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素來不怎麼當真的神色此刻卻是滿臉凝重。
但願王爲其能找個好理由,但願,關總不會懷疑他。
想到這,心裡卻是緊緊的提了起來,車子快速的在路上飛馳着。
王爲其走進總裁辦公室,卻在看見站在落地窗前那抹高大疏冷的身形時,心裡一凜。
伸手把門關上,走到關深甫身後三步遠的地方,停下,開口:“關總。”
因爲室內異常寒冷的氣息讓王爲其心裡升起一股不安來,連手也不由的緊緊握了起來,等着關深甫說話。
而關深甫自他進來後,身形卻是微動分毫,也沒有說話,但室內的氣息卻是越來越沉悶,逐漸的還帶個一股讓人無法呼吸的窒息感。
讓王爲其的心不禁突突的有力的跳動着,同時額上也逐漸滲出細密的汗。
而隨着這股強大的壓迫,王爲其腦海裡逐漸浮起一絲認知,讓他緩緩的睜大眼,同時隨着那個認知的逐漸清晰和肯定,猛的擡頭看向關深甫。
而就在這個時候,關深甫淡淡的透着一股寒冷至極的嗓音緩緩溢了出來,卻是讓王爲其的心猛的一個收縮,臉上的震驚逐漸被頹敗所替代,整個人變的有些蕭索。
“什麼時候的事?”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裡已是一片堅定決然神色,卻是坦蕩蕩,毫無一絲遮掩的神色,開口:“酒吧那裡。”
身邊的氣息忽的又沉了幾分,王爲其緊握成拳的雙手更是捏的只看看見泛白的根根指節,異常蒼白鮮明。
忽然,只聽“砰”的一聲,膝蓋落地的聲音,他跪在地上,脊背卻是挺的筆直,說:“關總,我對不起你。”
想着自己主人的女人,是他愧對關總,但他卻不後悔。
他控制的了自己的身,卻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明知不該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看見想要靠近,這是他對不起關總的地方,也愧對於他對他的信任。
關深甫沒有說話,亦沒有回頭,而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始終未動分毫,半響,嗓音卻是沉冷的開口:“g市那邊,你負責。”
他的話剛說完,王爲其臉上便浮起震驚神色,看着關深甫,有感動,有痛苦,有堅定。
關深甫沒聽見身後的動靜,眸光微動。
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王爲其,薄脣微張,就像誓言一樣,淡淡開口,說:“她,永遠都是我的女人。現在是,未來亦是。”
話音剛落,王爲其跪的筆直的身形猛的一震,眼裡又什麼東西緩緩沉寂了下來,變的沉寂。
他知道或者說是感覺,關總對尤瀟瀟是愛,可只要關總一天沒說出來,那一切都是妄言。
所以,可以說,他心裡一直都是存着僥倖的。
可,在親耳聽見關總說出這樣一句就像是誓言的話時,他心裡那一點點的希冀終究破滅了去,而心裡也生出刺骨的痛。
王爲其垂眸看向地上光潔的大理石地面,臉上是頹敗,是蕭索,說:“我會做好工作。”
關深甫看着王爲其臉上的神色變化,眼裡的墨色瞬間濃郁起來,卻是淡淡的‘恩’了一聲。
說完便轉身走到位置上坐下,說:“有什麼事,聯繫衛離。”
“是。”
王爲其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起身朝外走去。
一邊是自己遇上了愛的人,一邊是對自己不薄的主人。
明知不該,卻還是妄想,存着那一點希冀,心裡也知道那是不可能但還是期盼着,可當一切定下來,說出來,就連那一點點的希冀呢被打的無影無蹤,他掙扎過猶豫過都抵不上此刻希冀破碎的痛苦。
走出辦公室。
安娜從走廊處走過來,卻是清楚的看見王爲其臉上那一閃而過的苦澀的笑意,心裡頓時一緊。
臉上卻是浮起明豔的笑,走了過來,在王爲其面前停下,美眸看了眼總裁辦公室,問:“在裡面?”
王爲其壓下心裡那沉重的心思,臉上神色已恢復到平時的沉穩鎮定,但周身的一股頹唐氣息還是明顯的讓安娜感覺到。
王爲其看向安娜,‘恩’了一聲。
隨即便擡步準備朝前方走去。
只是在走的一步時,卻又開口,說:“還是呆會再去吧。”
安娜正準備往前走的腳步卻是一下頓住,眼裡是疑惑神色,轉頭看向他:“恩?”
王爲其見她這疑惑神色,眼裡快速的劃過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卻是沒說什麼,轉身大步朝前走去。
安娜看他堅挺的背影,再看了眼總裁辦公室,最終卻是轉身跟上了王爲其的腳步。
只是心裡的疑惑卻是深了些。
這也很正常,自從上次她住院後,身體修養好,關深甫便讓她去負責g市那邊的業務了,也就沒有和尤瀟瀟有接觸。
自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那些事。
而她今天來這裡,就是彙報一些g市的情況。
“怎麼,裡面有人?”跟上王爲其的腳步,她有些好奇的問道。
“沒人。”淡淡的嗓音從喉間溢出,王爲其沒看她,打開自己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
安娜也跟了進去,視線環顧一圈他的辦公桌,乾淨整潔,眼裡露出讚賞神色,轉頭看向王爲其正待誇讚他一番時,卻見他如墨般的眸正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安娜被他看的心卻是突然慌了下,下意識的便轉過視線。
也就是這個空擋,王爲其淡淡的嗓音也從前方傳了過來,卻是明顯的逐客意思:“我要忙了。”
雙手下意識的緊了緊,安娜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浮起一絲不爽,轉頭看向王爲其,臉上勾起一絲不爽的笑,語調卻是微高了起來,帶着幾分傲慢,只是細聽下卻能聽出一絲隱隱的柔軟:“那就不打擾繁忙的王助理了。”
說完便轉身拉開們走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代表着某人的怒氣傳進王爲其的耳裡。
深邃的眼擡眸看了眼緊閉的門扉,便來到辦公桌開始繼續收拾。
這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回來。
想到這,心裡被壓着的刺痛感又浮了起來,嘴角逐漸勾起一絲自嘲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