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雅把牛肉乾放進口中，也不嚼，一直含着。
顧林楓抹了一下眼角輕笑：“不鹹嗎。”
林思雅兩腮微動，咬下一口。
“還有五香味的。”顧林楓把裝着牛肉乾的盒子放在她牀頭的桌子上：“不要吃太多，慢慢開始吃飯。”
林思雅機械性的咀嚼着，一口一口吃完了一根。
“還要嗎。”顧林楓推了推袋子。
林思雅喉嚨緩緩滑動，搖搖頭。
“喝點水吧。”顧林楓拿起水杯：“要放點蜂蜜嗎。”
林思雅搖搖頭。
顧林楓插上吸管，然後把水杯遞到她嘴邊：“來，喝吧。”
林思雅含着習慣，小口吸着。
小孩子
此刻顧林楓腦海中突然冒出的形容詞。
他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燙嗎。”
林思雅吐出習慣，搖搖頭。
“戴着耳機也能聽到我說話？”顧林楓把水杯放在桌子上：“還是清心咒嗎。”
林思雅摘下一隻耳機遞給他。
顧林楓一愣，緊接着就是狂喜。
這是林思雅長久以來第一次主動地不排斥他。
顧林楓激動道手都在顫抖，所以一不小心，他的指尖碰到了林思雅的指節。
耳際滑落，掉在了被子上。
林思雅像是觸電般的猛然收回手。
顧林楓心中一涼，果然，還是這樣
耳機裡傳來嗡嗡嗡的聲音，顧林楓拿起戴上。
“不是清心咒啊。”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顧林楓控制住了表情和語氣：“這是什麼。”
“廣播劇。”林思雅低聲道。
“聽別人演故事？”顧林楓雙手墊在下巴下趴在牀沿上：“前面說了什麼。”
林思雅不語。
“那我自己聽吧。”顧林楓側臉枕在手背上。
應該是一個愛情故事。
男孩兒，女孩兒。
“我聽過比這個更有意思的。”顧林楓感覺眼睛酸澀，索性直接閉上：“最後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
林思雅的手指伸進裝着牛肉乾的袋子裡。
“思雅，你該吃藥”房門被打開，白子旭端着一碗藥，擡眼一看他就火了：“你給她吃什麼呢？！”
顧林楓還沒說話呢，白子旭就衝了過來。
“牛肉乾？”白子旭氣笑了：“顧林楓你真是能添亂！她的胃現在脆弱的跟紙一樣！你居然給她吃牛肉乾這種不容易消化的東西！”
顧林楓摘下耳機，耳中一陣鳴響。
“沒收！”白子旭沒二話直接把林思雅吃了一半的牛肉乾袋子扔進盒子裡，然後把盒子夾在胳膊下：“一點不聽話！”
“她愛吃這個，一兩根應該沒事。”顧林楓有些無奈。
“我是醫生還是你是大夫？！”白子旭瞪眼把一碗藥塞到顧林楓手裡：“我去處理違禁品，你喂她喝藥！”
顧林楓端着藥碗一臉黑線。
小婷站在門口捂嘴偷笑。
林思雅全程沒反應，白子旭夾着牛肉乾出門的時候，林思雅的眼中出現了一絲不捨。
“明天再給你買。”顧林楓見門關上了道：“藏起來偷偷吃。”
林思雅動動嘴角，一直攥着的拳頭慢慢伸開。
她的手心裡躺着一根牛頭幹。
“什麼時候藏着的？！”顧林楓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了。
林思雅用另一隻手的兩根手指拿起牛肉乾，然後甩甩手上的殘渣。
“用這個擦。”顧林楓抽了一張紙遞給她：“甩的到處都是。”
林思雅接過紙巾，一下一下擦着手。
顧林楓舀了一勺濃黑的湯藥：“喝藥吧，牛肉乾留着喝完藥吃。”
林思雅看着他手裡的碗眉頭緊鎖。
“苦嗎。”顧林楓嘆氣：“你是怕苦的”
林思雅猶豫了一會兒，衝他伸出手。
顧林楓疑惑：“要自己喝？”
林思雅點點頭。
顧林楓把勺子拿出來，然後把碗遞給她：“一口氣都喝下去，也就苦一下！”
林思雅接過碗，濃烈的氣味讓她向後躲了躲。
“明天給你買杏花村的綠豆糕，以後喝完藥就可以吃。”顧林楓道：“今天先用你手裡的牛肉乾代替吧。”
林思雅輕輕呼出一口氣，把碗對到嘴上仰頭吞嚥。
顧林楓一直看着她，見她拿開碗了就立刻接了過來。
“牛肉乾！”顧林楓的心也一直跟着懸空：“快。”
林思雅把手裡的牛肉乾放進口中，急急嚼着。
“顧林楓！”門外響起小婷的喊聲。
顧林楓不理會，抽紙讓林思雅擦嘴。
“現在不出來你別後悔！”小婷又喊了一聲。
顧林楓從地上站起來，他看着林思雅道：“早點睡覺，明天我帶綠豆糕來。”
林思雅把原先遞給他的耳機戴在自己的耳朵上。
顧林楓想摸摸她的臉也就只是想而已
他轉身關門離開。
“沒做什麼？”小婷躺在沙發上嚼牛肉乾，白子旭也窩在他身邊砸吧嘴。
“銷贓。”顧林楓把沙發靠墊扔在白子旭身上。
“吃了也算銷贓的一種啊！”白子旭嘿嘿笑：“顧大少爺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思雅還有什麼是不能吃的。”顧林楓坐下來：“綠豆糕能吃嗎。”
“這個可以。”白子旭又拆開一包：“除了不容易消化的，還有發的東西，其他的基本沒什麼。其實主要不是她不能吃什麼，而是她願意吃什麼。”
“把她不能吃的列個單子給我，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顧林楓目光轉向小婷：“叫我出來幹嗎。”
“不出來你還想一直在裡面待着？”小婷的眼睛盯着電視：“你以爲她現在那個狀態能維持多久。”
“果然是你做的。”
“不然呢。”小婷斜眼看着他：“現在的思雅怎麼樣，是不是已經變了很多。”
“出乎我的想象。”
“藥喝了？”
“嗯。”
小婷伸了個懶腰：“等我看完這集電視劇，咱們好好說說之後的問題。”
顧林楓要開口，被白子旭眼神制止了。
小婷不是拖沓的人，想必是在等
一集電視劇四十分鐘，小婷跟着劇情嘿嘿呵呵。
劇集結束的那一刻，她拿起遙控器關了電視。
“好了，該睡的人也睡着了。”小婷從沙發上坐起來：“咱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