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離開。
屋子裡,雷燼一直透過窗戶目送塗嫿的背影繞過院門口,消失在視野之內,才轉頭看向秦朗和謝淮樓兩人。
“是不是我們過來,對塗小姐有些冒昧,或者失禮之處?”
雷葑也來回打量自己這倆結交的好友。
他也只在他倆嘴裡聽見過塗嫿這個名字,從來沒有正面跟對方接觸過,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性格脾氣,小叔雷燼突然這麼問,他也有些擔心是不是哪裡不妥,讓對方感到不適了。
所以才藉口有事出去打電話。
倆人來之前,就聽說了塗嫿和謝斯銘的妻子是朋友,關係不錯。
於是先看謝淮樓。
不過想起自己給老祖宗救命的神藥,是託秦朗纔拿到的,又看向秦朗。
秦朗說:“不會的,塗嫿那人平時挺和氣的,不是計較的人。”
見他說不是,二人臉色微鬆。
秦撿一旁見狀,不禁笑呵呵道:“行啦,別猜了,那位塗小姐她啊,應該是真有事才先去忙的,你們也別多想了,來來,坐下暖和暖和。”
雷燼和侄子雷葑聞言,便找了位置坐下同大家說話。
雷葑與秦朗同在北方,關係也不錯,對老秦同志很熟悉,看見秦中良,不用招呼自動往他旁邊一坐,十分熱情:“秦叔,您也來長山這邊了?”
“是啊,跟小師叔他們一起來的。”
“小師叔?”雷葑正給他倒酒,聽見這稱呼不由一愣。
老秦同志笑呵呵地把一旁的李元蕭介紹給他,“李家後人,李元蕭,我剛認的小師叔,秦朗他小師公,你們以後可得多幫着點啊。”
雷葑倒酒的手,驀然一抖……
他目光困惑地看向哥們秦朗,後者環胸朝他點頭,語氣認真道:“沒錯,這我小師公,打個招呼吧?”
坑自己兄弟,只有零和無數次。
一想到雷葑開口叫人,秦朗的嘴角都壓不住了。
老秦同志這麼一介紹,不單雷葑愣了,就連一旁的雷燼一向沉穩的表情都有那麼一剎那的驚詫。
險些沒維持住表情。
方纔只在秦撿的簡單下,同對方禮貌握手打了個招呼,知道是李家那位傳說中“下山”了的後人,也知道對方同秦撿的關係。
卻完全沒有想到,轉了一圈打完招呼,剛坐下就聽見如此讓人“震驚”的消息。
秦家爺倆有心給雷家人挖坑,秦撿淡淡笑,謝淮樓一聲不吭地在旁邊的空位坐下,好似這一圈知情之人誰都沒有要給他們解釋的意思。
反倒是年輕的李元蕭,心有不忍,起身端酒杯笑着解釋道:“既然是與師叔相交的朋友,千萬別把我秦叔的玩笑話放在心上,都是一家人,大家叫我元蕭就行。”
雷家叔侄倆互相對視一眼,雙雙起身,“您客氣。”
沒弄懂具體關係之前,倆人都聰明地略過了稱呼這件事。
不過一個小插曲,最後是秦朗沒堅持住,便把他和老秦同志跟李元蕭之間,是怎麼論上這輩分混亂的稱呼一事說了。
“原來是這樣。”雷葑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真牛哇!
頭一次見這種玩法兒,人才!
誇讚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看向秦朗,“牛奔兒!”
衆人知其經過大笑之後,這屋裡的氣氛已不見客套拘謹,反倒都放鬆了不少。
雷燼看向謝淮樓:“聽說謝斯銘醒了,沒事吧?”
“沒什麼大事,盯着呢。”謝淮樓點頭道。
雷燼聞言,微微頷首,“沒事就好,有事吱聲。”
謝淮樓點了下頭。 短短几句,彼此已經照面了。
雷燼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不覺又看了眼窗外。
身旁秦撿見狀,臉上掛着瞭然的笑容,提壺給他倒了一杯茶,驚的雷燼連忙轉身接壺,卻被秦撿擡手輕擋,攔了攔。
“一杯茶而已,你們來者是客,不必拘束。”倒完擡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們沒來之前啊,那位塗小姐就好像有些私人的事情在處理,跟你們還真沒有關係,別多想,來,咱們先聊,有什麼事一會等她回來再聊也不遲。”
深諳世俗之事的秦撿,不用多想,都知道今日雷家如此興師動衆地來了兩個人,是因爲什麼。
尤其是雷燼。
秦撿對他的行事習慣頗爲了解。
雷燼聽完,點了點頭,不覺失笑。
“秦叔您還是這麼心明眼亮。”
一串笑聲從秦撿口中溢出,秦撿也沒多問,趁他喝茶之時,站起身去把飯前暫時收起來的那一瓶養神丸再次拿了出來。
一個小小的瓷瓶,重新放在桌上。
儘管桌面上,已經都是些吃完的飯菜杯盤,有些凌亂。
但當他拿出這瓶外表看似普通,裡面實際卻能救人於鬼門關前的神藥時,不單是雷燼,一旁正跟兩個兄弟私下打聽互通消息的雷葑,也不禁止住了話頭,轉頭看過來。
視線在小瓷瓶上,恨不得鑽出個洞來,一臉好奇不已。
“救我爺爺那神藥,原來都是這麼放着的?”
“對啊,我也才知道。淮樓應該是看見的早。”
畢竟最開始塗嫿留個好友姜莉的神藥,就是連瓶帶藥一起給的。
謝淮樓一旁沉聲應了聲:“嗯。”
雷葑不由靠在椅背,胳膊肘懟了秦朗一下,偏頭問:“那位塗小姐好不好接觸?”
他這話剛說完,還不等秦朗說什麼,反倒是來自謝淮樓的一道犀利的目光顯得奇怪了點。
雷葑:……
雷葑:?
他好像沒問什麼不該問的啊,怎麼感覺這次過來,這倆人都有點不對勁?
“這瓷瓶裡的藥,就是之前小葑託秦朗那邊,在塗小姐手中購得的丹藥吧?”
雷燼小心拿起瓷瓶,認真打量了半天。
瓶口有塞。
“能開嗎?”雷燼想了想,小心詢問道。
秦撿點頭:“能,你要是好奇,聞一下也行。別說,尋常人聞一聞,這靈藥也能讓人耳清目明呢,倒是有些神奇在的。”
這話從秦撿的口中說出,雷燼還真有些好奇了。
嘭!
輕輕一聲脆響。
雷燼摘了瓶塞,低頭抵近,忽聞一道清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