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給你一點劇透嗎?”
不知爲何,她拿着這個密封袋,卻好像拿着一個燙手山芋,緊張而又倉惶的看向了他。
“你還記得當初綁架豆豆的事情嗎?”男人開口,步步向她逼近:“和陳芳一起,綁架豆豆到賓館,對她做了什麼,你應該都沒忘吧?”
蘇羽一個怔愣,嚇的往後退了兩步。
她看着手上的內存看,忽然心念急轉,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本來是和陳芳商量好要對豆豆不利,給她製造負面新聞,讓凌崢徹底拋棄她,然而沒想到陳芳在關鍵時刻居然叛變了。
當然,那時候的她還不知道原因,今天的她知道答案之後,恨不得將這一對母女掐死!
所以說,這張內存卡就是那天在賓館裡的記錄?
沒有拍下麥豆豆被羞辱的畫面當然非常遺憾,但是卻拍下了她一手策劃的過程。
眼看着男人又向自己逼近了一步,她又趕緊後退兩步,如果,如果這作爲證據對她提起訴訟的話,那她生下孩子不就得去坐牢了嗎?
“凌總!你聽我解釋!都是陳芳一手策劃的!和我無關?這裡面拍到的東西很片面!你要是不信可以去質問陳芳!”
凌崢卻又上前一步說道:“你放心,那天那張內存卡已經被我給毀了。”
蘇羽聽聞頓時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凌崢並不是一個會隨便開玩笑的人:“那……這……”
這張是什麼?
“你知道我爲什麼毀了嗎?”
蘇羽趕緊答道:“你應該一看得出來,我並不是事情的策劃者吧,所以才……”
“我沒你想的那麼大度!”男人忽然暴怒出聲,濃眉豎起,在眉心緊蹙成一個川字,更加逼近一分道:“我只是覺得!就算是法律!對你的懲罰也太寬容!”
蘇羽的後背嘭的一聲撞在了牆壁上,在提醒着她,已經無路可退。
她終於無法再繼續維持自己的從容和冷靜,她開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讓她渾身顫抖。
“這,這到底是什麼?”
“你在豆豆身上打算做的!沒做成的!我都幫你完成了!只不過主人公換成了你,這也許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蘇羽的雙瞳瞬間失神,腦袋嗡嗡作響。
她曾經無數遍回憶過那天晚上,她將自己的神志不清歸結爲之是喝多了,凌崢也喝多了,不過是一場酒後亂性,所以酒醒之後,兩人對此事隻字不提,甚至還在有意迴避。
然而縱然她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凌崢居然會對她……
“不!不可能!不可能!”蘇羽抱着腦袋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她大聲否認:“不可能!我只和你……不!絕對不可能!”
“東西都給你了,你不信可以回去自己看,只是我沒想到……”凌崢的目光又順着她的臉向下劃去,好像帶着利刃,將她的身體劈成了兩半:“只是我沒想到,你的肚子這麼爭氣,居然懷孕了,你看,老天都見不得你使壞,要給你一個終身的累贅時時刻刻的提醒着你,讓你爲自己曾經的愚蠢付出代價!”
“不可能!!”蘇羽尖叫出聲,手上的內存卡好像是毒蛇猛獸一樣,被她一把扔了出去,打在凌崢的身上又掉在地上。
她飛快搖頭,只覺得頭痛欲裂,那天晚上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一片模糊。
她不記得,她想不起來,難道真的和他說的一樣,這個孩子……
“不,我不相信!我不會相信你說的話!凌崢!”蘇羽又衝着他大聲叫道:“我不讓你負責!也不讓你承認這個孩子!你想否認就否認!跟我沒關係!”
她說着就要踉蹌着離開,卻被那人一把拽住了胳膊,又將她甩在牆邊。
從地上撿起那張內存卡,男人塞在她的手上,雙眸與她相對不過五公分的距離:“你還要靠着這個東西去找孩子的爸爸呢,單親媽媽可不是那麼好當的!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可以帶着孩子去做親子鑑定。”
說完這話之後,男人從頭上拔下一根頭髮來,衝着她吹了過去:“這裡有我的基因!鑑定去吧。”
說完這話,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剩蘇羽站在當場渾身顫抖的不能自已。
她痛苦的捂住了臉,捏緊了手上的那張內存卡,洶涌而來的絕望提醒着她,凌崢說的好像是真的……
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因果報應?她對別人做下的事情,到頭來都報應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順着牆壁,她蹲了下去,只因她情緒的波動帶動腹中的胎兒也略有點不安起來。
她的手攥成了拳頭本想對着肚子打那麼一下,卻又在半空中止住。
她告訴自己,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不能沒有尊嚴,沒有理智!
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重新站直了身體。
內存卡她要帶走,只是凌崢那根掉在地上的頭髮她已經不需要了。
出了總裁辦公室的她和剛纔進去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有個秘書迎了上來,對她笑着鞠躬說道;“溫迪姐臨走之前讓我招待您的,請問您還需要什麼幫助?”
豆豆左右環顧一圈道:“溫迪去哪了?”
“和凌總出去應酬了。”
“哦……”蘇羽點頭,明明是打着找溫迪的幌子來的,到頭來兩人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出了瀚海集團大廈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有點暗淡起來,南方的傍晚也依舊是暖風習習,吹在人的身上舒服愜意,好像在被母親溫暖的大手撫摸。
正是下班時間,路上的交通有點緩慢,但也不像A市那樣處處堵車。
有些人還選擇了健康的生活方式,騎着自行車上班下班,倒也非常愜意。
在這種生活節奏並不急迫的城市中,人們往往有着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優越的幸福感,蘇羽仍然記得自己當初在瀚海集團上班的日子。
不過今天回頭看看這座標誌性建築大廈,她覺得有點諷刺。
真是機關算盡,到頭來,偏偏把自己算進去了。
在酒店住了一晚,趕了第二天的早班飛機回A市,下飛機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醫院。
仍然是那家熟悉的醫院,還是哪個熟悉的醫生。
就連問的問題也是她最近以來總是一遍遍諮詢過的:“現在,真的不能做親子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