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萱站起身,走出了客廳,然後仰頭看向夜辰逸。
她不想管夜志國的死活,但目前看來,夜辰俊跟夜辰逸一樣,都想要夜志國手裡的那份股份。
夜辰逸拿起了手機,給苗菁打了一通電話過去:“去夜氏集團盯着夜辰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不要放過。”
說完後,夜辰逸就掛了電話。
秦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看了看夜辰逸跟時萱兩人道:“媽要去商場買點東西,你們先在這裡坐會。”
夜辰逸點點頭,從樓下走下來。
來到時萱的身邊,伸手撩了撩她的頭髮,說:“我們進去坐會。”
“嗯。”兩個人一起走入了客廳。
不過,時萱卻心事重重,是她向警方舉報自己的父親,但同樣,她也很掛記着時晨光此時的情況。
“阿逸,我想去看看爸爸。”時萱垂着頭,聲音很輕很輕的說。
夜辰逸沉默了一會兒後,點頭說:“好,我現在帶你過去,我們先到商場,跟媽說一聲,叫她別買那麼多菜了。”
“嗯。”兩個人一起走出了老宅後,夜辰逸便開着車子去商場。
只是,令他們想不到的是,到了商場門口,就看到秦旋與莫堅白在一起拉拉扯扯。
莫堅白早已沒有之前那大老闆的形象,他穿着一身盡是灰土的衣服,頭上戴着安全帽子,像是在工地裡幹活的工人。
秦旋要走,莫堅白就攔着秦旋。
秦旋生氣推他,準備往商場去,可是莫堅白卻快速的追上去。
時萱有些不解的問:“那不是莫伯伯嗎?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下去看看。”夜辰逸趕緊解開了安全帶,快速的下車。
時萱又哪裡坐得住,見夜辰逸小跑着走向秦旋,她也趕緊解開了安全帶,下車,緩步的朝秦旋的方向走去。
只見先走到那邊的夜辰逸,推開了步步逼近的莫堅白:“莫伯伯,你幹什麼?”
秦旋看到自己的兒子後,臉色瞬間大變:“阿逸,你怎麼來了?”
“我還有點事,不能在老宅吃午飯了,所以順路過來跟你說一聲。”沒想到就看到了這一幕,夜辰逸有些不悅的看向莫堅白問:“莫伯伯,你剛纔在在幹什麼,這樣拉拉扯扯的,街坊鄰居看到了多不好。”
他的母親是極看重自己聲譽清白的女子,思想上還有些傳統,是絕對不允許除了夜志國以外的異性碰她,如今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攔着秦旋,這讓夜辰逸的心情好不到哪去。
莫堅白拿下了頭頂上戴着的帽子,面容有些難爲情說:“阿逸,我來找你媽媽,只是想確認一件事情,我只是想確認一個人……”
“好了,孩子們都在這裡,你有什麼話,改天到老宅來好好說,你看在大街上,有什麼好說的。”秦旋刻意的打斷了莫堅白的話。
莫堅白不信這個女人,之前,幾次找她,她都不理會自己,他也是迫於無奈,纔在大街上攔她的。
但是,現在夜辰逸在這裡,
那事情就好辦了。
他正準備問一些陳年舊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從車上下來的時萱,一股情緒,莫名的涌上他的心頭,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說:“好,你給我一個時間,我什麼時候才能來找你。”
“我不知道,最近我們家不太平,我自己的事情都顧不來。”秦旋別開了臉,不想去多看莫堅白一眼。
站在後面的時萱,卻將秦旋那一臉厭惡的表情斂在了眼眸中。
之前,秦旋在她眼中,是一個大度寬容的女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她站不遠處,看着他們幾個。
莫堅白也不時的朝她這邊投來了一抹情緒複雜的目光,然後對秦旋說:“秦旋,我是真的有事,纔會來你的,既然你說你現在沒空,那我們就約個時間,我這事,也不耽誤你多少時間。”
“你問的那些問題,我不知道,你再怎麼問我,我也不知道。”秦旋一口否決,然後擡頭看向夜辰逸道:“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也不進去了,我回老宅,你帶時萱早點回別墅吧,別讓奶奶一個人待着。”
一番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話說完後,秦旋便轉身離開。
莫堅白還想上前去追,夜辰逸卻伸手一攔,說:“莫伯伯,我母親的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她最近心情不太好,還請你不要去打擾她,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問我,或者生活困難了,也可以找我。”
“我……沒困難,沒困難。”莫堅白搖搖頭轉身,一邊走一邊把帽子戴好。
夜辰逸看他走遠後,便轉身準備回車裡去,看到時萱就站在他身後,他眉頭微皺了一下,扶着她的身子一起回去。
“走吧。”
“好。”
時萱想起了莫堅白曾經給她看過的那個相片,那個跟她長的有着七八分像的女人,好像是莫堅白一直心心念唸的女子。
莫堅白特意跑到這裡來找秦旋,會爲了什麼事呢?
他剛纔說,只問一些陳年舊事,那……舊事,是不是他們上一代的那些事情。
不知不覺到了警局。
時晨光那邊還在調查中,所以並沒有收監,只是居留調查。
時晨光看到自己女兒的時候,一臉平靜。
時萱也目光平靜的盯着時晨光看,她還是想勸他自首:“爸爸,自首吧。”
時晨光輕輕的笑了一聲,手握住了時萱的手,搖頭說:“爸爸自有爸爸的結局,但不是在這裡,我……不會自首,我也不願意死在這裡。”
“你還想要做什麼,將夜家所有人都殺光,你才甘心吧,要不要連我這個女兒你也殺了。”時萱猛地從時晨光的手裡抽回自己的手,生氣的說。
來的時候,對時晨光心存着愧疚,可是現在聽到時晨光的話後,她覺得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魔鬼。
時晨光看到自己空空的雙手,心裡有些失落,他知道女兒不會原諒他,而他之前也做了太多的錯事,她所知道的不過是半點罷了,若是他的手段全都罷在她面前,她恐怕會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他垂下頭,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時萱猛地反過手來握住了時晨光說:“爸爸,阿逸會想辦法找當年的證據,你就不要再管這件事情了好不好,我想跟你好好的過,你自首吧,爭取好的態度,或許幾十年後,你還可以從這裡走出來。”
時晨光看着她細白的手,時萱這份純真他不忍去破壞,她終究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子。
“你讓我想一想。”這一次,時晨光縮回了自己的手,面對着時萱的時候,沉默了很久,直到警衛進來告訴他們時間到了。
時晨光起身,緩緩的往前走,在他快邁出那道門的時候,時晨光回頭對時萱說:“我不能按你說的做。”
簡單的一句話說完後,時晨光便加快了腳步離開,他害怕面對自己女兒那失望的表情。
害怕聽到她絕望的哭泣聲。
但時晨光不知道,在來的前一天晚上,時萱把淚水哭幹了,此時得到這樣的答案,她除了麻木之外,再無別的。
她從裡面走出來,夜辰逸趕緊走前扶着她的身子問:“看到爸爸了。”
“是。”
“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吧。”
“你讓我冷靜一下。”從警局裡走出來的時候,時萱一句話都沒說。
坐在車裡,她問:“阿逸,我們……還能找到那些年的證據嗎?我還能把那些傷害過我爸爸,我媽媽,我時家的人送進去嗎?”
如果能夠找到,爲什麼爸爸不選擇這樣做,而是一直遲遲不動,若是能找到,爸爸這些年怕早就找到了吧,不然,爲何非得用這種極端的手段來報仇。
還有江蓉姐也是,她現在雖然對誰都充滿着仇視感,可她清楚,她是被逼成這樣子的。
“我一直有查,夜氏集團第一代董事長,很多不是退出商界,便是離開江城,我也有聯繫那些人,但有幾個跟我父親打拼夜氏的董事,不是事故身亡,就是病死了,還有三個人,一個在精神病院,有一個人像是受到了驚嚇,完全無法言語,至於另外一個,下落不明。”夜辰逸將自己這些日子所查的人,一一告訴時萱。
他不想隱瞞她,因爲時間長了,一直找不到任何證據的話,可能她也會瘋掉。
她回到他身邊,最大的誘惑就是,他會幫助她找證據。
若連這一點點價值都沒有的話,她對他恐怕會越來越失望。
所以,就算這個結果很壞,他還是一五一十的告訴時萱。
時萱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眉頭深深的蹙緊:“不是事故而亡,就是病死了,有那麼巧嗎!”
“當然沒有。”夜辰逸緩緩的開車回華景:“這事上,沒有那麼多巧合的事情,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與我父親一起創業的那些人,多半知道當年那些事情,那些董事在離開夜氏集團的時候,夜志國將他們手裡的股份統統都買下來了,有一部分在我大哥和我母親的名下,還有一部分留給了他親信的人。”
夜辰逸所說的每一個字,都重擊在時萱的心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