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恩的大砍刀十分巨大,刀刃長一米,刀柄達兩米,重一百二十斤,但提在陳爭手中,卻如同舉着鵝毛一般。
一米二不到的小孩,提着三米長的大刀,緩緩的走向三千多個跪在地上的犯人,那場面,有點陰森!
剛一走進,陳爭眼中便寒光大盛。
這其中幾人,陳爭死都不會忘記,前排有四人,便是霸佔他的茅屋,還殺死他的老黃狗,害得他無家可歸的惡霸。
第六排還有兩個,便是拉走他家水牛,害得他爺爺氣死的官兵。
無盡的恨,在陳爭心中翻滾!
“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那離陳爭最近的一個仇人哭喊着求饒到。
“放過你們?不敢?呵呵……”陳爭冷笑連連,然後心神一動,額頭便飛出一顆碧綠色的,泛着綠光的珠子。
這珠子有拇指大小,飛出陳爭額頭後,便懸在半空,慢慢的轉動着,泛着幽幽的綠光。
這,便是修煉偷天魔訣所必須的東西——魔種。
看了一眼魔種,陳爭大砍刀提橫劈,便將那四人齊胸砍成兩段,死得不能再死。而死去的人,身上竟然飛出一絲若有若無,凡人無法看見的白煙,迅速的被魔種吸收。
“勾人生魂!”李真可不是凡人,一見了白煙,立刻瞪大雙眼,心裡震驚不已。
從陳爭的魔種飛出,李真便覺驚奇了,卻萬萬沒想到,此物竟然是用來勾人生魂。
“勾人生魂,乃是魔道所爲,師叔祖竟然是修魔者。修魔者人人得而誅之。但是,我該怎麼辦?”李真心裡翻江倒海:“師叔祖竟然當着我的面勾人生魂,我該怎麼辦?不行!我是不可能說出去的,以師叔祖的地位,誰會相信我的話?說出去,我只是死路一條。而且,師叔祖敢讓我知道,怕是要將我拉到一道去了。哎,卻不知是福是禍啊。”
陳爭敢當着李真的面勾人生魂,自然不怕他說出去,李真能說什麼?去跟楊尚等人說他陳爭是修魔者?到時楊尚會信誰的話?會聽誰的話?
此時陳爭不知道李真心裡所想,也不會在乎他如何想,只是仰着頭看天,輕聲道:“老黃,我幫你報仇了。”
第一次殺人,陳爭心裡沒有半點感覺,滿地的血腥碎末,陳爭也絲毫沒有害怕。
兵荒馬亂行乞三年,小小的陳爭見過太多死亡,見過太多血腥。
小孩子最容易適應環境,八歲的陳爭,早就適應了每天都有人餓死,每天都有人凍死的環境。
何況現在死的是陳爭的仇人,陳爭只感覺百骸通暢,心中憋了許久的恨意,不斷的朝體外宣泄,舒爽無比。
見有人被殺,這些跪着的人哀聲更盛,離陳爭最近的惡霸更是嚇得尿都拉了出來,哀求道:“大人!我們只是強佔幾間民屋,罪不至死啊,求求大人,放過我們吧!”
陳爭冰冷的眼光斜到那人身上,冷冷的笑了起來。
強佔幾個民屋?罪不至死?
卻不知你們害得我無家可歸嗎,害得我行乞三年,害得我每天受人白眼!害得我被人欺,被人打,害得我吃不飽,穿不暖,睡不穩。
害得我一個五歲孩童,過了三年生不如死的生活!
你們罪不至死?那誰該死?!我就該受苦受難,生不如死?!那些被你們逼得無家可歸最後凍死餓死的,他們就該死嗎?
陳爭的恨,埋在心中三年。
他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這幾個惡霸,手起,刀落!
“求求你放了我們吧!”
“大人,我們是無辜的啊!”
“大人,那是我媽,她都八十歲了,放過她吧。”
哀嚎震天!
小小的陳爭,卻是冷漠的提刀,落刀!一路殺到害死他爺爺的兩個官兵跟前。
看着已經快嚇傻的兩個官兵,陳爭手起,刀落,沒有說半個字。
殺完這兩人,陳爭才向着天說道:“爺爺,孫兒爲了報仇了!”
然後,繼續殺!
“住手!你不是人,你這魔鬼!難道你想連襁褓中的嬰兒也要殺嗎?”一個面容清瘦白淨的青年人喝道。
被這麼一呵斥,陳爭的眼光,落到了身前一個青年女子懷中。這女子懷中,正有一個用棉襖包裹的,只露出個紅彤彤的小臉蛋的嬰兒。
我不是人?我是魔鬼?
看着這個嬰兒,陳爭放聲大笑起來:“你說我不是人?你說我不是人?那你們呢?爲了你們一點點貪念,你們害死了多少人?多少孩童因此流離失所?多少老人因此無疾而終?多少家庭因此而支離破碎?你有資格罵我不是人?若我不殺你們,你們還得害多少人?你說!你的孩子長大了,有你們這些榜樣,他會不會再害人?他還要害多少人?!行一善求心安,留一惡,害萬人!不以惡小而留之,留一惡人,你們做的惡事,就該算我頭上!”
“閉嘴!他是個孩子,他懂什麼?你憑什麼判定他將來就會害人?我們做錯事,我們死有餘辜。但是,他一個連說話都不會的孩子懂得什麼?如果你還是個人,你就放了他!難道你不怕跟我們一樣,遭受報應嗎?!”那青年男人繼續喝說道。
報應?陳爭再次大笑起來,笑得有些癲狂,這區區凡人,竟然跟偷天魔訣的傳人講報應?
所謂惡有惡報,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些,不過是佛家道家騙人的話而已。殊不知,史上多少惡人,多少兇人,可都活得比好人滋潤多了,長久多了。
惡人行惡殺人,不過殺其身,並無滅其魂,不引劫數,不沾業力,不受天煞,何來報應?
若惡人被別人殺了,算報應嗎?不算!天道懲罰,絕不會借他人之手。
惡人被殺,也不過是仇恨所致,也不過是他實力不夠,殺不過別人。
這,與報應無關。
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這時辰,只怕永遠不會到。
但是,天不報,我陳爭報!
陳爭眼神一寒,再次提刀,落下!
那抱着嬰兒的女子,連忙將孩子深埋懷着,用自己的身體擋着大刀。
而大刀,卻在離女子半分的地方停下。
殺個襁褓中的嬰兒,陳爭卻是下不了手,嗷嗷的哭聲,喚起了陳爭心中的“人性”。
“還好,我的魔焰還沒點燃,否則,怕是這一收手,魔心就要破了!”陳爭苦笑了一下,將大砍刀扔在地上。
那兩個青年夫婦見陳爭良心發現,扔了刀,不禁相抱而泣,總算逃過一劫。
可惜,陳爭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趙國恩,把剩下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殺光,我陳爭便收你爲徒。”
“真的?”還跪在原地的趙國恩連忙跑到陳爭身前,興奮的問道:“仙祖真要收我爲徒?”
陳爭點了點頭道:“絕無二話!”
趙國恩哈哈大笑一聲,拿起地上的大砍刀,刀一橫,便死了一片人,連帶那嬰兒,也死在刀下。
而趙國恩的刀卻沒半點遲疑,繼續砍,繼續殺,彷彿砍的,不是人一般。
“心如此堅定無情,他比我更適合修魔。”陳爭看着瘋狂砍殺犯人的趙國恩,心裡感嘆着。
趙國恩每殺一人,便有一條生魂落入魔種之中,而趙國恩的刀舞的飛快,一時間,幾百條生魂便全被魔種吸收。
李真心裡終是有了決定,走到陳爭身邊道:“師叔祖,別再勾生魂了,會引來天罰的。”
李真這麼說,便不是來阻止陳爭,更不是來反叛陳爭,而是以陳爭的立場,來關心陳爭。
聽得這話,陳爭自然也知道李真的選擇,輕笑道:“小李子無需擔心,區區天罰,本師叔祖還怕他不夠猛烈呢!”
區區天罰?李真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天罰對於修士來說,便是必死的結局,竟然有人敢藐視天罰?
只是陳爭說得十分自信,也並不是不知道天罰是什麼。李真也就不再說話了。
一刻鐘過後,在趙國恩瘋狂的屠殺下,三千多條生魂,也盡數被魔種吸收,陳爭心神聯繫魔種,將魔種收了回來。
收了三千多條生魂,碧綠色的魔種出現了幾絲黑線,只是幾絲而已,魔種要符合點燃魔焰的條件,就必須完全變黑,如此算來,卻不知還要殺多少人,收多少生魂。
“看來,所需生魂,只能靠戰爭得來了。”看着只黑了一點的魔種,陳爭無奈的搖頭,心神再動,將魔種沒入眉心之中。
這時,屠殺完那三千多個犯人,滿身鮮血碎末的趙國恩,提着大砍刀,宛如地獄魔神一般的走到陳爭跟前,雙膝一彎,便跪在陳爭跟前,連磕了九個響頭,道:“弟子拜見師尊。”
趙國恩身高怕是超過兩米,哪怕跪在陳爭跟前,也比陳爭那一米二左右的身高還要高,這麼個大漢跪拜一個孩童爲師,倒是有點滑稽。
“好好,從此你便是我陳爭的弟子!國恩國恩,受國之恩,區區大羅國,哪裡配給我的弟子恩賜?爲師觀你刀法張狂無比,以後,你便叫趙狂人吧。”陳爭回想起當初吞天魔子給自己改名,也順便給自己弟子也改了個名。
只是陳爭不知道,因爲今日的改名之舉,造成以後偷天魔訣的傳人收徒,個個都要費盡心思給自己的弟子改名。
“弟子多謝師尊賜名。”趙狂人以爲改名是陳爭收徒必須的儀式,便叩謝道。
“恭喜你……師叔了。”李真酸溜溜的道賀。這趙狂人一成陳爭的弟子,那輩份憑空便比他高了一輩,剛剛被自己打得找不着北的人,突然變成自己的師叔,李真卻有點不情不願。
陳爭笑了一笑,也知道李真心思,當初楊尚等人何嘗不是如此,便笑道:“行了,本師叔祖還不想把小狂子加入天勝宗,他便是我的單獨弟子。你倆以平輩論交就是。”
“哈哈,那我趙狂人便稱你一聲李兄弟了。”還跪在地上的趙狂人大笑道。
“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了!”李真瞪了趙狂人一眼道。
“八十三???”不只趙狂人,連陳爭都瞪着大眼看着李真。
趙狂人是因爲不知道修真界的事,才覺驚奇,而陳爭自然知道,只是能被天勝宗收爲弟子,卻八十三歲還是金丹大圓滿,那也太爛了點。
李真不好意思的咳了兩聲道:“徒孫孕嬰失敗了兩次。”
“哦,好了,狂人,起來吧,回頭爲師給你測下屬性,好給你定個功法。”陳爭還沒能力一眼就看出一個人的本命屬性,只能通過福緣石來測定,而他身上卻是沒有,便對李真道:“小李子給宗門發個簡訊,讓楊尚叫人送個福緣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