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王暮雪看到魚七,聲音都小了些,看到他身邊有楊秋平跟着,王暮雪估計自己今日的事情又暴露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蔣一帆自然也早從別的同事口中得知王暮雪的男朋友叫魚七,是她的健身教練,同時也是無憂快印的員工。
“今天輪休,沒事就過來找你吃午飯。”魚七此時已經走到了王暮雪跟前。
“沒時間,你下週二再約我。”王暮雪一口回絕。
魚七微眯起眼睛,“本來還想着只是在附近的快餐店吃,現在看來這飯要在醫院吃了。”
“我不去!我好着呢!”王暮雪直接轉身對着電腦,絲毫不想跟魚七商量,她鐵了心誰勸她都不去,內核會要是搞砸了,半年的努力就會全部付諸東流,孰輕孰重,她心裡那杆稱很清楚。
不料魚七此時用手按響了手指關節,朝楊秋平壓低聲音道:“聽說員工不努力,你們那個曹總打人是吧,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我對手。”魚七說着就想往曹平生辦公室走,結果他的黑色的T恤衫直接被王暮雪扯住了。
“你幹什麼!”王暮雪幾乎是用氣體在怒噴魚七,這種音量只有很小範圍之內的人才能聽到,“你想讓我沒工作麼?!”
魚七轉過身,彎下腰切齒輕聲道:“不想讓我把你的工作打成殘廢,現在就跟我走!”
於是蔣一帆跟楊秋平都看到王暮雪像一個在學校裡做錯事的小女孩,被魚七這位“家長爸爸”強行拖走的畫面。
當王暮雪被魚七拽着來到樓下,她的表情別提多幽怨了,怎麼自己的任何固執在遇到這個男人時,都能失效,臉都丟到太平洋了。
魚七打開手機軟件叫了車,但奈何中午下班時間路況比較堵,車子顯示開過來要八分鐘。
“你以後不許在同事面前對我這麼兇。”王暮雪嘟囔道。
魚七聞言冷冷一句:“小雪一定是腦子撞壞了,你自己回放看看剛纔的場景,我哪有兇你?”
“就是兇了!”王暮雪提聲道,此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電提示:蔣一帆。
“暮雪,我認識腦科和心臟外科的專家,他們在美國行醫十幾年,前兩年纔回國的,是華盛頓大學的博士,我幫你預約了,可以不用排隊,省時間。”
王暮雪一聽“省時間”眼睛就亮了,“好的好的一帆哥,他們在哪家醫院?”
“我車已經到了,我帶你們去。”正當蔣一帆說到這裡,王暮雪和魚七都聽到了喇叭聲,扭頭一看,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Panamera正朝他們二人開了過來。
魚七當然可以直接看到駕駛座里正在開車的人是蔣一帆,保時捷Panamera,2.9T加長版,目測這車至少得150萬以上,於是魚七湊近王暮雪道:“你同事是特意來送我們的麼?”
王暮雪沒有回答,她終於見到了這輛銀灰色保時捷Panamera,傳說中這輛車是蔣一帆家車庫中最破的車。
“上車吧!”搖下車窗的蔣一帆朝魚七和王暮雪道。
“不用了一帆哥,我們打車就好了!”王暮雪此時注意到蔣一帆的氣色看上去不太好。
“司機還在堵着呢,你看,還有六分鐘,你不是趕時間麼?”魚七說着將打車界面遞到了王暮雪面前,不料王暮雪直接朝他瞪了一眼,而後朝蔣一帆尷尬一笑:“真的不用了一帆哥,你纔出差回來,應該很累了,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上來吧,我知道有條近路。”
正當王暮雪想着怎麼回絕之時,她已經整個人被魚七塞進了車裡。
魚七將王暮雪用安全帶強行扣好後,朝蔣一帆問道,“有水麼兄弟?”
“有,在儲箱裡。”蔣一帆一邊查看路況掉頭,一邊朝魚七示意了一下儲箱的位置,那是在兩個前座中間的地方。
後座上王暮雪一直扭頭看向窗外,其實她很願意坐同事的車,因爲方便,但是偏偏這位同事是蔣一帆,如今的王暮雪每次見到蔣一帆,都有種莫名的愧疚感,雖然她知道自己什麼也沒有做錯。
此時她的嘴脣突然碰到了一個礦泉水瓶口,但她直接噘嘴將頭撇開了,魚七笑了:“不喝?到時渴了別找我。”
見王暮雪依然一副沒好氣的神態,魚七將水抽了回來,不以爲意道:“不喝我自己喝。”
王暮雪想不明白,怎麼魚七一點也不介意坐蔣一帆的車?
難道他覺得蔣一帆這種等級的對手還不算是對手?
或者是自己這些日子對他太好,讓他以爲自己今後一定會對他死心塌地,其他任何優秀的男人都追不走麼?
王暮雪就這麼胡思亂想了一路,終於,車子停在了一家外觀大氣的醫院門前,門口已經有兩位護士微笑等着了。
“你們先下車,跟着護士進去就好,我去停車。”蔣一帆道。
於是王暮雪和魚七被熱情的護士小姐直接迎了進去,室內是醫院罕見的高規格裝修。
大廳頂上是一盞銅質的水晶燈,前臺旁有白色真皮沙發,茶几檯面是灰白大理石,其上擺放着精緻的金制擺飾品。
走廊中綠植點綴,病人等待的座椅材質是黑色實木,整體風格散發着輕奢的氣質。
魚七判斷,這家醫院應該是青陽市爲數不多的五星級私立醫院之一。
護士小姐幫他們掛了號,領着王暮雪和魚七進入了主治醫師的辦公室。
主治醫師姓陳,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王暮雪的右腦,而後讓她坐在一個椅子上,朝她的頭上安插了十幾個灰白色的電動探測儀。
王暮雪本以爲就讓醫生看看傷口,簡單包紮下完事,沒料道這位陳博士用探測儀足足研究了她腦子三十多分鐘。
在此期間,王暮雪被陳博士要求放鬆放鬆再放鬆,腦子裡不要想任何事情,這樣的要求對決戰階段的王暮雪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好似她在放空大腦的每一分鐘,都在犯罪。
當陳博士把所有探測器都拆下來時,王暮雪看到了他臉上凝重的神態。
“那個……醫生,我沒事吧……”王暮雪原本很放鬆的心情突然忐忑起來。
陳博士又看了看旁邊的電腦,沉默了一會兒才嚴肅道,“有事。”
“啊?!”王暮雪的身子直接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