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on，拿着手機，卻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不是好習慣哦。”
男人語氣玩味，染着笑意，卻瞬間讓林一諾如墜冰窖。
後背緊貼着牆壁站直，警惕巡視四周，鎮定道：“你在哪？”
“重要嗎？”他笑，一針見血，“許小巖的命，我想要，你護不住。”
林一諾知道他的本事，被逼得沒辦法，咬牙道：“你到底想要我怎樣？”
教父很愉悅的哼笑一聲，“我想拉你下地獄。”
林一諾目光忽然緊盯着離得最近的監控，嗤道：“你做夢。”
教父看着屏幕裡俏生生的小臉，食指輕刮下巴，懶懶笑道：“你查到那麼多，不想向我求證一下嗎？”
林一諾明知前面是坑，還是跳下去，“江秀怎麼回事？”
“她啊。”
教父語調輕鬆，像是在回憶一個玩物，“很乖一小姑娘，第一次見面還甜甜叫我叔叔，可惜，父親看見不該看的東西，她……就該死。”
最後三個字，語氣不變，卻讓人頭皮發麻。
林一諾緊緊閉眼，強迫自己不去想沈暨的話，不去猜測那種種可能性。
但教父怎麼可能放過折磨她的機會，循循善誘道：“我有完整視頻，想看嗎？”
“你還是人嗎？！”林一諾忍不住壓低聲音質問，“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教父挑眉，不答反問，“你問的是你，還是她？”
不待林一諾回答，他自顧自笑道：“她怎麼能和你比，我那麼喜歡你，怎會捨得讓你受皮肉之苦？你說對嗎？”
林一諾心裡犯惡心，強壓掛電話的念頭，警告道：“真把我逼急，你沒好果子吃！”
“你知道你會爲你這句話，付出什麼代價嗎？”教父悠悠笑，語氣不緊不慢。
林一諾想起他那些手段，死咬下脣，深深緩口氣，妥協，“我道歉。”
教父立刻對旁邊人使個眼色，另一面屏幕裡一閃而過的是宮修竹的車。
“Elon，我給你個機會。”
教父關掉屏幕，躺在軟椅裡，語調稀鬆平常道：“你要是能答對，一年的備戰期我給你，要是答不對，許小巖的命，今晚閻王不要，我要。”
醫院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林一諾卻只感覺渾身泛冷，喉嚨發澀，咽口唾沫道：“沒第三條路？”
教父意外，“你比我想象的要在乎他。”
“有還是沒有？”
“沒有。”
林一諾認命閉眼，“你問。”
她知道和他討價還價的後果，就是再搭一條人命。
教父看着天花板上的星空，很久才問，“我們第一次見面……喝的是什麼？”
林一諾霍然睜開眼，裡面滿是迷茫。
三年前的事，她怎麼可能記那麼清？
眉頭緊鎖，死命回想，第一次？
見面？
暴亂？
喝東西？
喝東西？？
喝過東西嗎？
“十，九，八，七，六，五……”
倒計時已經開始，林一諾大腦依舊一片空白，教父輕緩的聲音在她耳朵裡猶如催命符。
一聲一聲，把她往地獄裡拽！
“三，二，一。”
隨着最後一聲落下的同時，林一諾脫口而出，“沒喝！”
之後是長久的安靜，靜到林一諾能聽到胸腔震動的聲音，甚至能聽到血液迴流的聲音。
她不知道她賭的是對是錯。
她根本不記得初見那天的所有細節。
她壓根也沒想到那天的見面是她此生最後悔的事。
昂長的寂靜後，聽筒裡傳來教父的低笑，“親愛的，你覺得是對是錯？”
說實話，聽到笑聲，林一諾第一反應，是錯。
但她不敢拿許小巖的命去賭，很肯定道：“對的。”
“我很喜歡你的自信，但是……”
教父略略可惜道：“確實是對的。”
那一瞬間，林一諾覺得自己似乎跑下一個馬拉松，長出一口氣道：“說好一年就是一年，從掛電話算起。”
“嘖。”
教父笑，“從明天算起，Elon，別急着掛電話，有件事你應該很想知道。”
林一諾下意識問：“什麼？”
“殺死許巖的兇手……就在你身邊。”
**
網上。
平城七中校花上豪車的事又多出一組照片，事態更加嚴重。
“這次的車比上次還好啊，到底是一個金主，還是兩個？”
“那麼小一姑娘，兩個照顧得過來嗎？應該是一個人吧？”
“別亂說，人家人小，胃口可不小，小小年紀就知道抱大腿，真是小瞧不得。”
“就沒人發現，這兩張照片，有點不同嗎？好像大衆那張，化了點妝？高手啊！”
就在衆人猜測她一女侍二主的時候。
海城公安局官方發微博：查案需要，請勿多猜。
外加兩張圖，第一張是大衆車牌照。
第二張是林一諾和宮修竹的照片，不過後者略微模糊處理，畢竟是官場人物，足夠說明情況就行。
“我之前看的時候就覺得那車的牌照有點熟，這下終於想起來，海城公安局局長就是這個車牌！”
“在平城？調查的是那兩起案子？”
“很有可能，我當時留意過那兩個案子，都和平城許家有關，我估計那姑娘頂替的是許子衿的女兒。”
“平城人發言，人已經抓住，她確實冒充的就是許子衿女兒。”
“說句題外話，你們不覺得她長得巨好看嗎？”
“超漂亮！這顏值i了i了。”
因爲後出的兩起案子，其中一起和三年前連環案相似，所以關注的人很多，生怕一不小心那狂魔再犯案。
**
孟沉紅找到許如意的時候，她正抱腿坐在海邊發呆，一身校服，長髮飛舞。
“如意……”
“如意。”
“如意！”
連喊三聲，她才側目看她一眼，沒情緒道：“找我幹什麼？”
孟沉紅不想坐着，站低一層和她說話，“你弟弟……”
“你能不能別一開口就你弟弟，你弟弟？我恨他你不知道？”許如意崩潰道。
她怎麼就遇上這麼一個媽，說人話一點聽不懂！
孟沉紅做錯事似的，無措道：“如意，媽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你別灰心，被開除也不是什……”
“你說什麼？”許如意驟然擡頭，一雙眼陰沉沉地看着她。
孟沉紅有些怵，小聲道：“剛，剛剛，七中教導主任來電話，說你品行不端，誣害同學，被，被開除了。”
許如意沉靜許久，鬨然大笑，“我以爲她林一諾必死無疑，沒想到我還是不如她！既然她那麼厲害，幹嘛要來平城？！幹嘛要出現在我面前？！”
孟沉紅被她的樣子嚇到，又退一臺階，大聲道：“如意，如意你別急着自暴自棄，我們家還是有辦法的！”
“對。”
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她的神經，她突然興奮道：“確實有辦法，她不是在乎許小巖嗎？只要他命捏我手裡，我不愁她不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