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盤古大陸的人族,最重生死輪迴。他們信奉輪迴之理,一個人呱呱落地那是天地的恩賜,是自然的造化。他們在盤古大陸繁衍生息,但是最終都要歸於塵土。
人的一切來源於自然,當自然的壽命完結,自然要將自身的一切反饋給自然。故而大虞包括人皇在內,死後都是直接進行土葬,並沒有什麼金玉棺材和高大皇陵。就連人皇的屍身都會和盤古大陸的泥土混爲一體,故而大虞的人族最重祖先的魂靈祭祀,反而並沒有掃墓的風俗。
在所有的大虞人族中,那些修爲深厚的將領和祭司,他們有資格獲取一定的天地靈物延長壽命。但是天地靈物的數量有限,作用有限,最多像昊尊皇這般,以一國之力供養他,這才延壽三個量劫。其他的親王或者其他人,最多通過藥物延壽數十個元會也就是極限。
無論是皇帝、親王或者其他,壽命耗盡,再無靈藥續命,就會步入自然輪迴之道。
唯獨那些通天大祭司,他們如果陽壽快耗盡時,只要他們自己願意,就能進入秘殿藏真殿,成爲秘殿供奉的一員。秘殿會用秘法令他們進入冬眠狀態,近乎無限制的將他們保存下去。
日積月累,秘殿中也不知道存下了多少陽壽近乎斷絕的通天大祭司,有些甚至是數百代人皇之前就進入冬眠狀態的供奉。這些通天大祭司長的還有三五十年的陽壽,短的就只有三五個月的壽命。但是不管他們還有多少壽命,一旦他們從冬眠中恢復,他們就能發揮出通天大祭司的實力——足以和太乙大能相抗的實力。
縱然使用某些強力的禁咒可能直接抽空他們的壽命,但是一個禁咒只要能重創一個敵人,大虞就有得賺,這些供奉就不會虧本。
人族功法最是速成,只要資質合適,一個通天大祭司也不過是百多兩百年就能修煉得手。就算一個元會只有三五十個通天大祭司自願進入藏真殿成爲秘殿供奉,自大虞建立以來,自秘殿建立以來,人皇更迭何止數千數萬代,秘殿藏真殿中有多少供奉正在冬眠,怕是秘殿的歷代第一殿主都弄不清楚。
這些冬眠的供奉,就是大虞最終的戰略力量,一支威懾了天庭和佛門讓他們不敢胡作非爲的戰略力量。任憑你天地重劫或者其他各種災劫變故,大虞就依仗着這一支供奉大軍屹立不倒。
和大虞數量龐大的秘殿供奉相比,天庭、佛門明面上的那點力量何其可憐?
一如天庭,一品太乙實力的不過大天帝和五方五御天帝六人,佛門就只有佛主彌陀和其他三位現在佛合計四人。天庭、佛門二品太乙的數量加起來不超過二十,三品太乙總數不過四十,其他四品到七品太乙的總數也就三四百人上下,八品、九品太乙的數量倒是稍多一些,但是加上那些以紅塵世界的無量功德強行踏入太乙境界的功德太乙,大概也不會比大虞一個荒僻村落的人口多。
可是現在,秘殿藏真殿被人侵入,所有秘殿供奉的性命都掌握在外人手中。
陽山王他們身上不只是在冒冷汗,他們皮膚下甚至有淡淡的油水冒了出來,他們被唯一佛的話嚇得魂飛天外,差點沒被活活嚇死。冬眠狀態下的秘殿供奉沒有絲毫的力量可言,他們就是一堆活死人躺在那裡,一個三歲小孩拿一把小刀割開他們的喉嚨都能讓他們喪命。
現在藏真殿中不是一個拿着刀的三歲小孩,而是佛門邪佛一脈的開山祖師唯一佛。
議政親王們僵硬的站在那裡,他們腦殼裡一片空白,完全亂了陣腳。信山王和他的追隨者們則是瘋狂的仰天歡嘯,他們掌握了大虞最要緊得命根子,現在他們已經佔據了絕對的戰略優勢。
近千座黑漆漆的通天塔在信山王等人身邊慢慢顯現,每一座通天塔的塔尖上都站着一個通體散發出濃郁鬼神氣息的通天祭司。在通天塔的塔身上,則是站滿了密密麻麻身穿黑袍的司天殿祭司。這些通天塔都顯出了本來的大小,高有數裡的塔身宛如小山一樣懸浮在半空,近千座通天塔放在一起,極強的威壓感撲面襲來,給陽山王他們近乎粉碎的心智上再次壓上了沉甸甸的壓力。
死死的盯着最靠近信山王的那座通天塔上一對長眉足足有三尺多長的老人,陽山王厲聲喝道:“有巢不湟天殿大司天和左右司天何在?”
那老人咧嘴笑了,道道肉眼可見的黑色寒氣不斷從他嘴裡噴出。他低聲笑道:“他們,死了。不要問我他們是如何死的,總之,死了。”怪笑一聲,有巢不湟志得意滿的指着身邊的那些通天塔和那些祭司笑道:“這幾日良渚紛爭不休,太子和你爭奪皇位,我司天殿保持中立,所有祭司都奉命留在司天殿中不許外出。嘿嘿,所有祭司都奉命留在司天殿中不許外出。”
深吸了一口氣,有巢不湟眯着眼說道:“所以,一劑特製的秘藥,凡是不從太子的人全死了”
陽山王心口劇痛,鮮血不斷從嘴裡冒了出來,他幾乎痛死過去,卻一邊噴血一邊指着有巢不湟怒嘯道:“孽障,你如何對得起你家先祖聖帝有巢氏?你,你,天,司天殿,他們,他們……”
有巢不湟若無其事的看着陽山王,他淡淡的說道:“有巢氏?貧僧萬世輪迴,早已斬斷紅塵牽扯,固然貧僧萬世之前也是人類之一,有巢氏也算是貧僧祖先。但是如今,貧僧是佛門未來佛之一烏巢僧,有巢氏種種,與貧僧並無干係。”
陽山王閉上了嘴,他哆哆嗦嗦的指着有巢不湟,大口的鮮血不斷從胸腔中涌出,但是他強行要將所有的鮮血重新吞下去,鮮血就順着他的鼻孔噴了出來,點點血跡染紅了他的上半身,看上去無比的猙獰。
勿乞在一旁看得不忍,他輕哼了一聲,鄣樂公主快步到了陽山王身邊,一掌按在陽山王后心,將濃郁的青木生氣不斷注入陽山王體內,同時給他喂下了幾顆這幾年江雲老祖按照元靈老人丹書上的丹方子煉製的‘劫命丹’。
劫命丹藥力極強,使用的主要材料都是元靈幽境中的各種先天神木的汁液入藥,丹藥入口就化爲一道清澈的靈液將陽山王滿腹鮮血化爲馥郁清香的清氣流轉全身,陽山王體內所有傷勢瞬間痊癒,甚至他的本命精氣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勿乞輕哼一聲後,冷冷的望着有巢不湟說道:“如此囂張,如此得意,不就是仗着唯一佛佔領了藏真殿麼?”
信山王快意的大笑起來:“就是唯一佛佔領了藏真殿,不僅如此,怕是如今秘殿的幾個老不死都已經殞命了罷?嘿嘿,東海王,你還是收起大陣罷。如今優勢盡在我手,你們再拼死掙扎也無用了。”
信山王的話音未落,勿乞隨手一指點出,有巢不湟的腦袋‘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恐怖的大陣力量將有巢不湟和他的通天塔瞬間攪成粉碎,堂堂佛門未來佛之一烏巢僧剛剛得意了沒多久,就被勿乞打得魂飛魄散。
信山王嚇得‘嘎查’一下閉上了嘴,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勿乞冷酷的看着信山王厲聲喝道:“唯一佛,來,我們比比看,你在藏真殿殺那些供奉,我在這裡殺你的走狗。眼前這些祭司,有不少都是你佛門轉世投胎的大人物吧?少字看看是你先殺光了那些供奉,還是我先殺光了你的這些同門禿驢”
衆多議政親王被勿乞的這一手嚇得‘嗷嗷’怪叫,陽山王幾個手忙腳亂的撲到了勿乞身邊死死的抓着勿乞大腿上的腿毛擡着頭厲聲叫道:“東海王,做不得,做不得……你,你,萬萬不能衝動啊”
勿乞萬丈高的法身,陽山王他們在勿乞面前就是螞蟻般大小的蟲子,他們只能抓着勿乞的腿毛亂扯,痛得勿乞直咧嘴。勿乞冷哼道:“顧不得這麼多了,諸位王爺,只能一命換一命啦。殺了信山王和這羣禿驢轉世的禍害,小王將那唯一佛也宰了就是。”
不等陽山王他們開口,勿乞手中一點,憑空數十條極細的光線生成,將陽山王他們牢牢的捆了起來,把他們綁得和糉子一樣動彈不得,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勿乞放聲高呼道:“唯一佛,來,來,來,你殺供奉,我殺和尚,看看我們誰殺得技巧新穎,誰殺得後患無窮如何?你家勿乞大爺就是荒野匹夫一個,榮華富貴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哈哈,就算日後被大虞滿天追殺,老子大不了自己抹脖子,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深吸一口氣,勿乞厲聲喝道:“可是你,唯一佛,若是你看着老子將這麼多轉世的禿驢都給宰了,你在佛門要得罪多少人?嘿嘿,老子不過區區數百年的陽壽,換你無窮無盡的壽命,老子不虧”
狂笑聲中,勿乞大手一揮,又是一個背叛了司天殿,背叛了大虞的祭司被勿乞一掌打得粉碎。
唯一佛的咆哮聲沖天而起:“瘋子,住手有話好說……”
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勿乞如今就是不要命,唯一佛只是邪佛,他不是瘋佛,他如何敢豁出去和勿乞拼命?
勿乞冷笑道:“一句話,藏真殿內的供奉死一個,我就殺了這裡所有人”
唯一佛大叫道:“秘殿的幾個老不死已經被貧僧殺死,他們活不過來了”
勿乞沉聲道:“已經死了的就算了,你現在不能再下殺手,我們仔細談談,看看今天這場面怎麼收拾”
被勿乞禁錮着的陽山王等議政親王重重的喘了一口氣,他們看向勿乞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輕鬆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