轉世投胎之人的師尊、門人以及親朋故知之類都會把唯一佛挫骨揚灰,而且保證唯一佛絕對不會送命,但是他將永生永世的品味那無邊的煉獄煎熬。
唯一佛也算是佛門的核心高層,他自然知道爲了計算大虞,佛門在數十代佛主之前就開始算計大虞,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偷偷的在輪迴中做手腳,將一些原本不太投胎於大虞的佛門重要人物混入了大虞的世家之中。就眼前被勿乞抓在手中當人質的千多個通天祭司中”就有一百多個佛門中舉足輕重的大能,他們任何一個掌握的勢力若是全力和唯一佛爲難,都會讓他生死兩難。
所以唯一佛屈服了,所以信山王屈服了,所以,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的進行了“友好而剋制,的談判協商。經過三天三夜緊張的商酌,最終雙方達成了協議,簽署了正式條約,並且都發下了本命誓言以保證協議的順利達成。
信山王、禮山王以及和他們有關的所有人都乖乖的現身,帶着自己的家族跟隨信山王和禮山王離開良渚。幾乎良渚一半的世家豪門都有重要成員背叛了大虞”他們帶着自己的族人打點行裝,駕駐飛舟組成龐大的方陣離開良渚,離開有熊原,去南方他們自己掌控的大州建立基業。
新組建的飛熊軍中,七成的將士背叛了大虞,他們也隨之整軍離開。在那天的動盪中,大虞司天殿的重要人物幾乎全部被殺”剩下的也都是和信山王有關的人。
七成飛熊軍將士離棄大虞,而剩下的三成軍士早就在那日動盪中被自己的戰友突襲殺死。
等信山王帶領的世家豪族離開後,良渚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除了陽山王等議政親王和依舊忠於大虞的那些世家豪族的私軍護衛,良渚已經再無一支成建制的軍隊。
幾乎一半的世家背叛了大虞”大虞的國力立刻被削弱了一半以上。離開大虞的不僅僅是眼前的這些世家之人,更有他們在外掌控的那些地方上的州郡,毫無疑問,那些地方也不再屬於大虞所有。如此一來,大虞的領地就好似一張破爛的漁網,被割得東一塊西一塊,一旦這些大州之間爆發了衝突”那麼等於整個大虞都亂了。
就好比勿乞的東海附近,正南、西南、正西三個方向三個大州都歸屬被勿乞擊殺的有巢不湟的有巢家直系族人控制。一旦有巢不湟的死因傳入那些人耳中,勿乞不信他們會不針對東海下手。到時候東海三面受敵,若是打起仗來可就熱鬧得很了。
世家豪族的損失也就罷了,最慘重的損失還在司軍殿和司天殿上。
司軍殿不說”上上下下的忠於大虞的將領被刺殺一空,大司軍和左右司軍都被殺死,連帶他們的家族都被飛熊軍亂軍在短時間內屠戮一空。如今良渚城周邊再無一支大虞的成建制的正規軍,勿乞的東海郡居然是如今良渚城外最精銳最強大的一支武力。
但是更讓陽山王他們想抹脖子的是司天殿的損失。司天殿大司天和左右司天以及各殿的主持紛紛被劇毒毒殺,除了有巢不湟等背叛大虞的叛徒,其他忠於大虞的祭司一日之間死得乾乾淨淨。現在良渚周邊還能派上用場的”只有各親王和世家豪族自家的祭司力量了。
司天殿的精華幾乎被一掃而空,更讓人心碎的是秘殿的損失。
秘殿的第一殿主和長老團的長老都被唯一佛用不知名的邪術背後擊殺,各分殿的第一殿主也都被唯一佛殺死。雖然火線提拔了一批倖存的通天祭司接管了這些分殿的職司”但是秘殿的有生力量起碼損耗了四成。
至於藏真殿的供奉,唯一佛倒是信守諾言沒有擊殺他們,可是唯一佛用佛門“夢幻泡影輪迴大法,困住了這些冬眠中的供奉魂魄,更用了某種奇特的秘藥制住了他們的身體。若是不能解除這兩項禁制,那些供奉就算喚醒他們也是廢人一個。整個秘殿供奉團幾乎被瓦解了全部的戰力,這對大虞的統治基礎是毀滅性的打擊。
人員上的損失就是這些,其他物資上的損失更是難以盡述。
燭龍摧毀了整個皇宮,皇宮內諸多秘庫中儲存的大虞歷代積存的龐大財富損失了九成以佔司天殿的所有典籍和積蓄都被有巢不湟等人捲走,秘殿中的諸般典籍因爲有秘法保存,故而沒有受到太大損失,但是秘殿積存的一部分珍貴材料卻被席捲一空,損失之大讓聽取損失清單的好些個議政親王昏迷了過去。
不說其他,就說司天殿秘庫中的那些耗費了無數材料製成的通天塔就被捲走了一半”錯非在談判的時候提到了這一點,勿乞用武力強迫信山王他們留下了一半的通天塔,怕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就算大虞用秘法催生通天祭司,也會淪入沒有通天塔可用的窘迫境地。
零零種種各種損失,讓陽山王他們痛哭流涕差點沒哭死。
光溜溜一整塊兒的大虞原皇宮舊址內,一衆大虞的臣子坐在地上靜靜的流淚,大虞何曾受到過如此慘重的損失?就連最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勿乞都被這悲慟的氣氛所感染,他耷拉着腦袋有氣無力的盤坐在陽山王身邊,揪着化爲原形的敖不尊的尾巴將他甩得好似風車一樣亂轉。
身子縮成一尺長短的敖不尊被勿乞弄得頭暈”他懶洋洋的一把抱住了勿乞的胳膊,死活不肯鬆手。勿乞丟開他的尾巴,敖不尊就得意洋洋的爬上了勿乞的頭頂,志得意滿的在勿乞頭上人立而起,邁着四方步在他頭上走來走去。只是他現在是一條小龍的模樣,卻學着人形邁四方步,怎麼看都有點滑稽好笑。
敖不尊的自我感覺卻是無比的良好”他兩隻前爪揮啊揮的,得意的嘀咕道:“誰能像老子這樣啊,踩着元靈老兒的腦袋!嘖,就算是上古最強的那幾個魔神”也沒這待遇啊!嘖,老子踩,踩,我狠命踩!”
正在勿乞頭上蹦跳呢,猛不丁的一條人影沒有任何動靜的憑空出現在勿乞身後。敖不尊斜眼掃了那人一眼,頓時腳下一歪”嗷嗷,一嗓子從勿乞頭上摔了下來。
“見鬼了啊”見鬼了啊!詐屍了啊,他奶奶的,詐屍了啊!”,敖不尊放聲大叫着,兩隻爪子結成法印,一道氣勢恢宏的龍形驚雷帶着可怕的炸鳴聲向那人影當面砸了過去。
龍族乃風雨雷霆之神”敖不尊這條太古祖龍更是一切雷霆之主。被嚇了一跳的他本能的用自身一點本命元氣化爲雷光放出,這雷霆的威力就大得嚇人了。
那人剛剛從勿乞的身後冒出來,就被敖不尊這一雷結結實實的悶在了臉上。
敖不尊出雷的速度太快,太古祖龍的本命神雷的速度更是比普通雷光快了千萬倍,加上這一道雷光帶着太古龍神情有的破邪、碎甲的神通,那人沒能來得及反應就被雷光炸飛了出去。
一聲巨響雷光爆開”被炸飛了數百里的那人重重落在地上,一道雷柱從他面門附近爆發開,化爲一道直徑數十里直衝高空的可怕雷光呼嘯着向四周擴散開。
陽山王等人同時跳了起來”被這些日子的連續變故弄得心力交瘁的他們突然找到了發泄怒火的最好途徑,陽山王嗷嗷嚎叫道:“將那膽大妄爲的賊子抓來”一片片的碎剮了他!”,十七位議政親王嗷嗷叫着向那人撲了過去。
那人狼狽的從雷光炸開的大坑中飛身而起,很是尷尬的劇烈咳嗽了幾聲。
飛撲而出的陽山王他們驟然停下,他們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人,同時發出了帶着點驚喜、帶着點不可思議、帶着點不敢相信的驚呼聲。
一道金色劍氣沖天而起,浩浩威壓席捲四方。
陽山王等議政親王和衆多文武臣子同時跪倒在地,恭聲高呼道:“臣等拜見陛下!”
敖不尊捏着兩個小爪子,一時間傻眼了。
“老子一雷劈飛了人皇?幹你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