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這是在給他添亂呢。”林翰難得的目露柔情:“對於龍哥來說,你是他失而復得的寶貝,因爲林勇剛,所以就算你從小就和他分開失散了,你也算是大小就在享受父愛,可是龍哥不同。”林翰語重心長的道:“在找到你之前,他幾乎沒有享受過父女之間的天倫之樂,這是他心中一直缺失的,也是他極度渴望卻求而不得的。”
林思雅的心裡越發堵的難受,她不得不大口的呼吸,以此來減輕缺氧的窒息感。
“所以,不管你做什麼,對他來說都不是負擔,而是一種享受。”林翰嘆息道:“你越依賴他,他就越開心。這是他等了好久的東西,也是他終於得到的救贖。”
林思雅沉默了許久,林翰也在說完心中所想後不再開口。
“林叔。”
“嗯。”
“我住院的事,我哥知道嗎。”
林翰搖搖頭:“沒告訴他,但是這幾天他也在打電話找你,都被龍哥攔掉了。”
“那我能打給他嗎。”林思雅突然很想念吳景輝,很想很想。
“打吧…”林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你爸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訴那小子,美國那邊剛剛穩定,他要是知道你出事了,肯定分心!”
“我不告訴他這些…”林思雅接過手機:“我就是想聽聽他的聲音…”
關機。
依舊關機。
林思雅固執的堅持着,她重複撥打了好幾遍,而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
“可能在忙,晚點再打吧。”林翰勸道。
可林思雅就像是突然犯了小孩子脾氣,她不停的重複着撥通掛斷的動作。
“思雅…”林翰已經從無奈變成了擔心。
林思雅全然未覺,她依舊固執的機械重複。
第十遍的時候,電話突然通了。
“哥……”林思雅第一聲就哭了。
“嗯…”電話另一頭應了一聲。
林思雅趕忙調整了情緒,林翰說過,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住院的事。
“剛剛怎麼一直不接我電話。”
“在飛機上。”
“去哪兒?聽爸說你最近很忙?”
“林思雅。”吳景輝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我還有半個小時到醫院,你最好現在就想清楚怎麼跟我解釋!”
黑色的手機驟然掉落在牀上,聽筒裡響起一連串的忙音。
“怎麼了這是?!”林翰心裡一驚:“景輝出事了?!”
林思雅雖然在看着林翰,但是目光卻彷彿是直接穿透了他。
“他回來了……”
半個小時,像是一場烈日下的煎熬。
林思雅靠在吳媽懷裡惴惴不安,林翰在地上走來走去。
他之前已經給龍偉湘打過電話了,後者沒有多言,甚至沒有說要過來,只是交代林翰不要阻止兄妹兩相見。
終於,門外響起了動靜,隨後沒有一絲遲疑的被推開。
吳景輝的身影,就這樣在林思雅沒有做好完全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出現了。
“哥……”
“林哥吳媽,你們都出去吧。”吳景輝從一進門,凌厲夾雜心疼的目光就沒有任何偏差的落在了林思雅的臉上。
“景輝…”林翰欲言又止。
“林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吳景輝走到病牀前:“放心吧,無論怎樣,我都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吳少爺。”吳媽雖有顧慮,但是考慮到林思雅的身體,她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思着孩子,情緒不能大起大落,所以……”
“還懷了孩子…”吳景輝突然笑了起來,他把手裡的包扔在一旁:“林思雅,你真是好樣的!”
“吳少爺…你…”吳媽愣住了,難道他不知道這件事?!
“林哥,你帶吳媽出去吧,我有事要和思雅單獨說。”吳景輝扭頭看向滿臉擔憂的林翰:“我還是那句話,相信我。”
林翰深深地看了吳景輝一眼,想到龍偉湘交代的話,他最終還是示意吳媽跟他一起離開了。
二人走後,病房裡徹底只剩下審判者和被審判者。
林思雅雙手絞着衣角,緊張的不敢看吳景輝的臉。
“想我嗎。”
林思雅點點頭。
“那爲什麼都不看我。”吳景輝沒有坐在牀上,而是站在牀尾:“把頭擡起來。”
見林思雅依舊低着頭,吳景輝再次哼笑出聲:“怎麼,心虛了。”
“你不要像審犯人一樣對我!”林思雅雖然嘴上在表達強烈不滿,但卻依舊低着頭。
“那我應該怎樣對你?”吳景輝兩步上前一把托住林思雅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對你?!”
“我…”林思雅扭了一下頭:“你放開我,我解釋給你聽。”
“解釋。”吳景輝鬆開手:“好,我就來聽聽你給我準備的解釋,你最好能一次性說服我!”
“我實話實話說,中間沒有半點虛假。”林思雅終於主動迎上吳景輝的目光:“我沒有騙你的必要,如果你真的瞭解我,你會理解我的。”
“不要急着給我帶帽子,也不要這麼早就想着怎麼堵住我的嘴。”對於林思雅的話,吳景輝不以爲意:“你先說,我自有判斷!”
“我只是覺得,至少在你面前,我是輕鬆自由的。”林思雅苦笑:“我又何必堵你的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聽到你的聲音…”
“我走的時候說過什麼,你又答應過我什麼!”吳景輝強壓着怒氣:“來,解釋!”
於是林思雅開始講了,一字一句,一絲一毫。
吳景輝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他的眼睛也漸漸閉了起來。
“就是這樣。”林思雅很平靜的講完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懷孕的。”吳景輝的第一個問題隨之而來。
“大概一個月。”
“爲什麼我是現在才知道的。”吳景輝咬牙:“爲什麼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對不起”
呼
吳景輝長長呼出一口氣。
“葉熙呢。”
林思雅的鼻頭一酸:“還沒醒”
沒辦法,還是會心軟。
林思雅的脆弱總讓他無可奈何。
“哭什麼。”吳景輝剛坐在牀上,林思雅就撲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林思雅伏在吳景輝的肩頭痛哭:“我真的好混亂我不知道到底是該堅持,還是就這樣徹底放棄”
“還愛他?”
“是一直愛他!”林思雅嗚咽着:“於是我就算放棄也只能是自欺欺人!”
“好殘忍”吳景輝擡手環住突然就變得瘦弱的人:“對你,對我們,都好殘忍”
“怎麼辦哥我該怎麼辦!”林思雅就像是一個迷路找不到家的孩子般緊緊抱着吳景輝:“葉熙也被我害成了這樣貝貝整天陰鬱寡歡,都是因爲我全都是因爲我!我好想一走了之,可是又犯賤般的割捨不了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