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父到門口正準備拿出鑰匙開門,房門突然被從裡面打開了,提着飯盒出門的鄭玲和他們面面相對。
鄭玲的臉色突然煞白,倒退三步,用身體擋着房門。
“正好你還沒出門,宇傑和美鳳說來家裡找方晴的東西,我就帶着來了,你要是出去了就白跑一趟了。”華父沒怎麼注意鄭玲的表情,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房門,但下一步就被擋住門的鄭玲給阻止了。
鄭玲看見進來的三人,暗道一聲不好,她的額頭上已經掛滿了汗珠,攔着華父的手已經忍不住的顫抖着,“老華,這家裡哪有什麼方姐的東西,你別開玩笑了,家裡亂,還是別進來了。”說着,她就已經將進來一隻腳的華父準備推出去。
“不是,哎~哎,你別推我啊,自己家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華父搞不清這鄭玲心裡在想什麼呢,這可是拉近他們幾個關係最好的時機,這還把人往外推,他首先不同意,他還指望着這兩個子女帶他去大城市呢。
他把鄭玲給一把推開,讓身後的兄妹倆進來。
華美鳳聽到鄭玲的搪塞就知道那個人肯定還在房子裡。
“老華,要不你給我個幾分鐘,我收拾一下。”鄭玲看攔不住華父,急的心裡直打哆嗦,她只能側着頭大聲的對着房間裡喊着,希望鄭剛能聽見他的聲音躲一躲。
但是這個倒黴蛋鄭剛呢,正好在鄭玲開門的時候進了廁所,這會正坐在馬桶上,哼着歌。
“你搞什麼幺蛾子呢?”華父把又攔在他面前的狠狠推過,這半天,鄭玲一直支支吾吾找各種藉口就是不讓他進去,他要是還看不出來不對勁,他就是個傻子。
進屋後,華父趕緊全屋掃視了一眼,客廳廚房都沒人,客廳的茶几上還放着吃了一半的飯,桌子上瓜子皮,雞骨頭都扔滿了,沙發上還散着幾件髒衣服,華父一看,這房子裡確實夠亂的,他審視的看了一眼鄭玲,以前也不知道這婆娘這麼能造啊,他不在能把家裡吃成這樣。
“啊呵呵。”鄭玲尷尬的笑了笑,快速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清理乾淨,又把沙發整理了一下,“我最近不太舒服,氾濫了,宇傑美鳳,你們別在意啊,快坐。”
往房間裡抱衣服的時候,鄭玲還在臥室裡找了找,沒有鄭剛的身影,“呼~”她鬆了一口氣,估計是剛子聽見聲音從後窗跳走了吧,只要人不被發現,那就還好。
華宇傑進來也在房子裡掃視了一圈,沒人啊,他看了一眼華美鳳,人是不是已經跑了啊,這怎麼沒聽見動靜。
看了一眼關着門的廁所,華美鳳輕輕的拍了拍她哥,示意他人會不會是躲廁所了。
華宇傑的嘴角勾了幾下,不會吧,躲廁所裡,這不是太明顯了嗎?
“我去趟廁所。”華宇傑站起身來,看着鄭玲的眼睛說道。
鄭玲點點頭,指着廁所的門說着,“就在那,宇傑,你去吧,牆上有燈。”
聽到鄭玲的話,華宇傑和華美鳳兩人對視了一眼,看鄭玲的神情不像是廁所有人的樣子。
華宇傑試探性的走到廁所門口,正好聽見裡面有人起身還在按抽水馬桶的聲音,他遞給妹妹一個放心的表情,人確實在裡面。
他轉頭有些疑惑的問道,“裡面還有人嗎?”
正在端着茶杯的鄭玲一聽,手中的茶杯當即就“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茶杯瞬間四分五裂,滾燙的茶水灑在她的腿上,腳背上都沒有知覺,鄭玲現在的腦海中就反覆重複着裡面有人幾個字。
“沒……沒有人啊,宇傑你開什麼玩笑呢?”鄭玲的心裡已經開始慌了起來,她檢查了所有的房間,唯獨沒有去廁所看一看,鄭玲此時此刻只能祈求廁所裡千萬不要有人。
但她的祈求似乎沒有一點用,就在這時,廁所的門被打開了,穿着內褲的鄭剛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了衆人的面前。
鄭玲的大腦“唰”的一下空白了。
就這樣,鄭剛和華父面對面的撞上了。
“你是誰?”華宇傑首先反應過來,把這個陌生的男人一個反手壓在了身下。
鄭剛吱呀亂叫的,“鬆開,鬆開。”
全身就穿着一個內褲,就這麼赤裸裸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誰看都知道應該是怎麼一回事。
鄭玲慌張的不行,她拉着華父的手,連忙解釋道:“老華,你聽我說,我不認識這個人,我不知道他怎麼出現的。”一邊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們。
這個場景,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一個只穿個內褲就能在家裡亂跑的人,而且還熟門熟路的,一看就是常客,華父氣的臉色通紅,嗓子裡也卡了東西一樣,說不出話來,指着鄭玲,腳下還有些虛浮。
“不認識那就是小偷了,我現在報警讓警察把他抓走,我倒要問問看,他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到我們家偷東西。”緩過勁來的華父,甩開鄭玲抓着他的手,自己慢慢的扶着一旁的沙發扶手,坐在了沙發上,惡狠狠的盯着鄭玲。
聽到華父要報警抓走鄭剛,鄭玲從地上爬起來,抱着華父的腿痛哭着,“老華,別報警,這是我遠方表弟,來借住兩天,我沒好意思跟你說。”說完,又喊着鄭剛,“剛子,這是你表姐夫,你快跟你表姐夫打招呼。”
“小玲姐,你救我,我胳膊快要斷了。”鄭剛哪有功夫看沙發上的華父,他現在整個人被華宇傑壓着,他雖然作惡不少,但是個十足的小白臉,哪裡真槍實彈的和人幹過,逃跑的功夫是一絕,那場放火搶劫案也是被人慫恿着去的,錢沒拿到多少,跑的倒是很快。
但三十幾年前的放火搶劫案也是大案,主犯什麼的都抓起來,現在都出獄 ,只有鄭剛這個從犯沒抓住,到現在都是陳市長頭上的一個刺,這是他任職以來的第一個大案,人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誰能忍。
要是現在被抓到警察局,那他會比當年判的更重。
鄭玲懇求的半跪在華父的面前,她哭着抱緊華父的大腿,想求情又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