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笑意這玩意兒，那是越壓來的越猛，憋到最後，實在忍不住胸腔震動，肩頭微顫，連帶着雨傘都跟着抖，跟特麼觸電一樣，看的林一諾更氣，咬牙道：“笑什麼笑！別笑了！”
“嗯嗯，不笑了，哈哈……”
明灼邊說邊笑，到最後乾脆別過臉去笑，氣的林一諾翻白眼，“有那麼好笑嗎？你笑點也太低了吧。”
“咳咳。”
理智告訴他再笑下去要出事，強忍着收起笑意，蘇着嗓子道：“你知道剛剛那姑娘是什麼性子嗎？”
“什麼？”林一諾瞬間被吸引注意力。
因爲剛剛笑的太歡樂，所以他的眼裡有些潮，看上去瀲灩撩人，像個妖精，但他接下來說的內容卻讓人心底發寒。
“眼神躲閃，敏感自卑。遠離人羣，內心自閉。拒絕正常交流，嚴重社恐。有自殘傾向，中度抑鬱。往嚴重說，她很可能有反社會人格。”
林一諾偏頭看向女孩離開的方向，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不會吧……”
明灼忽然問：“你來的時候聽見狗叫了嗎？”
林一諾擡眼看他，清澈眸底裡他的剪影，“聽見了。”
說完，她眨眨眼，“現在怎麼沒了？”
東區這地兒亂，流浪狗也多，剛剛進小巷前，確實有兩個看不出品種的狗對着她一通亂叫，並且在她走出好久後還能聽到。
就離這兒不遠。
明灼不緊不慢地笑道：“她身上有血腥味兒。”
林一諾：“？”
**
望月樓。
平城市中心分南北兩區，因爲風華樓和望月樓味道口碑皆不相上下，又分居兩區，所以素有南樓風華，北樓望月之稱。
與風華樓的高調奢華不同，望月整體中式古建築風格，踏過門檻的瞬間，有一種誤入古代大宅院的錯覺。
薛萍在包廂門口補妝照鏡，確定服飾儀態沒問題後，心底提口氣，準備應對那些富太太們的冷嘲熱諷。
結果，一推門，迎來的卻是恭維奉承。
“呀，林夫人來了，快過來坐。”坐C位的太太連忙讓座。
“服務生，快把菜單拿過來，讓林夫人好好看看，聽說最近有不少新品。”平日裡最喜歡找茬的太太，和顏悅色道。
“瞧瞧，林夫人長得漂亮，戴什麼都好看。”新入圈的太太掩脣示好。
薛萍有些懵地站在門口，直到被人簇擁着坐到C位才堪堪回神，僵笑道：“何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林滿深知上流的人脈比金子還珍貴，所以費心費錢地讓薛萍擠進上流太太圈。
但林家的富貴在這個圈子裡，根本就不夠看，故而薛萍每週過來除了賠笑臉，就是當透明人。
可饒是這樣，她也從未缺席晚到，除了今天。
剛讓出C位的何太太熱絡地拉着薛萍的手，笑道：“林太太這反應實在謙虛，誰不知道林家新迎回來的大小姐，是平城第一美人，往後啊，前途好着呢。”
薛萍今兒陪着林懷玉比賽，來得晚了些，知道會被刁難奚落，所以一路準備不少說辭，直到剛剛她還在想着要怎麼解釋才能不讓何太太生氣。
不承想，風水輪流轉。